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偶降世”
王卫之与魏凉未必知道这具血偶的威力, 但林啾却清楚得很。
凭着这一具血偶,祭渊便可以在人族修士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地横着走,杀得正道步步退缩,只有各大宗门的护山大阵才能暂时拦下这个御血狂魔。
就连魏凉也敌不过祭渊与全盛血偶的合击。
祭渊聪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所以从不会离开血偶半步。
正道诸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祭渊和血偶拆开分别击杀, 反被他将计就计, 设了几次陷阱, 折了正道好几个大剑仙。当时林啾隐约有种感觉,觉得“魏凉”其实也不算太聪明, 反倒有些急功近利
等等书中那个“魏凉”, 也不像卓晋啊
虽然与卓晋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但林啾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小油条, 看人的功力还算是有几分。卓晋是那种悲悯型的老实人,悟道之前应该是有一点迂腐顽固、墨守陈规, 倒是符合“魏凉”这个人物最初的面貌。
这种人会急功近利
不可能。
这样一个人,认定一个死规矩, 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所以,哪怕再怎么情难自禁,也绝无可能在尚未休妻的时候, 与徒弟柳清音开始腻腻歪歪。
那么“魏凉”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答应迎娶林秋那一日,他虽去了惊鸾峰, 却并没有与柳清音见面,这一次应当是他在转变之前做得最出格的一次。但这一次,他其实也并无任何逾越的举动,无论柳清音故意隔着石壁如何骂他,他也始终没有再往前踏一步。
他与柳清音之间真正有了暧昧,是在柳清音喝下女配林秋放在她杯中的情心引后,毒性发作的那一次。那次,魏凉本可以让百药峰替柳清音解毒,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柳清音抱回了自己的洞府,卸下衣裳,贴身替她驱毒。
虽然当时林啾看到这一幕的心情是“嗷呜呜呜”,但此刻冷静一想,却发现其中大有问题。这事儿,明显不是魏凉那种死板规矩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这两个时间节点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要说比较重要的事情,那林秋嫁进万剑归宗算一件,秦云奚之死算一件。
秦云奚
秦云奚他为何称自己是魏凉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念头迅速在脑海中划过。林啾将它暂时搁置,继续去回想与血偶相关的事情。
书中祭渊之死,柳清音功不可没。
她被祭渊看上,设计掳走,囚于寂魔岭。
在寂魔岭,柳清音与祭渊百般周旋,险而又险地保住了自己的贞洁。除了没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之外,二人几乎把男女之间能办的事都给办完了。
祭渊大约也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便也不着急把她彻底吃下,而是颇有闲心地一次次佯攻,乐此不疲。他一次比一次更过火,看着她越来越绝望的眼神,他就像戏弄羔羊的恶狼一般,从中得到了十足的快意。
直到最后那一次。
魏凉与王卫之二人潜到寂魔岭,向柳清音传了讯。
柳清音佯装被祭渊彻底攻破心防,答应与他成就好事,唯一的要求便是,让他把血偶调到洞府外面守着。
祭渊色迷心窍,应下了。
血偶刚离开洞府,便被早已守在一旁等候的王卫之截住。魏凉趁机杀入洞中,与柳清音合力灭杀了祭渊。祭渊一死,那血偶自然也散成了一滩浓血。
柳清音是被魏凉抱出洞外的,她的身上裹着他的外袍,一只莹白诱人的纤足在王卫之面前晃过,令他久久失神。
等等
王卫之在书中并没有得到荒川的传承,他如何能在短短不到一年之间,就拥有了足以牵制血偶的实力
当初林啾与王卫之并没有深入接触,只以为此人其实心计深沉,所以能够顺利拿下王氏掌家之权,修为亦是突飞猛进。但如今看来,王卫之就是个还没长大的毛孩子,有着少年人独特的自大中二,勇武有余,谋略不足。
所以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啾有些迷茫地看着那个脚踩冰坨的少年。
剑之娇只讲到魏凉与柳清音携手踏天便结束了,林啾并不知道这二人后来并没有飞升成功,也不知道被咒印控制的痴情男二王卫之在九十九年之后反了水,更不知道王卫之背后竟还站着一个高人。
再等等
林啾仿佛听到自己的脑海中传来“叮”一声脆响。
秦云奚知道当时牵制血偶的人是王卫之
那一日在荒川秘境入口,她为了从秦云奚的剑下逃脱,故意说自己是曾经牵制血偶的“故人”,以扰乱秦云奚心神。
秦云奚回过神时,曾脱口喊出一句“你绝不可能是王卫之”
寂寞岭伏魔一战,在场的人只有魏凉、王卫之、祭渊和柳清音四个人。
排除掉没有异常的王卫之、柳清音和祭渊之后,剩下那个便是答案
秦云奚,就是书中的魏凉
再结合之前的推断书中,正是在秦云奚死了以后,魏凉逐渐发生了变化,与柳清音开始了一系列的暧味
