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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苏特·涅罗是个谨慎的人。
仿佛天生就是为暗杀而生......连替身也十分适合他。
隐身、提取、磁力，他在暗杀方面无往不利——甚至藏在身体里的习性也让替身被破坏导致本体受伤的危机也一并抹除。
他不苟言笑——
大约是因为没有必要。
我记忆里他唯一一次笑还是和多比欧战斗觉得自己快赢了。
「快击败我了。」
这一成就让他如此愉快吗。
不过......
但这些词汇并不适合于十五六岁的小鬼。
他还没进行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杀。
我盯着蹲在不远处的小鬼，哼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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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方向走去。
他就在某个空屋门口的楼梯上蹲着，看模样像在发呆。目的性太强也不好，所以这一短暂的距离，我意思性地在路过的摊上买了点东西。
傍晚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在他身前停下的时候，影子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视野被挡住，他终于抬眼，猩红的眸子里染上些许困惑。
“小子。”我咬了咬烟，“最近的车站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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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边到最近的车站得走半个小时。
嗯......前提是我没记错的话。
而且毕竟是十多年前，更远也是有可能的。
我给了里苏特一笔报酬，让他带我去车站。
他接受了。
像是蹲在这又没什么事做，十分自然地答应了我的提议。我想他还是需要这笔钱的......就算自身不需要，「家族」也会需要。
对里苏特·涅罗而言，「家族」很重要。
现在是......未来依旧是。
在投身暗杀小队以前，在西西里的家族在他心里分量很重，不然也不会记仇记了四年还是把撞死了堂哥儿子的肇事司机给暗杀——唔。
好像还没到时间。
这么想着，我垂下眼睑看向走在前头的小少年。
还在长身体......看上去远不如二十八岁的时候高大魁梧，也没有那种独属复仇者的压迫感。看上去比我矮了差不多半个头，倒是比多比欧高一点。
他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看着有些瘦削。
“你叫什么？”
“里苏特。”
“你多大了？”
我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像是随口一问。
“......”
里苏特顿了顿步子，回头看向我。
“十六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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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这样的词让我想起某个那不勒斯的小鬼......不过这不重要。
和叫BOSS的时候听着味道不一样。
兴许是因为经历过未来的事，二十八岁的里苏特语调里总带着一种微妙的感觉，甚至叫BOSS这个词都像要把我给咬死。
当然不是说他叫的很重......将情感代入暗杀中对暗杀者来说是大忌。
未来的里苏特像匹狼......现在的却才像只幼犬。
这样的反差让我觉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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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里苏特表现得很沉默，也许是性格本就如此，也可能是觉得只是带路，不需要怎么交谈。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吧。
我烟都抽完了他还没和我说上除了十六岁以外的一句话。
那一战他也不寡言啊。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准备在到达车站之前找点话题，却被打断了。
这是条大路，旁边也有不少小道......一个中年男人就这么从巷子里窜出来，狂奔着一把抓走了我刚刚才给里苏特的小费。
他穿着短裤，钱就这么露在外面一个角。
这么想来，我刚刚找他的时候就应该被盯上了，只是这块的地形比较好操作才有了动作。
“——！！”
里苏特楞了一下，留下一句「请在这里等我」就抬起脚追了上去。
“......”
治安真差......不过这一片的警|察也不多。
追不上估计就跑了吧。
我叹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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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凭什么有这种好运——”
成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以及——
是石头。
我追上的时候，就瞧见石头砸在了少年的额头。
拳头大小的石头毫不留情地被丢过来，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块伤。血顺着他的脸流下，将眼球和白色的头发一并染红了。
他不得不闭上那只被血遮掩视线的眼睛，抬手捂住额头。
少年和成年男性的力量几乎没得比——要是有特殊情况还好说，问题在于现在的里苏特也没有替身。
“喔，那边那位老爷！”
像是终于发现了我，丢石头的男人笑嘻嘻地搭话。
他不是一个人，在身后还有两个看上去二十多的年轻同伴。
“您是要去车站吧？”他搓着手靠近我，笑眯眯地开口，“这小子不靠谱，已经骗了好几个人了。”
“......”
先不说去车站只是我说着玩的......里苏特骗了好几个人——这可不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我抬眼看向他，没有拆穿这拙劣的谎话。
里苏特抿嘴站在不远处，大约是碍于他们人多，也没有开口反驳，但表情看上去可不像是甘心的意思。
“别担心，我们来带你去车站也可以喔？不过嘛、是要给我们每个人同样多钱——”男人继续说，“你看怎么样？”
“......”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老爷，这可不是在抢生意，有力量的人支配他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啊，我们还可以贴身保护喔？去车站是要去哪里？”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
十分自然地把我当成了敲诈对象......甚至还想在接下来的路途中继续。
我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人终于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抬起手就要抓我的手臂——
“咚。”
我踹了他一脚。
当然不是把他踹开......只是扫过去，让他的双腿离地罢了。
他摔在地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摸到自己脸上的血时才发出不符年纪的尖锐叫声。
“你这混——”
我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打断了讨人嫌的话——被皮鞋踩着的感觉看上去不太好受——还漫不经心地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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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同伴终于反应过来，冲过来想要攻击我。
在小孩面前杀人就太没品了，因此我也没打算用绯红之王。
只是几个垃圾而已。
在其中一个冲过来的时候我侧身躲过，揪住紧随其后的另一个的衣领，膝盖直接顶上他的腹部，然后把他丢开——压在了刚刚碰都没碰到我的那个人身上。
“哈，真是对不起。”我没诚意地道了个歉，刚刚顶人的脚又踩回刚撑着手准备爬起来的男人身上。
嗯？他是准备起身的时候扭头了吗，我记得我刚刚踩的是后脑勺来着，怎么这会是脸了。
看我的眼神带着惊惧......怎么，我不是冤大头就这么奇怪？
手指拿掉嘴里的烟，我略微躬下身子，脸几乎凑到了他眼前。
“有力量的人支配他人，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我低声开口，“有力量才能支配他人——这才是正确的。”
我挽了下垂下去的头发，弹了烟灰，随后将烟头直接拧在男人的太阳穴，看着他因为疼痛扭曲的脸——
“谁给你的胆子......抢走我给这小子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