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非典型女主[快穿] > 怀谢怀柔【5】
  谢怀柔刚松开她的手,把弄脏的帕子放到一边。书房门被敲开来, 小红探头探脑地看眼里面, 瞧见季郁在,忙松了口气“大人, 您怎么自己”

  “你下去忙吧。”

  谢怀柔打断小红的话,怕这口无遮拦的小丫头会把季郁这位今上一通教训。

  季郁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等小红退下, 才悠悠地开口说“姊姊府上的这些侍女活泼可爱得紧,跟主子可真”

  她移眸看眼远方,后半句话故意没有说。

  谢怀柔“”

  她太阳穴隐约有些突突的, 硬着头皮,问了句“陛下来这儿有何要事”心中其实预感到她并无要事,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就这样出宫了。

  季郁握住她的手腕, 低头细看着她裹着纱布的右手,反问“姊姊的伤可有大碍”

  “无碍, ”谢怀柔有点不自在地说, “小伤罢了。”

  “如果真是小伤,姊姊又怎会让别人代笔,”她垂眸间脸上有一瞬郁色, 喃喃地说, “是我多问的。”

  “”

  谢怀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季郁又恢复往常的欢快语气,皱皱鼻子, 用很轻松的口吻说了句让她头大到不行的话。

  “宵禁了,朕今夜是回不去了。”

  “离宵禁还有半个时辰,况且臣有通行证,”谢怀柔明白她在想什么,“陛下的安危关系着天下苍生江山社稷。”

  “喔,”季郁赞同地点点头,脸上还是笑,“那劳烦谢卿贴身护卫,不可擅离职守。”

  口吻轻柔柔的。

  谢怀柔静默一瞬,眼眸望着她,“此时天色尚不算晚,还请让臣护送陛下回宫。”

  “陛下,此事不可儿戏。”

  声音沉下来。

  “夜叩宫门可是重罪,”季郁拢着衣袖坐下来,作为不速之客自觉是半点也没有的,摇摇头说,“为了陛下的安危和皇宫的稳定,不该这样。”

  宵禁时刻一到,宫门落锁,非到翌日的朝时不可再开。

  违者一律按照谋图叛逆来处理。

  谢怀柔沉默地看着她。

  她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扯着她的衣袖,轻晃了晃,“姊姊,我就住这一晚,会很乖的,别赶我走好不好。”

  季郁低着眼,语气弱弱地说,“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宫呢。”

  话落,抬眸片刻对视。

  她乌亮亮的眼珠在夜色里映着烛火的光,将面庞熏染一层暖色。身上这件月牙色的女官长袍有几分像小时候穿惯的衫裙。

  谢怀柔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浮现她还是嘉和公主时,依偎在她身边的笑颜。

  大概是她总对她那么特别。

  谢怀柔心中明白她是她的君王,是需要她仰视、俯首称臣的存在。可一晃神间,总还是把她当成那个需要她在身旁讲话本故事温声哄着的小娇娇。

  她还是孩童时,就喜欢半夜抱着枕头来她身边钻窝里。

  听完话本故事还不肯睡,爱对她撒娇,最喜欢莫过于缠着她问宫外都是什么样的。

  谢怀柔就给她讲讲宫外百姓的屋舍与宫殿有何不同、山边熟透的野果,祭祀时的寺庙她其实并不擅长形容,每每只是想到什么就稍讲些什么。

  可嘉和公主听得极认真,眼眸亮亮的,手捧着小脸,动不动就点点头。

  都是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就算受宠至极,她也是被困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向往外面的孩子。

  七岁那年,她好不容易避开成群的宫女內侍想偷跑出宫玩,读快成功了,竟还被她阴差阳错地弄断一条腿带了回去。

  谢怀柔心中叹口气,算了,是她欠她的。

  “臣”这便是要妥协。

  她才说一个字,话音未落,季郁立即垂下脸,抿着唇勉强忍住笑意,正色状拱手礼了礼说,“谢过大人。”然而眼眸里笑意愈深。

  谢怀柔哑了哑。

  说好的乖谢怀柔也不敢指望。

  季郁站起身,凑近她,忽地轻声问了句“姊姊身上的伤真的无妨么”

  谢怀柔愣了愣,话题转得太快,“无妨。”

  季郁露出一抹怀疑的表情,“让我看看。”

  话落,她很自然地伸手拉开她的交领衣襟。

  宽松的中衣很轻易就随之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肩头到锁骨处赫然有道鲜红的刀伤,虽不再流血,但衬白皙的肌肤上也极为显眼。

  季郁以指腹轻触伤口旁肿胀的肌肤,长睫微垂,口吻有种严肃的味道,“那么多日都不曾结痂吗”

  “姊姊有上药吗”

