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凉你是鸟人”林啾脑袋一抽,便对着自家夫君来了这么一句。
魏凉“”这你叫我怎么接。
好巧不巧, 秦云奚爱惜乌季这个人才, 心中有意将她收入自己的门下。那边散了之后,便来到外门, 让管事引着路, 寻到了乌季的住处。
刚到屋外,便听到乌季这一声娇嗔。
秦云奚心头微惊, 令那管事站在原地, 自己隐下气息, 来到窗边。
便看到自家那个清冷无情的师尊坐在床头,被人攥着手骂鸟人,也不恼。
秦云奚“”
这, 这,这
看来这其中的内情, 还真有那么点复杂啊
难怪师尊不收乌季做了师徒, 又怎能那啥那啥
“嘶”秦云奚一阵牙疼,悄悄遁了。
魏凉坐在床边, 与林啾对视片刻,唇角浮起笑意, 道“你只管安心养伤, 我自会安排一切。”
“伤”林啾一头雾水, “什么伤。”
他把手中的白玉瓶放到她的手心,修长的手指虚虚点了点她的额头。
林啾心头微微一热,默默接过白玉瓶, 紧紧攥住。
远远传来了脚步声。
魏凉唇角一勾,道“是王氏的小子。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只管应下照做。”
林啾点头之后,魏凉不疾不徐地离开了她的木屋。
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了敲门声。
林啾拉开门,与王寒玉望了个对眼。她偏头往他身后看了看。
王寒玉笑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安心,无人跟着我。”
林啾“”你误会了大兄弟,我只是想看看魏凉是怎么遁走的。
她把王寒玉让进了屋中。
“找我做什么”
“你说呢”
王寒玉笑了笑。这个人生得俊秀,笑起来显得有点阴毒,是那种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斯文败类。单凭在比斗台上他对王寒令说的那番话,便知这是个聪明人,看事情透彻得很。
但林啾却不记得这号人。
他与王寒令二人既然是寒字辈的天骄,为何数十年后王寒令只是寻常的结丹期,而这个聪明的王寒玉,竟然完全没有半点消息
莫非折在这里了
林啾心神一凛。
她忽然想到,若柳清音只是利用王寒令和王寒玉,斗败了乌季成功进入内门的话,这件事不应该变成她在结婴之前最在意的事。
那样的话,根本就不是事儿。
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
林啾冷冷地看着王寒玉“你不会是想要对付柳清音吧别傻了,她现在是剑君座下第七弟子,你惹得起么。”
“噗嗤”王寒玉笑出了声,“我正是要来告诉你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柳清音非但做不了剑君弟子,反而要被逐出宗门了。”
林啾一点也不意外。
既然魏凉是魏凉,那他干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咦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王寒玉奇了,“莫非你早就发现我用影石记录了柳清音故意伤我表哥命根子这件事”
林啾“”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聪明”王寒玉竖了竖大拇指,道,“果然我找对人了乌季,我们合作,让柳清音出个大丑,怎么样”
林啾默默叹了口气。
来了,标准的害人不成反害己的反派套路。
记起魏凉的叮嘱,林啾生无可恋地点点头“好啊。”
王寒玉劝道“你且放一百个心,我保证诶什么,你答应了”
林啾脸上的表情和嘴里说出的话简直南辕北辙,王寒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答应了啊,让柳清音出丑嘛。”林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今日,她出的丑已经不少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王寒玉定定地盯着她,盯了片刻,微微皱眉“你不会想坑我吧乌季,我是好心和你谈合作的,你不要以为我们的立场敌对。这会儿我不代表王氏,你也别代表万剑归宗,我们要对付的,就是柳清音这个人,仅此而已。”
林啾“我说好啊,要我答应几次。”
王寒玉“”大姐你答应得这么敷衍实在是显得太没诚意了啊。
他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掏出了一只瓶子。
“这玩意,可厉害了。一旦服下去,不出一炷香时间,人就会嘿嘿嘿,只要见到个雄的,哪怕是个猪,也能叫她发狂。你把这个喂给她吃,我牵头公驴过来嘿嘿嘿”
林啾静静地望着他。
目光平静,却让王寒玉心头发毛。
所以,又是这一套。
