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奈菲不傻,她明白罗迪这是为了让她脱离危险,但她更明白自己不能走——可达鸭的存在就是队伍的“眼睛”,自己如果这么走了,所有人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我能帮上忙的,我绝对不乱跑!”
“一切平安”这种话根本就是为了安妈妈的心,奈菲才不相信此时的森林里是“安全”的。这批兽人虽然都死了,可谁保证没有下一批?如果他们成百上千怎么办?
阿卡莎、娜塔、莎莉、索德洛尔这些人没有一个离开战场的,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回去以后妈妈肯定会担心罗迪的安危!
她成熟的早,这些事情想的明白,但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罗迪心中有多重要。
“马上走,听话。”
罗迪深吸了口气,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让奈菲再次陷入险地,他怎么敢还让她留在这里?
“我不走…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去?你不能这样!”
奈菲摇头。
“听我的,马上走。”
罗迪向来都是对奈菲百依百顺,可此时的态度却无比强硬。他伸手想把奈菲按回去,却不料被对方“啪”的挥手打开:“我不走!为什么要我走?为什么他们不走?”
“听话,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想让你——”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奈菲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句话让四周的人们望了过来,莎莉、阿卡莎和娜塔都面色复杂的看着罗迪——不是因为他的强硬,而是因为他此刻…那种突然间失魂落魄的神态。
奈菲本以为罗迪会继续说什么,可抬起头来却看到他像雕塑一样愣在那里。
罗迪微张着嘴巴,目光中有惊讶,有错愕,有歉疚,唯独没有被反驳后的怒意或火气。奈菲看了无端觉得有些慌乱,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罗迪哥哥——”
“对不起…”
罗迪喃喃的说道,过了几秒,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伸手扶着奈菲从可达鸭背后下来,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抿了抿嘴。随后罗迪转身叫来阿卡莎,叮嘱几句要照顾好奈菲的安全,深吸了口气,转身便向远处走去,同时朝周围下达起了一条条命令——
“玫瑰十字的队伍是哪位主教带的?鲁本斯主教让我负责这次行动,让你们的人别追敌人了!”
“索德洛尔!伤员统计,能上马的都别躺着,没行动能力的直接用高阶治疗药剂!老子花了这么多钱不是买来让你们负重的!”
“牧师都省着点法力,轻伤不用管,让他们自己包扎,你们几个——战地急救没学过么?”
罗迪好似瞬间恢复了以往那种冷静到极点的摸样,只是话语间带了不少刺。在别人看来这并不意外,毕竟突发事件之下人的情绪糟糕很正常,可熟悉罗迪的人却都知道…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但没有人会真的站出来说什么,奈菲咬着嘴唇不敢说话,阿卡莎拽着她去了队伍后方。莎莉默默拿着水袋过来,小心的用神术治疗着他因为扣弦过快而红肿的手指;娜塔在旁边收拾好短弓和箭袋后,再次跨上针尾沙锥巡查四周。
“罗迪男爵,那些异教徒的首领还未被…”
“你眼瞎吗?那是兽人!兽人狼骑兵!这种时候追讨几个没屁用的异教徒?你脑子有问题?”
被罗迪骂傻的玫瑰十字主教开口便想反驳,可看了看四周被罗迪射死的兽人,他还是明智的决定保持沉默。
挨骂就挨骂,形势比人强。
此时战场还颇有些混乱。“蝮蛇十字”的队伍已经溃逃四散,已经来不及去追杀。塞纳子爵的私兵伤亡惨重,只剩一些战俘被押送在队伍后方。
“玫瑰十字”部队总共还有103人,其中71名步兵,32名骑兵。莎莉这边算上两位大骑士是35名骑兵,罗迪和索德洛尔这边是47名蛮族步兵,32名龙枪骑士,算下来一共128步兵,99名骑兵。其余的都是伤员。
异教徒和私兵溃逃留下了不少战马,这些马匹被收拢起来后用于运输伤员,队伍倒也并未受到多少拖累。不过摆在眼前的问题却很明了:罗迪不知道这个森林里还有多少兽人,所以此时必须立刻做出随时应战的准备。
“队伍都整理好,各自有队长负责,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听那些废话——兽人袭击了我们的王国,所以现在这已经是国战!”
在各个队伍重新按建制排好后,罗迪代表莎莉公爵出面成为“总指挥官”。而他的发言也是言简意赅的:“各位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对付兽人,在森林里发现就在森林里杀死,在水沟里发现就按到水沟里淹死,听明白了么?”
“明白!”
龙枪骑兵们整齐的回答,而另外几支队伍似乎没有这种答话习惯,稀稀拉拉的回应了几句。
罗迪也不指望其他士兵能如臂指使,干脆让大部分圣战军担任了后勤任务,搬运伤员并处于队伍的后方,“龙枪骑兵”在前方开路,留提图斯和惠灵顿骑士的部队在中军,作为预备队使用。
“索德洛尔,那家伙没找到?”
之前塞纳逃跑时被兽人抓住,可此时收拾战场时却没了踪影,显然这位索德洛尔的仇人趁乱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
“找不到,也不用去找。”
索德洛尔摇摇头,缓缓呼气:“对付兽人最要紧,至于他…我迟早会找上去的。”
虽然都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但现在兽人出现,索德洛尔不得不强忍着放下了仇恨,转而去面对威胁王国的存在。
罗迪也是呼了口气,两人平静的表情下都隐藏着某些说不出的情绪。不过战争临头,他们也没工夫感叹什么,在简单休整后便迅速带队离开了这片战场。
而就在大部队离开这里十分钟后,一处土坡下方的狭窄地洞内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臂。
“该死的…该死的…”
这似乎是某种动物的洞穴,里面有股子说不出的恶臭味道,塞纳子爵费劲爬出之后直接趴在地上吐了半天,显然是在洞里忍受到了极限。
不过心中的愤恨让他忽略了肉体上的痛楚,塞纳爬起身来,原本华丽的铠甲此时满是各种腐烂的泥土和粪便,但他却根本不在乎,只是紧咬牙关,低头在战场上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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