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年轻辈第一人的光环,那是绝对的要易主了。"燕无双感慨不已的摇着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我操!这货竟然比我的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还在人前装得弱弱的受辱模样,这不是在无声的狠狠抽人脸么?"冷千机平时沒少调侃取笑殷风月,此时想想都感觉后怕,幸好还沒被这货一巴掌直接拍死。
"无论此战最后的结果如何,到时我都会为你解惑 。"殷风月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抺哀伤和深深的无奈,叹息了一声;"该出手了!"
随着飘浮的语音落下,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无边的杀气,殷风月隐在如雪衣袖中的两只手中已握着了一对通体幽黑的判官笔,露出的笔尖上闪射着阴寒的光泽,透出一股来自九幽黄泉的死灵气息,令人生出一种笔出判阴阳的恐怖感觉。
这次茶道会,他因为一些事稍来得较晚了些,沒见到陆随风与风素素之间的一战,只见到严赤火四人被星河意境罩入其中的惨况。
尽管如此,他自信以他半步灵神境巅峰的战力,同样也能一举斩杀数个生死境高阶的修者,所以,面对陆随风表现出来的强大,并不认为自己就毫无胜算可言,纵是真正的初阶灵神境降临,也自信有一战之力,至少自保应无问题。
一团血色云雾凭空的从他脚底的地面蒸腾而起,呼吸间已将周边十丈的空间笼罩在其中,而殷风月的身影也在同时突然地消失了,仿佛已彻底的融进了这团血色的云雾之中,一股股阴寒之极的气息幅散开来,沒人会怀疑一旦被这血色云雾沾身,那怕就是一絲絲,后果都会非常严重,严重到可以倾刻丧命,然后化为血色云雾的一部分。
呛!诡异的气氛中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那不是长剑出鞘的声响,因为沒有杀气涌现,相反,这是一道长剑回鞘的声音。
随着这道长剑回鞘的声响传出,清脆的音波宛如涟漪般一圈圈的扩展开来,一缕缕飘飞而出的血色云雾都是当空一滞,继而纷至溃散开来,但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慢而优雅的从血雾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状况?融入血色雾内的殷风月见状,也是一恼门的困惑和不解,主要是沒弄明白对方为何还剑回鞘,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因为惧怕自己的原故,而刻意放弃与自己一战。
更何况,仅仅是还剑入鞘的音波振荡,便轻易地化解了自己血色云雾的攻击,虽然这血雾的腐蚀性相当可怕,一旦沾身便会倾刻腐烂,迅速的蔓延全身,最后甚至会将整个人化为一滩血水。
只不过,这也只是对一般的修者而言。相对修为平级的对象,根本连护体气罩都难以渗透进去,充其量只能起到迷惑和些许威慑的作用,只要对方心神稍有分散,接下来的雷霆攻击才是致命的杀招。类似的场面已经历过无数次,就算是略胜自己一筹的修者,最后都是败在手中的判官笔下,无一能够幸免。
殊不知,对方却完全的不按张出牌,憋足了的雷霆一击之势,顿时失去了渲泄的攻击目标,一口逆血险些当场喷口而出,连满嘴牙都差点咬碎;"可恶的杂碎!"
这句带着愤怒郁闷的低吼,刚才出口,便见一只晶莹的手掌从血色云雾中探了出来,根本无惧于阴寒之气的腐蚀,下一刻,便传出一声低沉的闷响,殷风月顿觉自己白晰的脸庞猛遭重击,整个身体也被这一击打得就地打了一个转。
"出言不逊,出门沒涮牙吗?"陆随风冷哼出声;"口吐污言,岂是君子所为,小心了!"
殷风月只觉一张俊脸火辣疼痛无比,那种表层绷紧鼓涨的感觉,不用怀疑都知道被击中的这张脸,定是已隆起了老高,带血的口中还喷出两颗森白的牙来。
一个半步灵神境巅峰,距真正的灵神境也只差一线之遥,居然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一个重重的大耳光,还直接吐出两颗牙来。尽管发现对方的手掌悠悠地扇过来,速度并不是很快,却是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开,可谓太悲催了,简直就是天下间第一个被扇耳光半步灵神境修者。
轰!一团血色云雾在一道极度愤怒的咆哮声中,呼啸着猛地爆散开来,瞬间弥漫整个战个战台,让人无所遁形。
果然看见陆随风的身影就像是被笼罩在一个青色的光罩之中,脸庞上挂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的笑容,将滚荡的血色云雾隔离在周身的三尺之外,再难寸进分亳。
彼此相距十米左右,他若是出手,无论速度多快,都不可能会瞒过自已的眼睛。这是如何做到的?
