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广濑康一的表情有点怀疑人生。
明明看着吉良吉影进去了，开门却只看见一个女人，而且隐约看见的内部家具也不同......真是奇怪。
他转头看向我，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副「你突然拉门做什么」的模样。
“那个、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他语气有点虚，“一个金发的——”
“一个金发穿睡衣的姑娘把你打出了家门。”
“............”
广濑康一嘴角一抽。
“......是我眼花了吗？”他吃痛地揉揉被砸中的额头，随后重新看向我，“那个、算了......谢谢，我现在就去找警察......”
转头还没看清路，就踩到刚刚花瓶的碎瓷片，一个狗啃泥摔在地上。
我：“......”
虽然不想管，但为了空条承太郎不找来意大利，我还是祝福他活着找到警察吧。
408
少年走后我就开始用邮件和情报组的干部联系。
那个人在热情待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干部这个级别至少都还是让我放心的。我将他底下的部下有状况的事告诉了他，立即得到了回应。
[我明白了，我会抓紧排查的。]
[这段时间我会观察康迪克的小队，不会给他们安排任务。]
情报组长期都在外面工作，不安排任务就相当于是隐晦地在说他们有问题了。
能收敛自然最好，就怕压紧了......呵。
毒|品组和去找波鲁纳雷夫的人想必就是从这边得到的消息——特里休的事是全权交给贝利可罗在处理，但情报组因为之前的勘察也略知一二。
[To：因迪鲁]
[不用太着急，正好这段时间又有点事......你也清楚吧？]
[如果确认的话，BOSS会派人处理的。]
这次回复稍微慢了一些。
在大约三分钟后，她回了我一个[是]。
我垂下眼睑。
那么接下来......就该给布加拉提他们点任务了。
护送这个任务，我给波尔波的条件是「自己的替身潜藏在保护对象的影子里」，以及「派出一支小队」。
优先选项肯定是布加拉提这支全是替身使者的队伍。
但是试炼是必须的，原本波尔波死了，那去找到他的财产上交便是试炼，也就是作为护卫队的前提，如果他们失败，自然会有别的队伍。
在这一点上波尔波不能表现的太随意——「皮西克西」也不能，否则就是对BOSS任务的不上心。
因此我给波尔波发了邮件，问他打算怎么试炼布加拉提他们。
原本是不必这样，但至少做出点新人干部的样子。
波尔波很快给了回复。
[有一件只有布加拉提知道的事，在卡普里岛。]
“......”
我不觉得这个胖子打算把自己的财产上交。
不过在那边的话确实也方便......本身我也已经把COCO的钥匙放在庞贝古城了。
[To：波尔波]
[那就由你亲自下达给他吧。]
[时间在周三，到时候我会再和布加拉提确认一次。]
409
接下来——
“不出来吗？里苏特。”
我看向一旁漆黑的小巷。
“从乔鲁诺审讯开始......你就在吧。”
“......”
高大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猩红的眼睛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垂下头。
“......BOSS。”
“别露出那种表情看我。”我抬眼，随后有些恶意地咧嘴，“还是说，你觉得......我根本不会亲自出门？”
开玩笑的。
多比欧出门就算是我自己去了。
但是看里苏特的表情......显然是觉得有些意外。
“既然跟来了，那就做点别的吧。”
我说。
“有些不安分的老鼠需要清理。”
410
里苏特安静地跟在我身后。暗杀者的步伐轻盈又缓慢，如同夜晚的幽灵，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组织内的人我暂时还是打算慢慢排查，反正这次差不多都会露出马脚，能追查到我痕迹的机会可不多。”我两手揣在兜里，“但是......”
“生意人？”
“嗯，你已经处理过一次了，所以很清楚。”
“......”
从陪你过毒|品组那自己进货的生意人也不少。
而定下这规矩之后，这条线也会断掉，他们自然也不乐意得见，当然会排出些人来拉回自己的利益......也会雇佣一些「专业的家伙」来做事。
他们只知道是有特殊能力——可能看得见的人就会明白，是替身使者。
上次那家伙只是正好找的组织内的人，如果雇佣到组织外的人的话倒也不奇怪。
又不是所有替身使者都往热情打堆。
也不是说肯定会遇上。
但刚刚调整了规则，又临时调来一个新干部......肯定是会有点动作的。
这点不需要我进行说明，里苏特也懂。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让暗杀组也参与到保护特里休的工作中。
敌人不止一个小队......数量真的多起来了护卫队恐怕应付不过来。
“......BOSS，你打算抹消组织内关毒|品的生意。”
里苏特突然开口。
“我以为这显而易见。”我顿足，“怎么？”
“......为什么？”
“......”