所以,现在这个自称“魏凉重生”的秦云奚,的确是上一世的“魏凉”他与魏凉性情相近,所以前世他夺舍了魏凉之后,根本无人发现。
夺舍魏凉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一次,他又为什么没成功
林啾压下纷乱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对魏凉说道“不要轻敌,血偶很强。”
“无事。”魏凉目光不动,“等的便是这一刻。”
血潭边,祭渊缓缓抬起眼睛,与魏凉对视。
撕裂的唇角虽然已经合上了,但两道血线却是固执地自嘴角延伸至耳下,邪美异常。
“血偶”
碧波潭之上,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巨大的烈焰孔洞。雷与火在云层之外翻涌咆哮,酝酿着,准备给底下这个有违天道自然的邪恶之物致命一击
数千里外,也能够清晰地看见这一幕恐怖的天地异象。
王氏一座规模很小的属城中,一对面容普通的男女坐在茶棚下,遥望着这幕奇景。
“这便是祭渊的血偶”女子刻意压着嗓说话,掩去清新冷冽的音色。
“不错,娘子。”男子扶了扶头上的方巾,道,“血偶既出,旁人便顾不得我们了。”
虽然是扮作夫妻来隐藏身份,但听他大言不惭地称她“娘子”,女子眼底还是浮起了一丝愠怒,但很快便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道“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你我前世的事情。林秋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是解决了血偶之后的事情,”男子那双沧桑的眼眸中又一次流露出哀伤,“答应我,不要再执着于林秋,好不好前一世,她几乎成了你的心魔,你飞升失败,便是因为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答应我,不要那么在意她,我从来也不曾给过她半分好眼色,她逃出九阳塔想要置你于死地时,亦是我亲手了结了她。为何,你就是放不下呢”
女子唇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那是戴着假皮的时候很难控制的细节。
她心中根本不以为然。眼前之人,口口声声说他就是前世与她在一起的“魏凉”。从前她可能还将信将疑,但如今她已找到了真正的魏凉卓晋。既然已经找到师尊,她又怎么可能被秦云奚蒙骗呢这个男人,她从来也不曾爱过,以后更不会爱。
她心中暗暗一哂,想道,你对我再好又有何用你对林秋怎样,我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只关心师尊待她如何。若真有前世,而我前世因为林秋而飞升失败,那必定是因为师尊被那林秋迷惑,才害我生了心魔。
秦云奚对她的了解极深,虽然她的脸遮在平平无奇的面具下,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其实也想不明白前世的林秋,从头到尾的确没有捞到半点好,家破人亡,处处遭遇冷眼嘲笑,还与洞庭王氏那王寒潭搅在了一起,被采得面枯脸黄。此事被揭穿之后,林秋再也无颜见人,消失了许久。那时候,清音当真是没有半点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的。
再见林秋是血偶降世之后,自己第一次与血偶对上,颇有些轻敌,险些中了一记毒掌。当时林秋忽然出现,用了一式谁也不曾见过的魔族招式替自己承受了那一击。
此事之后,林秋修魔之事暴露,被自己亲手关进九阳塔。
当时清音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在意的模样,在她的眼中,林秋只不过是一个痴求而不得的可怜人,她还曾替林秋求过情,求自己不要太过苛待林秋。
再后来,林秋从塔中逃出,非但半点不感念清音对她的怜悯之情,反倒痛下杀手
看见清音负伤,自己急怒之下,当场斩杀了此女,就此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孽缘。
他一直以为林秋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万里之行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这个早已被遗忘多年的女人,竟成了清音的心魔。
到底为什么
他当时猜不透,现在也还是猜不透。
前世的林秋尚且成了清音的心魔,今世再这样下去恐怕更是心劫难消
重生归来,初见林秋之时,他恨不得将她活活撕了。
但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却知道自己恨得没什么道理。与清音相伴多年,想要取代她的女人当真是如同过江之鲫,数也数不清,她们花样百出,对清音恶意满满,甚至还利用自己来伤害过她。但这些女人都没有成为清音的心魔,就连那个媚术过人,险些害自己中招与她沉沦爱河的木柔佳,清音最终也释然了,不再计较。
与这些女人比起来,林秋甚至可以算是最无害的一个。
可偏偏,就只有她变成了心魔。
他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
于是他只能更恨那个人若不是那个人迂腐软弱,答应了郑氏的无理要求,林秋又怎会嫁得进来
