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羽揍半死不活的燕南天揍得蓝条都空了好几管, 万春流也知十几年都没治愈的难题, 不能一蹴而就, 故见他疲累便放他先去休息。
洛飞羽在路上趁机用修复工具把客户端给整治了一番, 那药囊挂件的贴图bug总算变得正常起来。
然而他明明前脚才同屠娇娇他们交代过,让他们把无花看好了, 结果竟成了这么个看法,他实在对这群老大不小还成天以吓唬人为乐的恶人们哭笑不得。
他是有抱着让无花吃个下马威的心思, 但也没想真让他竖着进酒楼,横着抬出去啊。
洛飞羽目光在几个恶人脸上逡巡, 落到谁身上,谁就往别人身后躲。
屠娇娇推出哈哈儿,哈哈儿拉过李大嘴, 李大嘴又扯过阴九幽, 阴九幽没人可拉, 索性梗直了脖子冷森森道“二十年前若不是天峰那臭和尚带着少林护法将我困在阴冥谷,我也不必窝在这恶人谷里不出去”
洛飞羽皱眉道“你要算账就去找天峰, 拿我练针的人算账作甚”
阴九幽冷哼一声“只要是少林的和尚, 我见一个杀一个。我过了这许多年半人半鬼的日子,也该让他们尝尝做鬼的滋味。”
洛飞羽连忙看了无花一眼,瞧他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对阴九幽道“你怎知他是少林的和尚这小光头法号戒色, 少林如今是方字辈、天字辈、无字辈、妙字辈当家,戒字辈的和尚可还未曾听说过。”
阴九幽阴恻恻笑了几声,配上他那张僵尸似的鬼脸, 叫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小鬼,我虽一直没出过恶人谷,少林的弟子装束我还认得的。”二十年前这小秃驴跟在天峰身边时还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娃娃,他腰间那个小玉如意总不会有假。
洛飞羽心里一咯噔,吃不准阴九幽对无花和少林之事究竟了解多少,脑子一转,展颜笑道“反正也是给我练手的,难道还能让他舒坦了不成你要是觉得一刀杀了他不如送给我练针过瘾,那你现在就捏死他,从今往后我只在你身上试针。你若抵赖一次,我就两个月不给谷里人看病。”
“”阴九幽条件反射打了个抖。
二十年才逮着一个少林的和尚,一刀杀了好像是有些不够解气。他心思绕了几绕,妥协道“你要拿去便拿去。”
言罢竟像只鬼魂般,一眨眼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这阴老九的轻功真如活见鬼,飘忽诡异极了,洛飞羽将他的轻功在心底好生唏嘘了一番。
他打发了阴九幽,还未顾上说些什么,屠娇娇就主动笑眯眯迎了上来,像个亲切的邻家姐妹似的,拉住洛飞羽的手“小秋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又给你缝了几身衣服,你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洛飞羽嘴角一抽,忙一个太阴疾退到了桌子旁边,礼貌笑道“这小和尚不知什么毛病,我我先带他去师父那瞧瞧,试衣服就改、改日”
屠娇娇颇为惋惜盯着他扛起无花离开的背影,抚颜啧啧感叹“我瞧这小光头优雅脱俗很是不凡,我们小秋又是如此温柔善良,没准儿能凑一对儿好事。”
李大嘴哈哈大笑,无情嘲讽她“你这臭婆娘就是看着别人倒霉你就开心且不说那小和尚要守清规戒律思不得淫欲,就算他真看上了,将来知道小秋是个”
“哈哈哈,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乐子的事情”哈哈儿只脑补了一下那种场景,就忍不住要拍着肚皮长笑了,“我们不但要让他学会思淫欲,让他为破戒担惊受怕,还要让他最后才知道,他爱慕的女施主实是个男施主。哈哈,那时他表情一定精彩”
屠娇娇拍手赞道“不错不错,方才老九我们三个齐上都叫他钻了空子,这小子必不是面儿上看着那么好欺负。从来只有我们叫别人吃亏的道理,哪能让个小秃驴踩在我们头上。”
他三人嘀嘀咕咕凑到一团,挤眉弄眼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洛飞羽扛着无花进了病房,也并不找万春流来给他看,只慢条斯理关好了门,又点上了灯,懒懒站在一边对无花道“戒色师父睡够了没这地方他们不会进来的,别装了。”
无花睁眼坐了起来,呼了声佛号,好奇道“施主怎知我是装的”
洛飞羽也并不回答,径自问道“你方才听了不少消息,可有想起来什么”
无花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未曾。”
