“张将军一定是喝多了!还请大王命人扶张将军回去好生休息才是……”
“游子远!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人晋人而已!竟然敢看不起我这个堂堂乌谭部的少主?!就这台面上的几杯薄酒也能灌得醉我张平?!”
羊献容一听这话顿时就替张平捏了把汗再看着刘曜的脸上竟是不自觉得往上抽了几下更是觉得张平实在是年少轻狂!
且不说他那个计策到底好不好?!
就凭他这般口无遮拦地嫌弃刘曜特意安排下的酒席就已经足够他们乌谭部再换一个新少主了!
但羊献容随即也就释然了毕竟她还是看得出来刘曜暂时还没有真的想杀张平的意思那就不如等到张平吃亏吃得再大一些摔跤摔得更疼一点的时候自己再伸手拉他一把岂不是更好?!
游子远倒是没有注意到羊献容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但听到张平这种不知死活的话却是内心一阵暗喜甚至直接板起脸语气不善地质问道:“张将军若不是醉了?!怎么会说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语?!”
“游子远?!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我张平何曾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真的没有?!那为什么张将军要建议大王把赵染和刘雅这两位汉国大将的首级送给晋国的贾匹?!”
“哼!他们两个都是那个混蛋河内王刘粲的麾下!他们和刘粲狼狈为奸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坑害我中山王叔叔的恶事!你游子远却还处处替他们说话?!莫不是你游子远身在此地心思却在他刘粲那边?!所以你才要替他们这种朝三慕四之辈求情?!”
“张将军果然没有喝醉!赵染和刘雅二人的确是有朝三慕四的嫌疑!”
“哼哼!你怕了?!本将军自然没有醉!本将军就是要杀了他们两个!”
“可子远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难道张将军才是真的身在此地心里却还念着刘粲殿下?!所以才想用他们两个的死来让刘粲殿下抓住把柄在吾皇面前狠狠参我王一本?!最好害得我王身败名裂甚至死无全尸?!”
“游子远!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没有!绝对没有!叔叔!你不要听游子远胡说八道!我张平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更不敢有任何对不起叔叔的地方!”
中山王刘曜的脸色却是是越来越难看原本他就觉得张平献得计策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现在听游子远这么一说刘曜看着张平的神色顿时就变得十分狰狞了
游子远也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张平之前那几句讽刺晋人的话算是彻底把他激怒了此刻眼见刘曜已经面露杀气自然是不会放过眼前这种可以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你没有?!你真的没有这个心思?!那为何非要借我王的手来杀了他们二人?!一定要看着汉国两位王者斗个你死我活你才开心?!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游子远你血口喷人!”
“大王!依微臣之见这赵染和刘雅二人既然都是河内王刘粲的人那还是送回河内王殿下那里让河内王殿下自己去决定他们的生死才对!”
“不!中山王叔叔!他们二人回到刘粲那里左右也不过是一死!与其死在刘粲手上变成两颗无用的头颅倒不如由我们杀了他们!”
“张平!你张口闭口都是让我王来杀了赵染和刘雅二人!你到底安得什么居心?!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来杀他们这两个汉国的大将?!”
“中山王叔叔!他们都是败军之将!按照我大汉的律法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平!这种无君无父的话!你怎么还说得出口!?”
“游子远!你一再激怒我!是想找死吗?!”
“乌谭部的少主就是厉害!竟然想在我王面前拔剑杀人?!”
“中山王叔叔!张平只是一时气愤!”
“一时气愤?!还是因为被我游子远说破了你歹毒的心思?!”
“游子远!你欺人太甚了!”
“大王明鉴!赵染和刘雅二人死不足惜!但他们二人都是吾皇亲封的大将!若是我们擅自斩杀汉国大将万一再被小人诬告说我们想要占据长安以图谋反!那我们简直就是百口莫辩啊!”
“游子远!你把吾皇当成蠢货了?!他会相信我中山王叔叔会谋反?!”
“一个安西将军刘雅!一个平西将军赵染!这还不是谋反?!还有你口口声声要把他们二人的首级送到贾匹那里你说你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送到贾匹那里我是想用他们二人的首级来延迟贾匹出兵!只要贾匹看到我们假意示弱一定会放松戒备那样我们就有机会可以趁其不备杀他们个抽手不及!”
“这就是你的狗屁计策?!哈哈哈!贾匹自封晋国的平西将军!你为了讨好贾匹就特意送一个汉国平西将军的首级去庆贺?!你是真蠢还是傻?!这种诛灭九族的话也是由得你张平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
张平顿时就被气得满脸通红浑身更是忍不住地发起了抖!
他想要自辩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想要破口大骂却又偏偏看到了中山王刘曜那令人胆颤心惊的神色……
一口怒气竟是直接堵回了心口甚至立时直冲头顶!
张平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张平现在真的是有些后悔他实在不该贸然哗宠取宠还跳出来献什么计了……
可还不是因为他刚刚投靠刘曜寸功未立不说却还遇到了赵染和刘雅这两个曾经和自己一样效力过刘粲的同僚……
他是真的害怕这两个人会向自己求情……
那么与其被他们二人的求情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甚至因为他们二人的不堪而让中山王刘曜对所有刘粲麾下之人都产生蔑视之意那还不如自己赶紧撇清和他们的关系……
若是能用他们这两个废物的脑袋换来中山王刘曜对自己的刮目相看那岂不就是两全其美?!
可谁能想到?!
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竟然被游子远那条该死的晋狗硬说成了是心怀叵测和图谋不轨?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而就在张平快要失去理智甚至做出更加极端行为时一声酒盏落地的清脆声突然从王座那边突兀地蔓延开来……(蔓延语出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诸子》:“彼皆蔓延杂说故入诸子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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