林秋若是没有嫁进来,之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魏凉若不是他的懦弱无能,林秋便不会嫁入万剑归宗,最终成了清音的心魔;若不是他不通谋略又固执,自己又怎么会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若不是他正邪不分,又怎会把身躯让给了魔主,反倒把自己赶回了这具修为低微的躯壳若不是他取代了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那万剑归宗的宗主之位,本该是自己的清音爱上的师尊,本也该是自己
鸠占鹊巢的是他自己不过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今血偶降世,万剑归宗不可能再多派人手来对付自己和清音,要做什么,此刻倒是最好的机会。
魏凉,不,卓晋啊只要你敢离开万剑归宗,我便会第一时间,将你送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压下心头所有的思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对她说道“出发,去碧波潭。”
柳清音满面迟疑地望着他“你不是说血偶在那里么我们去做什么”
秦云奚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径自起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却见她并没有跟来。
他的眼睛里浮起了一丝无力从前他做事之前从来不需要向她解释,显得从容淡定、运筹帷幄,她喜欢的,是这样的自己。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他不解释清楚,她就根本信不过。那样怀疑的视线,比任何言语都更要扎他的心。
他只好回头,重新坐在她对面,道“魔主与祭渊之间,定然早已离了心。血偶既出,魔主必定不会放任不理,我们不要靠得太近,就在远处看一看形势,若是他们两败俱伤的话此等良机,岂容错失”
柳清音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认为还是需要慎重一点考虑。毕竟你我现在的实力都没有恢复。”
秦云奚的心中头一次对她升起了隐隐的不耐烦。
从前,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她总是毫不迟疑地跟在他的身后。她说她自己脑袋笨,想不来那些弯弯道道,干脆就什么也不想,埋头潜心修行,做他的助力便好了。
如今,她怎么连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也认不清了
她认为她能有什么认为不过是下意识地驳斥他罢了
秦云奚说一不二惯了,多日的忧郁烦躁攒上心头,当即袖一挥,冷声道“你在此等着便是了”
说罢,大步流星挤进了人群之中。
秦云奚赶到碧波潭附近时,魏凉和祭渊已经不知道打斗了多久了。血浪翻涌,二人落在潭底,整潭水被搅得天翻地覆,一个个无比庞大的巨型漩涡在潭中飞舞,漩涡壁上都能行船。
血偶与记忆中分毫不差,通体赤红,脸是魔主的模样,与祭渊站在一起,两张脸都是邪美的极致,简直就是在争奇斗艳。血偶的行动比祭渊快上百倍不止,一掠而过时,阵阵音爆声“轰隆”不绝,而搅起的风,也被它同化为血色利刃。杀机盈然,步步惊魂。
魏凉且战且退,长袖挥舞,将祭渊与血偶那凌厉至极的攻击冻结成冰。他每退一步,都会在这万丈血潭中搅起新的巨型漩涡。道道落雷从无垠的天外垂落,轰击在血偶身上,此情此景,真真是刀山血海,如同炼狱来到了人间。
秦云奚视线一转。
远远地,他看见林啾和王卫之两个人站在一潭血水边上,斗龙蹦蹦跳跳,从附近衔来魔物,叼到林啾面前。
他动了动杀林啾的心思,然而顾忌着王卫之和斗龙的实力,没敢贸然出手。
他静静地潜伏下来。
碧波潭上的动静实在太大,秦云奚有心潜踪,林啾和王卫之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这二人已在潭边站了许久。祭渊召出血偶之后,不再有任何留手,与魏凉斗得天翻地覆。这样的战斗,莫说林啾了,就连王卫之也插不上手,只能远远退开,留心着战况。
初时还十分紧张,生怕魏凉不敌。但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林啾和王卫之都看出来了,魏凉与祭渊血偶,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现在是棋逢敌手,越打越痛快,双双沉迷其中了。
看这情形至少还要再斗个三天三夜。
于是林啾把斗龙叫过来,让它到附近捉些魔物回来要活的。
然后她便把斗龙衔来的魔物一个一个清理“干净”。
这些魔物与秦无川不同。
他们自出生起,便是魔。所以即使林啾替他们抽走了魔翳,不再受那苦痛折磨,他们也仍旧没有人性。虽然他们也说人话,但眼神与人类完全不同。
大约便像是会说话、有智慧的兽人。
虽无多少人性,但林啾替他们解除了苦痛,他们还是会懂得感恩的。就像人类救助小动物的时候一样,他们的眼睛里虽然装满了警惕,却也愿意尝试着向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友善。
王卫之看呆了。
“你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控制魔族的”
