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春花离婚一事, 吴家人很是不爽,不是因为心疼闺女妹妹,而是觉得叶广兴太过抠门算计,自家春花嫁过去这十年来给他怀儿掉了育女大雾, 操持家务大雾too,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更是因为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区区两千块就把人给打发了,凭什么
作为亲娘, 吴婆子想得比儿子更深更远一些, 当下来看,闺女年龄不大再嫁不难, 但谁家娶媳妇不想让生孩子的,只这一点就大大限制了她二嫁高攀的可能性。
闺女嫁的不如意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不仅不能给娘家带来好处, 反而很有可能回来打秋风。
不, 吴婆子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得交代家里人把春花不能生育这事儿瞒住喽。
老太太想得挺好,架不住有个拖后腿的闺女啊,托人打听好不容易给安排了个大龄光棍相看,结果被吴春花一句“我不能生孩子”给吓回去了。
事实上吴春花是故意的,谁让娘不听她的话非得给介绍光棍,明明她再三强调过,要再婚有儿子的。
吴婆子拗不过她, 气得不管她,还是负责给她养老的大儿媳怕小姑子再嫁不出去就要在自家常住,主动回娘家打听,别说,还真有符合条件的。
男人是朱家村的,家里几代都是杀猪的,在附近的集市上有两个猪肉摊子,就是命不好,前年老婆生二胎的时候难产去了,留下8岁的女儿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由老母亲照看。
朱家家底殷实,又有来钱买卖,这两年给他牵线的人很多,但相看后没有一次成的,因为男人说了,再婚后不会要孩子,女方自然不同意。
现在该说是缘分正好遇上不能生的吴春花,双方自然一拍即合,就连朱婆子都满意,心道不能生才会一心一意对她孙女孙子好呢。
说来也巧,吴春花再婚的那天,叶广兴也悄悄的回了老家。当然了,他肯定不是来抢亲的,他回来和赵芹妹领证。
最近叶广兴在积极努力和赵芹妹造人,为了给不久后即将到来的儿子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赶紧到老家民政局拍了结婚证。
按照叶广兴的意思呢,领完证回叶家村住几天,顺便带新婆娘拜祭一个死去的爹娘。赵芹妹怎么可能愿意呢,她相当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说老家还有个妹妹吗你出去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不是应该去碰个头聚一下,再说了,咱们结婚证都领了,我和她这对新姑嫂是不是应该见个面呢。”
叶广兴想想也是,“还是芹妹你想得周到,是应该见见,”转念想到一个月多月前在电话里闹得不愉快,他又有些恼,“就是之前我们有些矛盾,吵了一架还没和好,主动约见面岂不是表示我向她低头了”以前可都是做妹妹的让着哥哥呢。
赵芹妹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柔声劝道,“叶哥,你想岔了,咱们最好还是去一趟,就算不冲兄妹情,为了咱俩的工作也要去见一面,难道你忘了工地上发生的事了”
提起这个叶广兴就来气,自打吴春花流产事件发生后,杨庭振发了很大一通脾气,不仅把芹妹给辞了,听到他坚持要和芹妹结婚后把他也给撵了。大概是真的气狠了,往常百试百灵的救命之恩被他搬出来也没起到预想效果。
叶广兴不甘心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工地,搬到附近的小旅馆住着再做图谋,这时候倒不心疼钱了。
现在猛不丁被提醒,叶广兴很快反应过来,“对呀,广珍向来心软,我去她面前哭惨,她还能不帮我这个亲哥说情。”
渣男贱女统一意见后,当即坐上班车,回到镇上后又搭了顺风拖拉机到杨家村。
杨家的二层小楼在村里独一份,很是显眼,连对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赵芹妹听过叶广兴的描述后都一眼发现了它的存在。
两人过来时,杨家的大门敞开着,叶广珍正在院子里给侄女编头发。今天天气好,叶广珍烧了一大锅热水给孩子们轮流洗了头。
距离卖头发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叶荔怡和叶莉茜被剪短的头发又重新留长,现在已经过肩,洗完头晾干后,此时正由着小姑给她们换新发型。
