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会晴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你在害怕吗?”朝仓的身体柔软到不可思议。他毫不在意脸上被我用刀划破的伤口,手里飞快地给木仓加上子弹。

  说实话,我挺紧张的。

  在以前我还是卡慕的时候,朝仓教过我木仓法,那时候他比我强,但是经过我不断地接受任务,我很快追上了他的脚步,甚至比他还强。

  但是现在的我说不定已经不如朝仓了……我太久没有下杀手,和朝仓比起来我实在太生疏了。

  能勉强守得住轰焦冻已经是极限,不,这不能算极限!

  我用力用刀斩落空中的子弹,没来得及斩落的,被我用身体拦截下来。

  “你弱了不少啊?”朝仓停了下来,新奇地看着我,白净地脸上添了三四道浅薄的痕迹。

  他手指勾着扣板,转动着自己的手木仓,男人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我身后的轰焦冻:“就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你不怕他看完那些回忆,用看恶人的眼神看着你?”

  “…害怕。”

  我手指动了下,到手抓着刀柄将刀锋对准自己中弹的肩头割下去,三四颗纯银的子弹混着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算害怕,我也不能让你杀了他。”

  “你不生气嘛。”

  “你瞎吗?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握着刀的手青筋都要就来了。

  朝仓却歪了歪脑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毕竟…如果你真想杀我,其实很简单。”

  只要她真心动了杀意,就算多年没动手,手段生疏了也不是问题。

  她的实力就摆在眼前。

  我深呼吸了两下,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再杀任何一个人了。”

  “是嘛。”他满不在意:“你想拖时间?没用的,这里的信号全部屏蔽了,你就算给人发消息也是无用功。”

  “……这可就不一定了。你以为,这个宿舍只有学生会住吗?”

  想到接下来朝仓的经历,我忍不住露出了怜悯地眼神。

  别人不说,吹雪还有午夜她们可是经常回宿舍午睡的啊。反正我拖得时间已经够久了,剩下的交给他们职业英雄好了。

  狂飙地疾风从我身后拔地而起,我听到了熟悉地声音。

  “敢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是看不起谁?!”

  在石砾砸过来的那一刻,我赶忙弯下腰,把地上的轰焦冻抱在怀里。

  被柔和的风包裹住,我悄悄睁开眼。

  我和轰焦冻已经被吹雪用风转移到了他们身后,相泽消太躲在我面前,皱紧眉头看看我又看看轰焦冻。

  “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的老朋友,现在的敌人。”我抹了把满是血的脸,抓住相泽消太的手腕:“让吹雪姐他们上就行了,你别去。

  他的力量和我一样不属于个性,你的消除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我将轰焦冻转手推到说不出话的人手里,一脸凝重:“你帮我照看着,我要去找他算账了。”

  “你……”被塞了一只轰焦冻手足无措的相泽消太。

  “?”

  “没什么,反正你也有临时执照了,自己看着办吧。”

  “嗯,会给他留口气的。”我向相泽消太点点头,像我们这种基因改造的实验体,个个生命都顽强的很。

  在所有教师人面,我的身体蒙上了一层淡淡地红色,整个人在吹雪造出的狂风里跳起来。

  矢量控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掌握的好,那就是随心所欲。如果掌握不好,就算痛不欲生。

  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我一脚将到处乱窜的朝仓踹到,踩着脑袋按在地上。

  没有任何地废话,我挪开摆在他脸上的脚。在他要张嘴的时候又一脚提上去,他的脸被踢歪有颗牙齿都飞了出去。

  我重复着踢脸踹头的动作,每一脚都带着淅淅沥沥地血。

  “矢野…”相泽消太眼角信心抽搐,虽然他说让她自己看着办,也稍微有点数吧?

  我一边踹着,一边给相泽消太一个眼神:“对于他来说,疼痛比语言更管用。而且你不知道,这家伙刚刚打伤了我好几下,我不过是还给他而已……啧,给我咬牙忍着!我还没踹完!”

  刚刚我已经很努力没有杀人了,不止因为和琦玉的约定,还有的是不想让这些朋友失望。

  “记忆子弹怎么解除,你应该知道的吧?”

  “没有…”被踹得鼻青脸肿的朝仓,笑起来,脸上的血流的更多了:“他们会在你的回忆里迷失吧?…怎么,你终于想杀了我吗?”

  “你在吓唬谁啊,真以为我不知道音巢打得什么主意。”

  很久以前,我跟琦玉离开那个实验室时,就看到了他遗留下的许多实验计划与方案。

  “记忆子弹只是让人陷入深度睡眠而已。”我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而且,我的回忆我自己最清楚,最黑暗与最美好的记忆同时存在着,他们不会陷进去的。

  反倒是你,朝仓,我以后会去监狱里看你的。以英雄的身份。”

  绚丽的红霞如油画般铺满窗外,红发的女孩坐在病床上,楞楞的看向窗外。

  轰焦冻的腿不自觉地向前走去,绕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的眼神平静的犹如死去一般,但在他看来,这样更像是用一道无形的墙壁,将自己一圈一圈围起来,与世隔绝。

  “泉…”轰焦冻忍不住喊出她的名字,向她的脸颊伸出手。

  他在旁边看了很久,有许多人围在病床上七嘴八舌的问着她问题。大多问的是音巢的下落,以及音巢的下一个目标。

  女孩硬是一句话没说,无视了所有人。

  直到——

  “你醒了啊!”琦玉推开房间门,看到清醒的女孩露出浅浅的笑容:“醒来的话就快收拾下,我们回家,外面的人太烦了。”

  她盯着琦玉数十秒,才轻声说:“我没有家。”

  唯一的父母也死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死了,而她却不知情,还傻乎乎的信了音巢的话在那努力地学习杀人。

  “你还想找音巢报仇吗?”

  “……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床上的女孩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举起自己的双手,痛苦地将脸埋在手里。

  现在回想起来,过去的一切全部都是地狱。

  “别哭啊,我已经和外面那些家伙说了,以后我就算你的监护人了。”琦玉上前落下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就算你想报仇,也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要再杀任何一个人了。

  这是作为家人之间的约定。”

  泪眼蹒跚地女孩呆呆的看着他,像是才真正认识他那般,微微哽咽:“你是……英雄吗?”

  “嗯,我是琦玉,一个兴趣使然的英雄。”

  什么是英雄?

  轰焦冻曾经也深刻地怀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那样糟糕地男人还能被称为英雄。

  但是看到抱着琦玉痛哭的女孩,轰焦冻微微捂住自己的胸口。

  这些回忆太过黑暗,沉重。

  但是正如泉和他说的:

  “我的运气很好,所以遇到了琦玉,也遇到了你们!”

  纵使如此,她的回忆也是有美好,光明的部分。

  只是她总是给同伴说着美好的事情,从不愿说那些黑暗的部分。

  她能勇敢的接受这样的记忆,那么自己也应该做出行动。

  轰焦冻伸出手,哪怕知道触摸不到,他还是圈住了女孩瘦弱地身躯。

  ——他愿意接受这样的矢野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