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枪轻轻划动,那怕是经过进化的五彩飞虹,在这一划之下都是自行的分裂开来,像是撕裂出一条通道。长枪的色彩变得通体透明,与他身上的仙铠一样,星光闪烁,他就是无尽浩瀚的星空。
星光之矛就这样顺着撕开的通道,沒有任何阻碍的向着陆随风奔射而去,五彩仙域像是毫不设防的任由其挺进。
星光之矛飞行的速度很慢,但其产生的巨大压迫力,竟是使得站立在龙脊之上的陆随风摇晃不已,身上的仙铠也被挤压得发出一连串"咔咔"声响,龟裂出无数道细细的痕纹。
虚天涯的这一击,看似云淡风清,却已将仙域力量压缩成了星光之矛,其中蕴含着万千星爆术,就算是进化了的五彩仙域,也会在恐怖的大爆炸中彻底的化为一片虚无。
到了这种时候,尽管护身仙铠已经龟裂得即将崩溃,局面变得岌岌可危,陆随风仍显得十分镇定,此刻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大脑的清明,才能创造战机,扭转乾坤。
仿佛之前的战斗过程,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是一个前辈在对一个晚辈进行一场指导战,让人生出一种悲悯的感觉。直到现在才显出双方的差距,星光之矛带来的巨大压迫力,让陆随风握剑的手在簌簌颤抖,甚至无法落下。身下的龙爪艰难的探出,眼眸中溢出痛苦之色,连龙首都被压迫得低垂了下去。
星光之矛的速度完全可以变得更快,直接轰爆五彩仙域。但此时的虚天涯,却是在刻意的让攻击速度降低,将压力增加到最强。就像是在玩猫戏鼠的游戏,让对方在无尽的恐惧绝望中颤抖,慢慢的品味这种掌控生死的快感。
只不过,对陆随风这种妖孽来说,只要有机会,最好是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击轰杀,否则,最后躺下的一定会是你,而绝对不是他。
压力越大,反弹就越强,别看陆随风此时的口鼻都在强大的压迫下溢出血来。他又何尝不是在借助这种压力来作出突破,只有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中,才能冲破极限,跨越升华!
面对着可以将人挤压成肉泥碎骨的威能,陆随风的整个人都空中剧烈的颤抖,摇摇如坠。直到身下的龙首奋力的昂起,发出一声高亢的清越龙吟,迸发出无与伦比的龙息,这才让巨大的压迫力稍稍舒缓许多。
星光之矛距离陆随风已经越来越近,速度仍旧是不急不缓,充满着猫戏鼠的威慑和压迫,让人生出一种无可阻挡的绝望。
陆随风的口鼻再次有血絲汩汩流出,但,他的眼眸依然澄澈,神情依然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和,而这份柔和中还包含着一份坚定的执着。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强大的压力反倒让他突然生出一絲明悟……
"咦!他的仙域也在收缩,难道也领悟到了……这怎么可能?"虚天涯难以置信的喃喃出声,眼中尽是惊讶。
虚天涯能做到的,陆随风自然也能做到。 下一刻,漫空都是缕缕霞光,宛如瀑布般的朝着他的体內倾泄而去。只在呼吸之间,整个五彩仙域己完全消失,这是一种更玄奥的境界,仙域即我,我即仙域,两者之间不分彼此。
"原来如此!"感受到这种仙域与自身的完美融合,陆随风的眼中流露出淡淡欣喜之色,那种来自星光之矛的压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睥睨天下的无尽威严。这是一种气质上的蜕变,不变的,唯有那平静柔和的眼神。
吼!身下的龙首高高昂起,一声滔天怒吼响彻天地,龙息奔涌,化为一蓬五彩光晕朝着星光之矛笼罩而去。
龙息所过之处霞光普照,而那奔行中的星光之矛却是在空中停滞了下来,剧烈的颤抖着,像是想要摆脱某种束缚。随着五彩霞光的蔓延,能够震撼的看到,星光之矛在被逐渐分解,剝离成点点星辉明灭消散。
"可恶!"虚天里恼怒的轻哼一声,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猫戏鼠的游戏,否则对方此时已经是生死道消,神魂俱灭了。
后悔归后悔,心中的那份自信依旧未减,尽管对方也领悟了"仙域为我"的境界,但阶位的差距摆在那里,足以彻底的碾压对方。
手中的长枪连连挥动,一道道星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幅璀璨的星图,散发出恒古的辉光,耀眼眩目,仿佛能淨化一切。
龙息拂过星图,发出"波"的一声轻响,随之溃散开来,化作一团虚幻的光云四散飘去。而陆随风手中的长剑终于落了下来,一道绚丽的光华直接斩在星图之上,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星图龟裂出道道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的分崩开来。