话音未落,两个刚刚被林啾救治完毕的魔族当即冲着他恶狠狠地亮起獠牙“放你娘的屁你个屁股长在脑袋上的傻叉才是被人控制了”
王卫之“”
这两个魔族大笑着,故意朝他呲牙咧嘴,摆出一副佯攻的架势。但任谁也看得出来,此刻这两个家伙心情好得很,就像是躺在阳光下晒肚皮的猫,朝着人懒懒地亮爪子的模样。
王卫之的眼皮一阵狂跳,忽然身体一震,声音略尖了一些,冲着林啾叫道“你解决了他们身上的魔血焚身之痛他们、他们不会再疯狂地想要杀人了”
在荒川秘境中,王卫之以神魂状态,曾亲身体验过魔翳的厉害。
他的心脏通通直跳,紧张得抿住了唇线。
“对。”林啾也懒得瞒他。
反正王卫之知道的已经太多了,不差一件两件,若有什么不对,让魏凉灭了他的口就是了。
小事情。
王卫之深吸了一口极长的凉气。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生生瞪成了杏眼。
片刻,他站了起来,整理衣裳。
“你要干什么”林啾警惕地盯着他难不成这小子还会读心术,读到她要灭他口了不成
只见王卫之长揖到地,久久不起。
半晌,憋出一句“等我寻回我娘,请你帮我治好她。”
林啾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用那么客气,我本来就要做这件事啊。”
王卫之抬起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忽然蹦出一句“魏凉娶到你,真是赚了。”
林啾微微有一点羞涩,正要说两句客气话时,只听他又补充了一句
“到时候他的地位被我取而代之,他也不用担心饿死,凭你这手医术,开个医馆养活他是绰绰有余了。”
林啾眉尾一挑,凉凉道“他倒是用不着我养,你不知道,他写了一手千金难求的好字,不像某些人呀呵呵呵。”
王卫之的俏脸一下就白了“你,你竟然偷看我写给魏凉的信”
林啾“说得好像你对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似的。”
王卫之“你别再和我说话了”
没过多久,他又扭扭捏捏地开口了“若是修为更高的魔族,治起来会不会比较困难”
林啾看了看他,问道“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一出口,她发现自己的耳朵微微有一点发烫,心跳也加快了少许,不知为什么隐隐有种错觉,好像在偷偷翻老公的旧相册,寻找他的白月光似的。
王卫之抿了抿细长的唇线,道“就那样呗。爱笑,不爱说话,一双眼睛都粘在我爹的身上,腻歪得紧。”
“啊。”林啾淡淡应了一声。
王卫之又道“实力么,大约就比祭渊差一些吧。听我爹说,魔主也喜欢我娘,阴魂不散的,若不是我娘自己有两把刷子,恐怕早就被捉进魔宫去做魔妾去了,那也没机会和我爹好了。”
林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一点。
“那你爹呢,你爹又是什么样的人”
王卫之奇怪了“你到底是对我爹娘感兴趣,还是对我本人感兴趣你若喜欢我,直说便好了,我又不是不敢与魏凉争女人。”
林啾有点紧张,一边摆弄刚到手的一个新魔族,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爹与魏凉相比,如何”
王卫之满脸牙酸“不是,不带这样拉踩的啊我爹又不像魏凉那般爱出风头,他娶了我娘那个魔族女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要论修为,虽然我爹是稍微低一点,那魏凉也不是世间第一啊,这有什么好比的。”
林啾见他一副护短的架势,不禁有些好笑,便道“无论修为高低都能治,只要把人带到我面前就行。”
“好”王卫之眯了眯眼,道,“我定会把她带过来。”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竟愣住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说这句话的语气,与三年前王阳焰对他说“明年生辰,我会带你娘回来看你”的时候,竟然一模一样。
从前他年纪太轻,竟听不出来,这样语气中,有多少忐忑,多少焦心,多少自己骗自己
所以那个时候,王阳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这样的吧
他吸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长身一掠,抓住一个晕晕乎乎从旁边飞过的魔族,将他摁在林啾面前“治”
林啾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有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唇齿之间盘桓很久了,她犹豫着要不要问。
若是问出来,王卫之的答案是“是”的话,她该何去何从
魏凉对她太好了。
好得过了头。
好得有些,令人不得不疑神疑鬼。
她的心里向来憋不住事,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
“王卫之,你娘和我,长得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王卫之抓狂“不是,我想做你男人听见了没有男人男人听见没不是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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