  谢怀柔顿时身子微僵。

  衣衫半解,右相大人完全没有了平日朝堂上的清冷凛然。

  她抬手合拢松垮着的衣领,沐浴出来后,记挂着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曾束发也不曾穿外衫,忙尬红着脸低头请罪,“臣御前失仪”

  她把发拢到肩膀处,垂下的青丝遮挡住泛红的耳垂。

  “御前”季郁歪着脸,孩子似地笑着提醒她说,“妾身女官陈绵绵。”

  陈绵绵是季郁身边的女官之一。

  “”

  谢怀柔垂下眼帘,微一拱手懒得多话,顺着她的话暂且称她为陈大人。拿起外衫披上,抬手绾发,很快就整理妥了发饰和衣裳。

  再开口,又是且雅且飒的模样。

  “那臣去交代下人,把陈大人您的客房备妥。”

  季郁不动声色地笑,轻轻颔首。

  皓月当空,清泠的光辉从桐树稀疏的枝丫树梢间隙投下来。一阵风起,草坪上的枯叶落花被风卷着连连翻滚,一路刮至围墙角落。

  谢怀柔走到四下无人的后院,长袖被风吹得鼓鼓的。

  “顾颖。”

  “属下在,”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凭空冒出来般出现一名跪着的男子,垂着脸禀告说,“东南西北,四角均有人潜伏进来。”

  谢怀柔毫不意外,“共有几人。”

  “四人。”

  “四人”

  顾颖声音是一成不变的淡定“从气息藏匿和轻功上看,四人均是顶尖高手。”

  谢怀柔点点头让他退下,“今夜戒严。”

  只带区区四个人,就是真的全是以一挡十的顶尖高手,如果贼人一下来了数百岂不就极其危险了。

  真是胡来。

  明个儿送她回宫前必须多调一批护卫。

  谢怀柔蹙着眉往回走,丝毫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也不去想天子脚下哪儿那么容易聚得起来数百贼人。

  长长的影子跟在身前。

  转弯进长廊。

  季郁不知怎么,哄得侍女给她把杯盏里的茶水换成了美酒。

  谢怀柔离开再回来,片刻功夫,就发现她已经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了。通红着脸,傻笑地看她说“来来陪朕喝酒”

  “”

  乖吗

  幸好屋内早已屏退了下人。

  谢怀柔坐过去,把她手里的杯盏拿开,耐心哄着“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不,”季郁拿回酒杯,在手里把玩许久才似腼腆般的轻声说了句,“我要跟姊姊睡一起的。”

  谢怀柔不无不可地点头,扶她起来,“那臣去把客房里的床褥抱到这儿来。”

  既然喝醉了,那她在旁照料着也很正常。

  季郁没想到她应得那么爽快,一怔愣,高兴之下又给自己倒上满杯喝了个干净。

  “”

  谢怀柔在她小时候没少陪她睡觉,所以不曾想到,长大后,特别是喝醉酒的季郁有多么麻烦。非要与她同塌而眠。

  季郁靠在谢怀柔怀里,两人之间仅有几寸空隙。

  并非是床榻太小。

  谢怀柔不知不觉被她逼到墙边缘。

  她侧过身,背贴着墙面,两人间才勉强多一些空间。

  下一秒季郁就整个人蹭过来,距离顿时弥散,她的醉脑袋磕在她肩窝处蹭来蹭去,嘟哝说“姊姊身上真香。”

  谢怀柔被她弄得莫名有点脸红。

  握住她不安分的双手,轻叹口气,“陛下,该睡了。”

  季郁听话地闭眼睡了会儿,忽地出声说“夏春林、慕容徵那几个罪有应得,杀了无妨。”

  “姊姊的伤可不能留疤。”

  “”

  谢怀柔沉默几秒,心中震惊极了。

  低头望去,季郁正疲倦似的闭着眼稍稍安憩着,白皙的脸庞带着醉后的红晕。

  她脑中顿时闪过她是在借酒敲打她的念头。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谢怀柔从不是君子,她曾言,能成事便是高招。如果心中清楚将要做的事会有大的回报,她从不介意使雷霆手段,或是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可以由她,也可以使别人来付。

  说到底,她和左相本质上是一类人,只是他们喜欢和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

  宣州有个贪财的小官,谢怀柔碰巧算跟他有一些葭莩之亲,她百般联络,重金贿赂之下,才敲开了收集左相一脉买卖官职徇私舞弊罪证的缝隙。

  完事后,将几个无用之人杀掉灭了口。

  虽然做得利索,但难免被存心报复之人泄露了稍许。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瞒过紧跟在她身边的宋晓盛。

  谢怀柔不急着请罪,宋晓盛是季郁的亲信,所以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话也可以随便说两句。但季郁并不能拿这些来治罪于她。

