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想睡觉,但是被热醒了,他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门外有两个人站着交谈。
其中一个是西门羽,问:“兄长的情况,现在该怎么办?”
“恕我也无能为力,忍一忍就过去了,除了难受点,其实也没什么。”回话的人好像是郎中。
“没有办法让他舒服一点吗?”
“这个……老夫就不在行了。”
“……”
“恕我先告退了,还有一个头疼的老汉等着我去看诊,西门公子,实在抱歉。”
郎中对西门羽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杜夏伸手摸了摸身上,没盖被子——他还以为盖了很厚的被子。
为什么这么热?就是发烧最厉害的时候,杜夏也没有觉得有这么热过。
身下的床垫非常柔软,一点也感觉不到凉意,他急切的想找个冰凉的东西贴着,再晚一刻好像身体要被烧焦了。
动作慌乱间,杜夏不慎翻身跌倒在地上。
人没被摔坏,只是胳膊有些疼,但是疼痛也很快被热意胜过,同时还头晕,杜夏觉得就像喝了十桶烈酒之后的感受。
“兄长……”
发觉他摔倒,西门羽匆忙的来到他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杜夏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也懒得动,西门羽手从他腋下穿过,想扶着他回到床上去,杜夏抗拒了起来。
“不……床上好热……”杜夏小声抱怨。
西门羽便回头对小十四说:“还不快去拿凉席来,还有冰块!”
“是!”
小十四飞快的跑去了,西门羽还是劝他回到床上,杜夏在他的搀扶下勉强坐了回去。
西门羽的手清凉清凉的,杜夏触碰到就不想离开了,他晕晕的想,如果西门羽变成抱枕让他抱着应该很舒服。
西门羽好像在耳边说了什么,不过杜夏一句也没有听见,他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小十四才拿着凉席回来。
身后还有一个下人,拿着一大盆冰块。
凉席很快就铺上了,西门羽扶着杜夏躺上去,还放了一个冰块在他手里。
杜夏把冰块贴在脸上,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但根本不够解除身上的燥热。
身下的凉席,没一会儿就被他的体温给侵染了,一点也不凉快。
杜夏试着开口,发现声音有些哑。
“把冰块都放上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想全身在冰水里浸泡一会儿,不过并没有冰水,有冰块也凑合了。
“……会着凉的。”西门羽皱着眉头。
高热让杜夏眼神僵直,看着一个方向就不会移动,他直直的看着西门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异议。
还管什么着凉?他都要被热死了。
西门羽似乎是妥协了,说:“好吧。”
一盆冰块都被倒在床上,触手所及都是又冰又滑的块状物,杜夏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都出去。”杜夏说。
下人诺诺的退了出去,西门羽还站着不动,杜夏瞪了他一眼,西门羽虽然担忧,但还是出去了。
杜夏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人前缓解身上的燥热。
人一走他就把衣服脱了,只留一件白色的短衬衣在身上,在放置冰块的凉席上不断翻身。
仔细一想,这到底是什么play?杜夏苦笑着摇了摇头,动作倒没停下。
翻了半天煎饼,杜夏的意识有些回笼了,体表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可是悲剧的是身体内部的热度并没有降下。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好像身体内部被点燃了一把火,而且这把火在冰的作用下,好像还越烧越旺了。
他的身体好像非常敏感,杜夏逐渐觉得冰块很碍事,不能消灭体内那把火还冷热交加的折磨他。
啊啊啊,好烦躁啊,真他妈热。
栾翰音放在红茶里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杜夏已经隐隐猜到了,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不然他怕会败给欲望,会觉得要来一发才能解决这件事。
想起栾翰音那个傻逼,杜夏怒从心起,把凉席掀了起来,连带上面的冰块全部扔到了地上。
他抱着头,以思想者的姿势呆坐在床上,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杜夏看向门口,就见西门羽走了进来,一脸担心的问:“兄长,你没事吧?”
事情大了。这是杜夏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想到,自己的穿着有点问题。
这下——好像是变成真的思想者了,共同点是——没穿衣服。
杜夏虽然痛苦到想原地去世,不过面子还是要的。
“你怎么进来了?……我想一个人待着。”杜夏没好意思和西门羽对视,直视着床对面的床幔说。
“我……听到声音还以为……”
他没有说下去,不过杜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听到声音怕他出事是吧?
“没事的,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就可以了。”
内心os:恐怕不行。
不过杜夏还是希望他出去,因为他有些害羞,他想找点东西盖住身体,然而悲剧的发现所有东西都被他扔到床下了,床上光溜溜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西门羽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关上房门朝床边走了过来。
杜夏有些愣,西门羽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杜夏的额头。
杜夏心想这又不是发烧,摸头有什么用,你还是快出去吧,不过西门羽温柔怜惜的眼神让他把想说出口的话又咽回去了。
“我帮你。”
杜夏怀疑自己听错了,本来以为身体已经不能更热了,但是听了这话耳尖蹿起了一阵热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和平时不大一样,有些低沉的美音,好像在故意诱惑他。
杜夏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而且,听出男声很诱惑的自己也很有问题。
西门羽引导着杜夏躺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杜夏把身体缩的紧紧的,他还没穿衣服。
“衣服……”杜夏说出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彻底沙哑了,这声音听起来有种奇妙的诱人味道,听到的一瞬间杜夏自己都被吓得脊尖抖了抖。
西门羽眼神暗了暗,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杜夏身上,衣服够长,遮到大腿,可是杜夏突然觉得这好像比不盖的感觉还要微妙。
但是,他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放轻松,很快就过去了。”西门羽的声音不知怎么,这么的低沉,沉中带柔,比杜夏的还要沙哑。
一个低音炮让杜夏浑身的热度被点燃了,他没想到,他是个如此该死的声控。
“……”
被这声音蛊惑,杜夏说不出拒绝的话,可能是他走了神,也可能没过一会儿,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就躺在西门羽的怀里了。
杜夏觉得有些不妙,不过大脑足够糊涂,再加上胡闹一通他身体又怠倦了起来,他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于是便躺着没动。
……
被人伺候是很舒服的,杜夏本来想盯着西门羽的衣服看,不过他忽然有些在意西门羽的表情,就仰头看了他一眼。
西门羽的脸微微透着红晕,眼睫毛密密的带着潮气,眼睛闪着少年的光芒,他发现杜夏在看他,立刻回看他一眼。
杜夏窘了,怎么感觉……他也挺有感觉的?
杜夏立刻低下了头,西门羽的手法绝算不上纯熟,应该没有太多的经验,不过力道却不小,有时会弄痛杜夏,可是带给他的刺激感也非同小可。
杜夏感觉身体浮浮沉沉,如同不是自己的,任凭他一双手掌控着自己。耳边似乎听到了潮声,在逐渐消逝之后是一轮新的潮声。杜夏试图停下,可是这种感觉入髓蚀骨,竟是不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