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
伊莉雅注视着监视器里杰森跟着阿福进入庄园，忍不住地慈祥姨母笑。
“他真的超可爱啊！”还要给老蝙蝠卖安利，“机智又善良，不愧是我看上的崽。”
“……”
蝙蝠侠摘下头盔，露出布鲁西英俊的脸。
“韦恩先生等着你向蝙蝠侠解释。”
想起这茬，伊莉雅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这次的事件不是普通绑匪做的，他们背后有一个成型的组织。”
蝙蝠侠挑眉示意继续。
“深渊议会，他们相信世界是无序的，致力于毁坏一切秩序，”伊莉雅站直身体，莫名有种时光回溯到骑士团时期作报告的错觉，双手不自觉背到身后，“目前他们派出的是高阶信徒，初步判断祭司不能离开深渊。”
“你很了解深渊议会。”
伊莉雅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何止了解……堪称一生之敌。”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家庭问题能毁灭世界，还好你没有亲生的孩子，不然有的头秃，”她没忍住汹涌的吐槽欲，“我没想到她为了杀我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
“玛格丽特，现任深渊议会大祭司。关于我的身份，我想你有过猜测”伊莉雅顿了顿，“ 我是远古巨龙最后的族裔。”
她压下身体凑近，竖起食指挡在唇前。
“shhhh”
银灰的瞳仁如冰面融化，炙热金光破开迷雾，露出非人的竖瞳。
蝙蝠侠不动声色地绷紧了肌肉，他仍稳稳坐在皮椅中，动物的本能却在疯狂叫嚣后退。
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伊莉雅早习惯了这种戒备的情绪，她收起龙瞳后退几步给对方留下反击的安全空间，耸耸肩靠上墙壁。
“我的族人在与黑暗面的漫长战斗中逐一陨落，为了表达感激，世界意识许诺，龙族永不灭绝，”她指指自己，“结果龙族已经死到只剩我了，所以这个承诺变成了——我在那个世界永不死去。”
“这就是我被传送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只有脱离原来的世界法则，玛格丽特才能杀死我。”
一瞬间蝙蝠侠真的很想喊一句滚出地球。
“传送门还有可能打开吗？”他捏了捏眉心冷静提问。
“暂时没找到传送通道的位置，抱歉，”把全然无辜的新世界拉进战场是伊莉雅完全不想看到的局面，“玛格丽特布局太早了，我怀疑她在被我刺中的瞬间逃到这里，很有可能已经和本世界的势力纠葛在一起。”
提到旧仇人，女孩嘲讽冷笑:“毕竟耗子总是比较擅长打洞。”
蝙蝠侠看着伊莉雅眉眼里的厉色，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在怎样一个世界长大的孩子会如此轻言生死，所有亲族在战斗中牺牲后孤身长大，并继续沿着前辈的道路走下去——她的身世和经历听起来更像个奇幻故事。
“……注意安全，”他斟酌着开口，“不要莽撞行动。”
蝙蝠侠并未全信伊莉雅提供的消息，他确信其中必然有一些隐藏，“语言的艺术”。
但他看着她，看着这个敏感多疑的，背负着黑暗过去的小女孩，她才这么一点儿高，就算有时跳起来和人吵架，看起来也更像一只发脾气挠人的猫崽子。
即使她是一头龙。
力量是恩赐，力量是原罪。
女孩嘻嘻一笑跳上窗台坐下，两条小腿吊儿郎当地晃:“不用担心我呀，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被封印前我大概有这么高，”她比了一个高度，“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她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下越说越心虚。
“好吧，我的确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一直只能保持这么大的。”
“嗯哼。”
“不要嗯哼我呀，”小姑娘打了个响指变出朵沉甸甸的向日葵，握在手里就往蝙蝠脸上怼，“这个送你，杰森的事拜托啦，老板。”
“……”
不论是布鲁西或蝙蝠侠都没被人送过向日葵——还是朵塞满了瓜子的向日葵。
不是错觉，伊莉雅住进庄园后，他被人噎住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决定谈谈这次的行动。
“你今天的动作太大了，伊莉雅，”蝙蝠侠严肃了脸色，“并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伊莉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放心啦，那个女孩和几个绑匪的记忆我都清除了，至于法师，他死有余辜。”
“你不能越过法律审判他人。”
“龙族和一切黑暗生物不死不休，布鲁西，”伊莉雅在头上比了两个小龙角，“一旦和深渊做过交易，就不会有回头路。”
“所以你要注意心理健康啊布鲁西，有什么困难要港出来，”她低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别的世界线里蝙蝠已经掉下去了，但这个蝙蝠还是站在光明里比较好。”
蝙蝠……蝙蝠又一次被噎住了。
他们沉默地坐在黑暗里，蝙蝠侠靠在椅背整理思路，伊莉雅走神发了会儿呆，直到她听到迪克的脚步声。
“蝙蝠，老板，布鲁西，”她又轻又急地喊，在他看过来时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们和好了哦？我们和好了！”
布鲁斯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家伙，哼了一声点点头。
小姑娘欢呼一声，扬手将向日葵丢进他怀里，快跑几步往前一蹦，精准降落在刚出电梯的迪克身上。
“绑匪超凶的还有口臭！”
“那个女孩子居然想背地里捅我！气死了！！”
“你看到杰森了吗？杰森超可爱对不对，我要养他！”
“哎呀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我就要养嘛！”
“法师？什么法师。啊呀中二病而已啦。”
……
布鲁斯注视着伊莉雅挂在迪克怀里像个树懒，一边还要哼哼唧唧告状。
小朋友，他摇摇头，为了撒娇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迪克接到了小妹妹就准备上楼，两个孩子挤挤挨挨地向他挥手，神色轻松又愉快。
于是布鲁斯也挥挥手，难得放松地揪了颗瓜子，看也没看顺手往嘴里塞。
……纯金的。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被咬出牙印的金瓜子，决定把普及物价提上议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