为什么恶毒男配女配们,永远就只会这一招呢
当年,乌季就是这样走上歪路,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吗
难怪柳清音敢问心无愧在她看来,她确实没做错什么,却遭人嫉妒暗害,她只不过是让这些恶人自食其果罢了。
林啾不禁想起了熊雨莲那事儿。当初熊雨莲怂恿她往柳清音的茶中放情心引时,林啾便隐隐觉得不对,猜测其中有柳清音的顺水推舟,如今看来,根源便在这里了。
在这种事上,柳清音是有经验的。
就在王寒玉以为林啾会把他赶出去时,林啾淡淡地开口了“好。入夜我便去找她。”
王寒玉阴阴地笑了下“我果然没看错人。乌大小姐,你是个能成大事的”
“是吗。”林啾摇摇头,目光有些怜悯,“剑走偏锋,便该想好其中的风险有多大,自己是不是能够承担得起。”
她已然确定,这件事当初曾毁了乌季和王寒玉,却让柳清音得到更多的同情和支持。
“你放心。”王寒玉道,“发生这种事,她没脸出去告状的。你只管安安心心骗她服下,实在不行你自己也可以服些,让她放松警惕我这里有解药的。”
“那你把解药给我啊”林啾偏头看着他。
只见王寒玉的目光微微一闪“我这便回去给你取来。”
林啾又一次定定地看着他。
看得王寒玉浑身发毛,哪哪都不自在。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错觉,以为乌季能看穿他的所有心思没道理啊,这样一个娇蛮大小姐,年纪也比自己小,怎么可能看穿自己呢
不错,他的确是看上了乌季。今日这一招,毁了柳清音为表哥出气倒是次要的,他最重要的目标,却是乌季。
乌季长得漂亮,出身够好,实力也强,能与乌氏联姻的话,自己在族中的分量便会更重许多。
王寒玉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像乌季这样的小姑娘,对柳清音的恨意足以让她丧失理智,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只要乌季与柳清音一起服下药自己便会带走她,好生“照顾”。
林啾一看他这躲闪的神色便知道他不会把真正的解药给自己。
她接过王寒玉手中的瓶子,打发他离开。
乌季的乾坤袋中灵石不少。林啾取了灵石,到外门供应吃食的地方换了三壶桃花酿和一袋小菜,拎到柳清音的住处。
王寒玉果然牵了驴,不远不近地守在外头。林啾将其中一壶酒给了他,让他在外头饮着酒静候佳音,然后独自悠悠哉哉走到柳清音门前,敲门进去。
天色已暗,柳清音却没点烛,只一个人阴恻恻地盘着腿坐在木床上。
见到林啾拎着桃花酿进来,柳清音隐在黑暗中的唇角不禁高高挑起。
而林啾也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进屋后,点起木桌上的烛,将酒菜放置在桌面上。
“来来来,恭贺柳师妹成功拜入剑君门下。”林啾冲着阴影中的女子招了招手。
柳清音冷冷一笑,声音微有沙哑“王寒玉没找过你么他没告诉你,我即将被逐出宗门么。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乌、季。”
林啾哂道“只要剑君没开口,一切仍是未知之数。剑君这人啊,真是”
大摇其头。
“是啊,”柳清音不禁也有些动容,“师尊待我,向来极好。任你们如何污蔑,他都不会信的。”
“确实如此我好气,但又能怎样”林啾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卓晋确实心太软,又将人想得太好,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被糊弄了。
只可惜,眼下这个剑君,并不是卓晋。
林啾冲着柳清音招了招手“上次你说请我吃饭,害我白跑一趟好没意思,今日我干脆自己带了酒菜过来,你可别再扫我兴了。”
柳清音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上次”是哪一次。那一次,熊雨莲给了她情心引,让她下在自己的茶水中,结果被她反将一军,把熊雨莲给送到刑堂去了。那么这一次
柳清音定定看了林啾片刻,嘴角缓缓浮起了笑容。
同样的招术,还想用两次么。
她知道林啾和几十年前的乌季不一样。乌季又蠢又坏,带了药酒来害人,一壶有毒,一壶无毒,被自己轻易调了包。
乌季喝了大半壶毒酒而不自知,以为柳清音中了招,便将守在外头的王寒玉叫了进来。
王寒玉得意之下,喝光了乌季剩下的小半壶药酒,双双发作起来。
柳清音故意饮下事先倒在自己杯中的少许毒酒,然后将门一拴,三人一驴便关在了狭小的木屋中。她蜷在墙角,用剑不断地割自己的手臂来保持清醒,冷静地看着那二人一驴在面前做出了恶心又恐怖的种种事情。
后来动静这般大,自然引来了旁人。
柳清音无辜受害,非但没有受到半点责备,反倒惹得六位师兄师姐心疼不已,替她解了毒,送来许多疗伤圣药,还说服了百药峰的何长老,让她的伤臂在珍液池中泡了整整一夜。