为什么吗。
自然不全是因为布加拉提。如果只是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干掉他就不会有别的问题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我也不太想沾染这东西。
热情在意大利立足依靠的是慢慢累积起来的财富、权利与威望，而不是靠恐惧。
而毒|品固然能带来高额的利润，却会渐渐流失人心。
“里苏特......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我转头看向他，“比起这个......我以为你会更想问关于特里休的事。”
他应该也察觉到了我对特里休不打算灭口才对。
就如同我好奇他的理由一样，他也会困惑我的改变——
“还是说——”
我话锋一转。
“在你眼里，「马尼亚可」和「热情BOSS」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411
只是提及罢了，我也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
里苏特的转变自然不可能全是因为遇见那个假身份——要是光是因为十六岁偶遇的某个人，这就显得太可笑了。
当然......如果有后续就当我没说。
我现在还没搞清楚星星箭扭曲DIO到我的时间之间的历史到底是用的什么规则。
更何况重生的里苏特还是特殊状况。
我转身看向他——反正他也知道我用的肯定不是自己的脸。
他沉默地看着我，直到我抬起手，扣下了扳机。
“砰。”
血溅射在他的裤子上，又被夜色掩埋。
我略微挑眉，将视线从他身后男人的尸体上移开。
“我以为你会躲开。”我说。
“......我知道枪口不是对着我，BOSS。”
412
无论什么时候，被信赖总是能让人感到很受用——
......这句话用不到我身上。
我将枪重新插回腰带上。
里苏特面色如常地看着我，似乎完全不觉得我刚刚一枪崩了他身后的人是什么大事。这个点接近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货色，男人尸体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反射灯光的小刀。
我不开枪他自己也会解决，他要察觉到有人近身轻而易举。
这么做反而像试探。
我有又知道不是试探......那太多余了。
“好吧，里苏特。”
我说。
“接下来......可能要辛苦点了。”
413
漫漫长夜，工作可不少。
至少......除了最开始冲着里苏特去的那个，已经遇见六个了。
一个替身使者，剩下五个都是普通人。
身手一般，能及杀手的格，可要调查干部就太草率了。
「皮西克西」不是替身使者这件事传出去了吗。
这种程度的情报谈不上重要......但现在知道的没几个，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泄露的了。
里苏特有些安静过头了——我以为至少他还会问点什么。
倒不是我不想用跟踪我这件事来调笑他，说他还想着探查我，只是看着他的表情......这问题就有些不太合适了。不说不久前的效忠，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打算，就该在我将吉良吉影送走的时候就攻击我。
十米的射程可算是远了。
“你不想谈工作的事，那就谈点别的吧。”我说，“那次之后伊鲁索回去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多余的内容，只说了任务的事。”
“比如有个人当着他的面被拧成了麻花？”
“......”
“放轻松点，里苏特，你知道我不是在责问什么。”我笑了声。
“伊鲁索回来后......抱怨这次任务的敌人太耗费时间。”里苏特顿了顿，“还有就是......”
“说我是个混球？”
“......”
好吧。
本来我没打算管印象方面的事......但现在这样，那时候确实是欠考虑了些。
不过里苏特神色为难的模样倒是有些有趣。
“BOSS。”里苏特喊道。
“这件事可不是做给你们看的。”我抬眼，“别考虑的太多了......很累吧，里苏特。”
“......”
本身就不是为了给他们压力，只是身份的痕迹以及留下点绊子个毒|品组而已。
他要是乐于多想，我不过是省下一桩事。
但是暗杀组会体会到的恐惧却是另一回事，甚至......对里苏特而言，这种压迫是成倍的。
“......你想听实话吗？BOSS。”
“你愿意说的话。”
“事实上......”里苏特顿了顿，“和您相处比我预想的要轻松。”
414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带着里苏特也免了我动用替身的可能性——
并不是每次都要杀人。
在城镇内引起恐慌我也不太喜欢。
以及......
“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问，“你应该在等我的命令才对。”
“......”
问怎么找到我的没有意义——
对里苏特而言，线索太多了。
“柯伽奇......有动作了。”
里苏特这样回答。
“......是吗。”
时间差不多。
从我更替波尔波到特里休的消息泄露出去，是差不多该行动了。但在贝利可罗将特里休交给护送人选之前，他们无法确认她的位置。
“东西可都在老地方呢。”
我笑了声。
“里苏特......你知道该怎么做。”
415
到了交代任务的时间，波尔波应该已经将讯息发给了布加拉提，我稍微交代了一下，他们就出发了。因为与波尔波死去的状况有所不同......布加拉提也察觉到了这是某件重要的事的前置任务。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就不问了。”我说，“既然波尔波说你知道......那你肯定找得到。”
“......”
“怎么？”
“......没什么。”布加拉提呼出口气，“皮西克西先生，关于马尼亚可......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但是就留到这次任务之后吧，那时候你还在那不勒斯吧？”
“这个谁也说不准——按道理等你们回来，波尔波就该调回来了。”
我没拒绝他，只留下含糊不清的话。
但他神色看上去轻松了不少。
要去岛上肯定得租船，任务来的急，他们得马上出发。
我推了下眼镜，发觉福葛还在看我。我朝他略微挑眉，他立即移开了视线。
嗯......这没办法。
怎么想都是星星箭的错。
还有荷尔·荷斯你看什么看，两天了你该接受乔鲁诺入队这个事实了吧。
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把他塞回他妈肚子里去。
不要再用手指指着乔鲁诺给我使眼色了，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416
不出意料他们几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就算遭遇敌人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护送的事看似危险，其实最多也就一天时间。
也就是说......我现在去威尼斯，第二天就能等到特里休。
不过——
“您和我回暗杀组......？”
里苏特有些犹豫。
犹豫也正常，知道是我的状况的只有他一个人......多余的情报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的里苏特不是没有这个胆子，而是他知道现在不该这么做。
我和他的距离极近，也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可这个身为暗杀者的男人总是收敛的太好，要从表情上读到什么太难了。我抬手卡住他的脸，就感觉到他的肌肉略微紧绷。
“哼。”
我笑了声，略微移动手指，拽住了他的头发。
他眼角抽动了下，但没有做出更大的反应。
“里苏特......我对你怎么想的不感兴趣。”
同样的......既然已经决定成为我的狗，戴上那个项圈，那个扭曲的历史究竟如何也无关紧要。
那个不能影响任何结果。
“还是说......你依旧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