姑侄三人正说笑着,家里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叶广兴带着一个陌生女人走进家门。
几乎没用怎么想,叶小姑就猜出女人身份,脸上不由带上了轻视鄙夷之色,转而看向亲哥,“你来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这个做大哥的,连妹妹家的门都登不了吗”
叶小姑冷笑,“呵你还知道自己是当哥的啊那怎么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不想让孩子看她们吵架,叶小姑转头对叶荔怡说,“大妞听话,先带着弟弟妹妹到屋里看电视,把堂屋门关上,我不喊你们别出来。”
“好的。”叶荔怡拉着弟妹的手,临走前状似无意的扫了下渣爸和传说中挤走渣妈的小三,留下一个“不过如此”的眼神,确保小三接收到才走向堂屋。
赵芹妹快气炸了,小破孩还敢拿眼白她,要不是有大人在,她非得上手打这臭丫头两巴掌不可。
然而这还不是让她最生气的,赵芹妹最气的是,自己这便宜小姑子不仅没有她预想的土里土气,反而好看的紧,也更年轻,生了两个孩子身材还保持的这么苗条,衣着打扮也不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姑娘呢。
望着对方和亲哥互呛的含怒俏脸,赵芹妹嫉妒坏了,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自持几分姿色勾引杨庭振不成反被羞辱的事情,亏她事后还怨怪杨庭振不识货,现在见到人家老婆,这哪里是不识货,分明是看不上她
赵芹妹自己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让对方舒坦,所以她上前一步,不赞同的看着叶小姑,“这就是妹妹吧,我是你嫂子,第一次见你们兄妹相处,我觉着,妹妹你是不是应该对你哥尊敬一点呢。”她想得挺美,想用嫂子身份压人出气,奈何人家根本不配合。
叶小姑丝毫不留情面,“什么嫂子别乱和我攀亲戚,还有,我在和我哥说话,你插什么嘴。”转而看向亲哥,继续刚才的争论。
堂屋里电视上的动画片音量放的很大,使得院子里的吵架声传过来变得断断续续的,让竖着耳朵偷听的叶荔怡和叶莉茜很是无奈,只知道最后结局是小姑拿着扫帚把渣爸和小三赶了出去。
叶广兴的出现仅仅是激起了一个小水花,等他一走,杨家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谁都没有再提起,仿佛忘了这个人。
时间很快跨进腊月,天气转冷,叶荔怡姐弟四个乖乖由着小姑给她们换上薄棉袄才跑出去疯玩。这时候,小姑夫提前回来了。
工地所在的省城位置偏北,又是内陆,进到腊月气温骤降到零下,前几天更是下了一场大雪,严重影响到施工进度,杨庭振见留在这儿也干不了活,索性提前停工放年假。
顶梁柱兼主心骨小姑夫的归来,让平静的杨家彻底热闹起来,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在这种氛围下,叶荔怡迎来了二年级的期末考试。
因为是全校打乱排考号,她被安排在三年级靠窗的位置,进了考场开考才发现窗户最底下、也就是侧对着她额头的那块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飕飕对着她吹冷风。
叶荔怡想着她穿得厚实,就两场考试忍一忍就过去了,也就没当回事儿,上午期末考结束了下午回家还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疯玩,没想到半夜起了烧。
其实睡觉前叶荔怡就有点不舒服,觉得嗓子有些干痒,头也有点昏沉,只是她觉得不严重,喝了一杯热水就睡了,结果半夜把紧贴着她睡的叶莉茜烫醒了。
察觉到姐姐发烧了,叶莉茜慌慌张张的去敲开了小姑的房间,叶小姑夫妻都过来了,手里还拿着温度计,一量体温,竟然都39度了,这下杨庭振不敢耽误,忙背起她往村卫生所跑,让睡梦中被喊起来的值班卫生员给叶荔怡打了退烧针。
一番折腾从卫生所出来,回去的路上叶荔怡有些清醒了,她想下来,只是高烧后虚软无力的身体让她只能恹恹地趴在小姑夫的背上,这让叶荔怡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知道是原身遗留的意识还是生病让她变得脆弱,向来坚强的她在看到眼前踏实宽阔充满安全感的背影、听到小姑夫一句接一句的笨拙安慰时竟然想哭。
叶荔怡下意识抬头,只觉得今晚的月色,真亮,真美。这一刻,她偷偷在心底喊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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