再后来乌季自尽了,王寒玉也被乌孟侠提剑砍死了,王氏和乌氏的梁子便这么结下,只不过事情实在太过不堪,知情者都被勒令封口,很快风声便彻底平息下来。
柳清音眼前晃过一幕幕过往,目光渐渐凝在了林啾面前那两壶桃花美酒上。
所以,哪壶有毒,哪壶无毒
柳清音一想就明白了林啾不是个笨蛋,她必定是故意把有毒的那壶放在她自己面前,一旦闹起来,她好倒打一耙,说自己害她。上一次,她不就是这样害了熊雨莲么。
是不是这样,只看她喝不喝面前的酒便一清二楚了。
林啾果然不喝,只一个劲儿示意柳清音吃菜饮酒。
柳清音便跟着她。
林啾吃什么,她便吃什么。
半晌,林啾放下木筷,笑了“看来柳师妹生怕我在菜食中下毒啊我是那种人么。”
“你是啊。”柳清音也懒得装样子。
林啾撇撇嘴,拎起面前的小壶,倒在柳清音杯中。
柳清音瞳仁紧缩,死死盯住林啾的手。
倒完柳清音的,林啾又给自己盛满一杯,然后举杯“干。”
柳清音不动,林啾便自斟自饮,很快就把面前的桃花酿喝了个底朝天。
柳清音的眉头越锁越深猜错了难道不是么那壶酒中居然无毒莫非她就只是过来取笑自己一番
不多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柳清音目光一凝,掠了出去。
只见小竹林中,王寒玉已发作起来。他扯烂了自己的衣裳,满面赤红,额头爬满青筋,“呼哧呼哧”喘着重气,抱着驴臀在发疯。
他的脚下扔了一只空酒壶。
这一幕柳清音早已见识过了。
她呆呆地立在门边,心下暗忖,这个林啾果然与乌季不同,狡猾得很,难怪我屡屡在她手上吃亏。只是,她为什么要坑王寒玉呢真的是想要向我示好不成
林啾慢慢走过来,与她并着肩,手中拎着原本放在柳清音面前的那壶酒。
她朝着王寒令与驴子的方向扬了扬手中的壶,道“喏,有酒、有菜,还给你带来了一出大戏,我这番恭贺,算得上是很有诚意了吧”
柳清音冷笑道“不用假好心。你知道这点小伎俩坑不到我,你若敢对我动手,只会自食恶果。不下手,算你聪明。”
林啾摇头笑道“你却不太聪明。”
柳清音讥讽一笑。
林啾高高扬起手中的壶,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凌空饮下一大口,然后信手将壶递给柳清音,动作十分潇洒。
柳清音此刻已彻底卸下了心防,于是接过酒来,也学着林啾的模样,将余酒饮尽。
王寒玉很快就结束了。
然而他结束了,驴子却来了兴致。
场面更加不堪,动静愈大,终于引来了人。
这一幕着实令人瞠目结舌,有人想要救王寒令,却见他发疯一般抱着那驴,不许旁人抢他的卿卿。
很快,连魏凉和王阳焰都被惊动了。
柳清音扶在门框上,痴痴地望着那个清冷如玉的身影率着众人前来。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身上越来越热。
柳清音心头一惊,瞪向林啾。只见林啾的脸颊也泛起红色,眸中闪动一片波光。
“你你”柳清音立刻反应过来,刚刚饮下的这壶酒有问题
好一个林啾
她是摸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步一步,逐渐骗自己放松了戒备。
看到王寒玉出事时,自己便彻底被她带入了误区,以为只有王寒玉手中的酒才是有毒的。却忘了当时桌上,仍有一壶酒,谁都没有喝过。
就在心神最为松懈的时候,林啾率先饮了这壶“安全的酒”,自己便落入了最终的圈套。
柳清音气结“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在师尊面前出丑么,别做梦了”
她抽出佩剑,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几下,以保持神智清醒。
此刻,那驴子已被怒发冲冠的王阳焰一剑给劈了。王寒玉冲过来抱他的腿,被他毫不犹豫用剑柄击晕,团成一团拎在手上,强压着怒气对魏凉单手一拱,道“还请剑君代为照看寒令侄儿,我先将王寒玉带回去,查问清楚了,再来向剑君请罪”
魏凉颔首,目送王阳焰离开,然后便转过身,清冷如月的目光落在了柳清音和林啾的身上。
柳清音踉跄着扑上前去,血染衣袖,梨花带雨,一派可怜颜色,凄声道“师尊明查弟子饮下乌季带来的酒之后,便极度不适”
她微微地喘着气,俏面通红,美目中满是潋滟春色,一望便知是中了那等下流之毒。
再想起王寒玉方才那副疯狂的模样,众人心中隐隐已有计较。
闻讯赶来的并不是那些低阶的弟子,而是在万剑归宗中颇有声望的管事以及高阶修士。
眼前这件事,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定是那王寒玉心怀不轨,想要替王寒令报仇,没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己。至于乌季究竟有没有与他合谋
其实经过白日那一场比斗之后,众人对乌季的为人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欣赏之意,根本不信她会做这种事情。