伴随着斩出的这一剑牵引,陆随风已一步虚空踏出,他的脚下拖出一条彩虹般的轨迹,宛如天神降临,威凛无双。
这份气势太过霸道,如果有人注意,便会发现那只独角仙兽,此时的眼瞳中竟然也泛起了一絲惊惧之色,巨大的身躯在向后微微的挪动。
感受到战斗伙伴的颤抖,还带着一絲恐惧,虚天涯也震撼不已,自从与这只仙兽缔结契约之后,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
陆随风从这场仙域战开始,就一直被对方的强势压制着,还险遭至毁灭性的打击,想想都背脊发寒。此刻压力骤然一减,受到庞大的气机牵引,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对方发起反击。
压迫后的反弹,令陆随风的修为气势飙升。此消彼长之下,斩出的这一剑,却是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融合了仙域之力的攻击更是威能倍增。
只不过,虚天涯虽惊却不惧,手中长枪一抖,万千星光聚合为一,循着一道玄奥的轨迹电奔而出,与陆随风斩来的一剑无可避免的撞击在一起。
轰!一道天崩地裂般的震响迸发,漫空尽是一片流光异彩铺洒,将两人的身形完全淹沒在绚丽的光华中。
剧烈的震荡令整个天月殿,为之簌簌颤抖不已,这片空间都龟裂出道道蛛网般的裂缝,像是随时都可能崩塌。
就在这时,一尊玲珑金塔从高台上呼啸而出,迎风见涨,流光溢彩。塔身之上有着无数符文,闪耀玄奥的辉光,正好将整座天月殿笼罩住,那种山摇地动般的现象才被逐渐稳定住。
"这两个小家伙弄出的这么大动静来,是要拼命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高台上传出,那是虚家的一个长老,那尊金塔应该也是他祭出的。
这种末日降临般的阵势,任谁都会心惊惶恐。幸好这种情形只维持很短时间就恢复了正常,悬在空中的金塔也随之迅速缩小,化作五寸之高的玲笼塔,最终化为一缕流光落在那位长老的掌心中。
广场的地面就像是被犁过了一遍似的,沟壑纵横,尘土翻卷。陆随风落在地面,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嘴角还挂着一絲血迹。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仙铠裂开了几道口子,渗血的伤口处有彩色的光华流转,肉眼可见的在迅速愈合。
不远处的一个沟坑里,虚天涯也是两膝跪地,双手握枪撑着地面,头发散乱,身上的仙铠已完全消失了,身上同样有着数道血肉翻卷的伤口。
"你败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出这三个字。看上去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模样,一时之间,还真判断不出倒底孰胜孰负?
不待陆随风开口,虚天涯已吐出一口血水,沉声道;"以你的修为,根本沒有再战之力,如就此认输自,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
"我承认你比我多了上百年的底蕴,这时你的优势。但,我却比你年轻了上百岁,在仙力的恢复上却比你要快上许多,足以弥补修为上的不足。"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陆随风抺去嘴角的血迹,冷冷的笑道:"所以,唯战而已!"
陆随风的身上沸腾着炽烈的战意,说出来的话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话落,人已冲天而起,重新落在仍悬浮在空中的龙脊之上,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一往无前的决心意志。
"哼!机会给你了,即然不自量力,那就让你彻底的神魂俱灭,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沒有。"虚天涯无比怨毒的冷哼出声,也是脚下一点地面,化着一道流光绽射而去,重新回到独角仙兽之上。
事实上,两人之前的一场惊天动地的鳌战,彼此体内的仙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已经所剩无几。再想要释放仙域来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的战斗大多需要坐下的契约兽来辅助,也就是说,契约兽的强弱,关乎决定着这场战斗的最后结果。
龙是万兽皇者,龙威之下莫不臣服。但独角仙兽却是个例外,它的神圣高贵不容亵渎,无惧任何威势,就算在真龙神凤的面前,也是唯我独尊,绝不会稍稍低下高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