  而且她虽面上谦逊,但心底并不相信自己敌不过宋晓盛在她心中的地位。

  谢怀柔还没说话,思索着该如何让她更信她。

  季郁却闭着眼继续说“姊姊这次当真是立了大功,否则我没办法可现下无法真的论功行赏,左相这职,只能先擢司马太傅担任。”

  谢怀柔知道她右相还没坐稳多久,是不可能那么快再次被擢升的,面上认真地听着,其实在控制不住地走神。

  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她会知道的那么具体,连慕容徵都叫得出名字。

  宋晓盛至多能猜到夏春林的死与她有关。

  谢怀柔长着一张端正娴静的脸庞,可肚子里的算盘打起来是悄无声息的飞快。越是心思深沉的人,越会对自己想不通、快要脱离掌控的事揪着不停地思忖。

  “”

  可怎么想都毫无头绪。

  “姊姊,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心里有底,不是想让你今夜辗转难眠。”

  季郁似感受到了什么,伸手去抚平她眉心间皱着的疙瘩,抵着困意睁开眼,“像小时候那样,我永远不会真生你的气。”

  窗外柔和的月光映在她笑盈盈的眼眸里,神情宽容。

  眼眸里全都是她的身影。

  谢怀柔没由来的,心中一悸,旋即垂下眼睫不敢再去看她。闭了闭眼,嗓音微哑地答了声“是。”

  她无心分辨其中有无敲打之意。

  这么多年来,为了生存而苦读圣贤书,又为了圣贤书而谨慎为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冰窟窿似的心只有那么一抹温度。

  只有她叫她姊姊。

  反正,谢怀柔早就臣服。这个小女郎拿着树枝冲她张牙舞爪的那天,或许就已将她击败,往后,只要扯扯衣袖,她就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

  做她手里矛也好,盾也罢。

  就算往后,她会成为下一个被她在府邸塞满五百甲胄下入天牢的左相袁谡庆。

  至少,也曾为她的锦绣江山出过了一份力气。

  谢怀柔想通后,纠结在一起的心脏放松下来。

  身旁紧贴着季郁温温软软的身躯。

  找回来一些熟悉又心安的感觉。长睫微颤,就也能安眠了。

  翌日,宫墙旁柳树依偎着菖蒲在风里摇摇晃晃的,几只莺鸟在半空盘旋,偶尔叫两声。

  东方未晞,残月在天,谢怀柔就以急事要面圣为由候在宫门口,带着明里暗里无数侍卫,宫门一开,就由那台普通的官轿载着季郁回到了宫殿。

  短暂的留宿相府结束。

  “那,”季郁回头,眼眸映着光透亮似琉璃珠,眼角弯了弯,轻点了下头说,“朝堂见,右相大人。”

  谢怀柔微笑着颔首。

  季郁往前走着,身边很快围满忧心忡忡、嘘寒问暖的众宫女内侍们。

  她摆摆手跟谢怀柔道别,并没有回头,柔和的晨光扑在她月牙色的衣衫上,落下一层亮闪闪的金辉。

  一瞬,连最常见的女官衣着都有种龙袍的风致。

  谢怀柔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再也望不见她的背影,低头顿几秒,才转身坐上回府邸的官轿。

  嘉和三年。

  秋收刚过,国库甚丰厚。

  谢怀柔一手握拳微撑着脸,右手指骨缓慢无声地轻扣桌沿,这是她心情不好时,习惯有的小动作。

  竹叶瞧见后忙愈加仔细凝神,端茶倒水,动静小到几乎没有。

  桌上的小锦盒敞开着,里面的玉章正沾着鲜红的印泥,却因迟迟不用而缓慢地变干。

  谢怀柔蹙着眉,目光定在奏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国丧已过。

  今上早到了及笄之年,是时候该挑选夫侍设立中宫以诞皇嗣了。

  大燕已经有百年未出女帝,皇夫的第一标准到底是要家室门第还是自身品德容貌,显赫世家上佳,还是为防外戚之祸而择寒门子弟为上佳

  为此争得厉害。

  重臣们在朝堂上引经据典地吵架。

  今日早朝为这事,南边洪水冲垮的河堤冀州的干旱全被放置到一边。群臣纷纷上奏,对拟定的夫侍初选标准和日子发表看法。

  家中有适龄子嗣的重臣争着往今上身边塞人。

  还有刚擢上来的寒门进士陈瑞西,腼腆着,当殿表白心意愿远离朝堂专心服侍君王。

  谢怀柔轻敛下眼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唇紧抿成一线。

  她脑海里浮现季郁坐在龙椅上,虚扶陈瑞西平身,说“朕定当多加考虑爱卿”时唇角噙笑的姿态神情。

  空白奏折的摊开在面前。

  她却完全不知该为此写些什么。

  谢怀柔既非男儿,家中也无适龄族亲,明明与此事毫无关系,又何必关心。

  半响,她轻叹了口气,把旁边冀州干旱的折子重新沾了印泥盖上了章。

  “”