“剑君,”百药峰的何长老拱手道,“此事内情如何,可等到解毒之后再行查问。”
柳清音愤怒地瞪着他“这般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查什么乌季骗我喝下毒酒,而王寒令亦是发了情一般,自然是这二人狼狈为奸想要害我,结果却出了岔子”
此言一出,站在魏凉身后的几位剑仙齐齐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其中一位女剑仙偷偷拽了下秦云奚的衣袖,低声问道“大师兄,你不是相中乌季,想收她到你云鹤峰做弟子么,怎地她被冤枉,你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你不着急”
秦云奚无比淡然“师尊绝对会禀、公、处、理。”
嘿,这要着急,那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亲眼见证过师尊与乌季的“奸情”之后,秦云奚早已经佛了。
“啧,禀公处理”女剑仙有些牙酸,“师尊这人就是心太软,瞧着柳清音可怜,便多偏信一些。我怕乌季性子刚直,要吃大亏。”
秦云奚神秘一笑,道“五师妹,你且瞧着吧。”
他悠哉抱手,望向魏凉。
魏凉垂目看了看柳清音,又望了望正悠哉走过来的林啾,眉尾微微一动,道“将柳清音带至珍液池治伤,乌季留下,我有话要问。”
柳清音心头大喜果然,师尊就是心疼自己从前便是让自己去珍液池,如今依然是这样她唇角带笑,目光不屑地扫过几位曾经的师兄师姐,心道,即便你们不信我,那又如何,只要师尊不变就好了。等着看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一双美目更加迷离。
“剑君”小何长老第一个不答应了,“珍液池”
魏凉打断了他“我意已决。”
“可”小何长老还要再说话。
魏凉道“什么也不必说了。”
排行第五的那位女剑仙亦是心直口快,当即“哈”地笑出声,道“师尊真是好心又大方自家孩子都不舍得给肉吃,偏喂豺狼”
可惜抗议无效,万剑归宗向来令行禁止,何长老即使百般不愿,也只能迈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带着柳清音往百药峰去了。
“散了吧。”
魏凉摆摆手,令众人散去。
垂眸一看,只见林啾双颊红扑扑,像一只可爱的苹果。
她的目光亦是变得朦胧,夜色下,她的身上仿佛镶上了一圈毛茸茸的白光,像是娇憨的月中仙子来到了凡间。
他躬身把她打横抱起来,身形飞掠,掠过几座山头,回到了他的洞府。
林啾强压着愈加升腾的燥热不适,嗔道“你想对乌季做什么”
他把她轻轻放在软榻上,俯身,呼吸若即若离“在我眼中,你便是你。不是林秋,不是乌季,而是你。”
林啾的心脏再次重重一揪。
所以他是知道的,对吗他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林秋。
所以他喜欢的,是她本身
他忽然俯身,轻吻她的眼皮,让她闭上双眼。
他的声音沉沉地带着笑“我知道,夫人很珍惜你我的洞房夜,不愿用劫身草草了事。安心,只是替你解毒而已。”
毒性开始凶猛地发作,林啾难受得直想往魏凉怀里钻。
等到他用灵气逼出她体内的药时,她已浑身是汗,软软地倚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解毒过程中,他倒是正经得很,她却屡屡破功,想要放飞自我。此刻药效一退,回忆起那些画面,不禁羞得把头垂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等等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为什么让柳清音去泡珍液池”
他有这么“好心”
魏凉正挑起她耳畔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玩。听她一问,他便笑了。
语气漫不经心“因为王寒令在那里治伤啊。”
林啾愣了片刻,“噗”地笑出了声“你好坏”
虽已解了毒,但她的脸蛋仍旧红得美妙,眸中波光潋滟,红唇微撅,嗔得人心头发痒。
魏凉眸色转深,呼吸略有不稳,颇有些招架不住。
“魏凉”林啾转过身,望着他的眼睛,“好像有句话我还没对你说完。”
“你说。”他的声音依旧镇定,嗓子却已经哑了。
“我很愿意,做你的妻子。”
他愣了片刻,眼中有星辰绽开。
他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更加平静,尾音却是沉沉地颤了下“嗯,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凉哥套路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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