洛飞羽走近了他,揽住他后脑俯身过来同他对视,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对方每一个眼神的细微变化。然而无花却只是在微微的惊讶之后,用一种十分坦诚无害的目光看着洛飞羽。
如此僵持了有两分钟,洛飞羽终于败下阵来“你、你好好的脸红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是你先脸红的。”无花也微微别过了头,却比洛飞羽看上去淡定的多,“男女男女授受不亲,施主你这么盯着贫僧,贫僧会以为”
洛飞羽猛地扬起笑脸,温柔道“戒色小师父说什么”
“”无花很有眼力见儿的转移话题“贫僧方才是一时情急,为了脱身才不得已利用了施主的威风,还请施主莫怪。”
洛飞羽瞧他客客气气,全身上下挑不出半点错处,最后的那点儿怀疑也慢慢消散,转而变成一种说不上来的欣喜。
他旁敲侧击问了无花许多问题,又试了他的武功,发现这人除了不记得沙暴之前的事情外,诸如武学、技能、琴棋书画一类的知识,却还都牢牢地在脑子里。这倒省去了洛飞羽再教他怎么做人的麻烦。
洛飞羽借着治病的由头,三天两头弄来些难喝的要命的药,要么就是举着银针在万春流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中认穴练针,而无花为了尽快恢复记忆,不想配合也不行。
洛飞羽跟万春流打了招呼,说最好让无花永远都想不起来,万春流虽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却因要洛飞羽帮忙给燕南天打通经络,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如此两个月过去,洛飞羽渐渐相信,无花应当是真的失忆了。
虽然系统没有给出任何状态标注,但以洛飞羽对无花的了解,这和尚若非将一切都忘了,绝不会像现在这么乖乖任他折腾。
他维持着每日早起学医、下午懒散看书练字、晚上帮万春流揍燕南天、不时同谷中恶人们斗嘴的单调生活,渐觉小日子过得有些散漫。
也许是被无花的风寒给传染了,洛飞羽渐渐也无精打采起来,血条下面多了个不可驱散的“偶感风寒”debuff,一连吃药吃了好几天都不管用。
“师父,你下次能不能多加点甘草,山楂也成,这味道简直不是人喝的”
万春流连看都不看他,全神贯注盯着药锅里汤药的颜色,极为敷衍地“嗯”了一声。
无花托着药碗,安慰道“良药苦口这道理贫僧还是懂的。万姑娘开给我的药比这苦十倍,我不也喝下去了”
洛飞羽冲他微微一笑,抱起散落在桌上的画卷画轴转身就走。
无花站在原地,想了想道“你早些把药喝了,我便早些去找天吃星再借半个时辰厨灶”
“咕咚”洛飞羽立刻回头,壮士扼腕般将那一大碗黑漆漆的玩意儿灌了,生怕无花反悔“成交”
无花见状不由失笑“若非为你这点口腹之欲,我何苦去沾那烟火气。”
洛飞羽才不管他,这死秃驴简直是个大少爷脾气,不仅洁癖的要命,还嫌这嫌那,洛飞羽这两月虽拿他出了不少气,却也早伺候出一身的不痛快来。
无花倒是很懂投人所好,在这食材和调料都比不上现代的大明,也就他做出来的食物能让洛飞羽口涎不止。他的厨艺不仅完美征服了洛飞羽的胃,就连掌勺酒楼的天吃星和烹饪人肉多年的李大嘴都赞不绝口。
夜里,酒楼打烊,众人都各回各处休憩,这空闲下来的厨房自然就落到无花手中。
他烧了两笼素三鲜汤包,四套油炸果子,外加一大碗热汤面,这才把洛飞羽这几日因病有些食欲不振的胃口给堪堪填上。
他二人吃罢便去放碗筷,却惊觉昏暗偏僻的厨房里多了个人。
洛飞羽警惕抽出武器接近过去,只见那黑乎乎的灶台旁边,一只大硕鼠遮遮掩掩、狼吞虎咽,仿佛这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洛飞羽大喝一声“哪来的小贼偷食”
那硕鼠全身一震,“当”地放下了碗,室内唯一的照明也被瞬息熄灭。无花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却见那“硕鼠”已死死堵上了门,恶煞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凶芒毕露。
室内飘荡着红烧蹄膀的香味。
李大嘴咧开了口,寒声道“小东西们命不好,撞见老子犯馋,今夜留不得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到昨晚更新时间更改的通知发的比较晚,周末来加更补偿泥萌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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