  余光瞥见刚沏好的热茶又被新换了杯。

  不过谢怀柔没在意。

  直到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旁若无人地拿起她手边要呈给今上的奏折,还自顾自翻看起来。

  谢怀柔抬起眼来。

  整个人愣住,“”

  季郁这次穿得愈加朴素,未及冠的长发闲散地束在脑后,一身青色交襟长衫,双袖翩翩,也没有戴漆纱笼冠帽。

  简简单单的士子打扮。

  目光对上,她扬起略带顽皮的笑容,“草民给右相大人请安。听说大人后院的李子今年结得尤其肥硕,煮酒肯定是一绝吧”

  谢怀柔“”

  时隔几个月,季郁再次微服私访进了谢怀柔的府邸里。

  下一秒,小红轻手轻脚地推开一道门间隙,她瞄见季郁,忙嘟哝着走进来说“陈大人呀,您怎么又先进来坐着喝茶,等我先回禀过我家大人不好吗”

  语气带着几分熟悉后的嗔怪。

  谢怀柔忙打断她“好了,你先退下吧。”

  小红应了声,把刚沏好的茶盏放下。躬身礼了礼后依言退下了。

  季郁垂眸,很快扫完了奏折上想禀报给她的内容,扬着唇笑,“为这事儿前前后后奏了三四回,姊姊是真关心天下苍生。”

  她合上手里的奏折,轻轻放回去。

  抬眸时,眼角余光扫过她的脸。

  季郁语气有若有似无的低叹,并未对视,“现朝堂凡是能往上递折子的,都牢牢盯着朕呢。”

  话落,只从长睫下觑看谢怀柔的表情。

  谢怀柔抿着唇,一如既往是毫无波澜的平静面容。

  “”

  季郁微不可查地挑眉,手轻点了点宣纸,旋即转过话头,笑得清甜,“姊姊方才是在练字吗”

  谢怀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张垫纸。

  她之前记不太清这个略微有些生僻的“矞”字,查过字典后,随手多写了几遍而已。

  大燕的文人雅士们最最重视书法,时兴各种字体,甚至还有字差无以当官的说法在。

  她的字不丑,在满朝文官里却是扎扎实实属于最下品的。

  毕竟练字极花时间。

  她出身低微,虽然功课上努力钻研不曾懈怠,但在琴棋书画上,还是无法与门阀显族里自小被教养各种雅兴长大的士族子弟相提并论的。

  谢怀柔长睫微垂,却也没什么反驳地点了点头。

  “嗯,临的可是钟繇”季郁仔细打量了眼,拊掌说,“姊姊的字介于隶书与楷书间,古雅大气,甚有细细品鉴之趣味。”

  “既学不像隶书又学不像楷书罢了,”谢怀柔弯了弯唇,当然不敢担她这种明显夸张的称赞话,“臣实在惭愧。”

  季郁没说什么。

  她随手从旁边的笔架中取了一支纤细竹竿狼毫笔,又在快要干涸掉的砚台里蘸了笔墨。

  手腕悬平,笔尖跟在她那两行字的末尾,落下一个“矞”字。

  写得不快不慢,根本也没多么精心凝神地仔细写。

  却像是临摹许久的钟繇字。

  谢怀柔看着那个与她写得不同的,精雕细琢,俨然是再标准不过的钟繇书法字体。不禁低头,忍了忍才抿去唇边的笑意。

  季郁最擅小楷,她的字在她面前尤其班门弄斧。

  谢怀柔抬眸,唇边犹带一丝笑意,“臣”

  奉承话刚起了个头。

  下一秒,季郁就把笔塞在她手里,握住她的手,挪动步子站到她的斜后方。

  “我来教姊姊。”

  她像给幼童启蒙的教书先生般,手把手耐心教她执笔,熟悉笔法。

  谢怀柔心里一惊,不由呼吸微顿。

  笔尖落在宣纸上,她却完全无心感受运笔时的横撇弯钩该如何发力。

  “专心,”季郁似笑非嗔,两个字全凑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她身子贴近她后背,手臂还虚虚地搂了把她的腰身,“姊姊握笔太过用力了。”

  谢怀柔没吭声,气息拂过耳后时她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过片刻,才低低地应了声。

  语气仍是温和文雅的,耳垂到脖颈处的白皙肌肤上却泛着一片粉意。诱人一亲芳泽。

  季郁眼眸闪了闪,把着她的手不快不慢地教她写完第二个字。

  微侧过脸时,唇瓣轻柔而无声地贴到她后颈因低头而微微凸起的地方。

  短促、轻而浅的吻。

  谢怀柔眼睫轻轻颤动,手里的笔松开一瞬,又很快重新握住。

  有所察觉,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