殷风月的嘴角狠狠地扯动了一下,一双深蓝的眸子,如刀锋般的凝视着陆随风,月牙形的秀眉禁不住皱成一团,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生性阴柔,城府极深的他,可不会被这副人畜无害的表相所惑。更何况,那团可以阻隔血色云雾入侵的光罩,却不是一个普通修者可以做到的,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修为至少已不在自己之下。
他的心里忽然浮起一絲尤为后悔的感觉,他隐忍低调的了这许多年,并非不想一鸣惊人的傲啸天下,却深知木秀于林,必遭风折的至理。古往今来,有多少天才妖孽都是折在山腰间,几乎很少有人能攀上峰巅云端。并非是他们不够天才妖孽,而是因为天妒英才。
直到此时,他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的挺身而出,如果他仍在人群中做一个静的观者,就不会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就不会成众矢之的,更不会让自已最大秘密被对方所知……
尽管知道一切"如果"都是可怜的后知后觉,已经发生了事绝不会重新回朔,再从头重演一遍,是人都免不了会生出这类悲哀的感叹,或许也算是一种深刻的反醒吧!
当真正是善恶终有报,无论信与不信,冥冥中似有天意的存在。这种情绪也只是在那双深蓝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殷风月暗自轻叹一声;"虽不知你究竟强大何等地步?当下已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唯战而已。岀手吧!"
"看来你已明白了当下的处境,有些事即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除非你此战能胜过我,自然也再沒有资格问责于你。否则……"陆随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此话可当真?"殷风月深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质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所为已让无数的人生死道消,埋骨荒野,已到了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一旦行迹败露,势必再难有生机可言,真不知对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当然!"陆随风冷然地出声道:"你除了选择相信之外,还有其它路可走吗?"
"的确如此!"殷风月沉吟了片刻,微微叩首,即然还有一线生机,好歹也要倾力搏一搏。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对手极度的危险,若是沒有强大的自信,又岂会做出这等承诺。
于是,不打算再将这种无用的试探继续下去,紧了紧隐在袍袖中的判官笔,终于忍不住朝前缓缓的踏出一步,随着这一步的踏出,一蓬血色云雾再度从体內爆发,山洪海啸般的恐怖气浪汹涌而出,那种气势威压,足可摧毁一座山岳。
一身如雪的衣衫顿时融入一片浓郁的血色云雾之中,肉眼已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以陆随风的行事风格,一旦说岀来的话,都不会自食而肥。只不过,面对诸如此类的奸恶之辈,将天外楼一步步推向深渊伪君子,有见过他这般慈悲吗?答案是绝对沒有,出手甚至比任何人都更狠,更冷酷无情。?
所以,他的这个承诺,就等同一纸空文无异,更是有如空气般的沒一点份量,给你一线希望的同时,下一刻,留下的就会是撕心裂肺,神魂俱毁的无尽绝望,这比直接斩了对方更残酷。
浓郁的血色云雾弥漫开来,充满了的温度,周边的空气都像是要被一下燃烧起来,这些血色云雾非同寻常,充斥着无形无色的极阴邪火,倾一江之水都难以扑灭,且含着极强的粘附性,肌肤沾之即腐,倾刻化为浓血。
一般高手通常都十分忌惮这类极阴邪火,轻易不会令其近身,通常都会拉开一定的距离,采取隔空攻击的手段,而陆随风却是亳无这种觉悟,竟然不闪不避,任由这些充满着了极阴邪火的血色云雾吞噬,呼吸间便已将他的整个身躯席卷在其中,一蓬肉眼可见的暗红幽火在熊熊燃烧。
融入血色云雾中的殷风月见状,眼眸中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这可是能焚尽一切的极阴邪火,对方居然会不识货,当真令人大跌眼球,他并沒指望这血色云雾会对陆随风产生多大威胁,至多也就只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意在见机发动出其不意攻击,殊不知会这般轻松的搞定了,这个结果的确有些太过出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