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萧衍重复了一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半晌才道:“我知道你不懂武功。但暗算他。似乎对我也沒什么好处吧。”
傅妧自然知道他不会作伪。事实上。自从在到萧衍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放下心來了。知道洛奕不会有事。只不过。亲眼着他吐血昏迷。至今仍让她胆战心惊。
到她眼中隐约的担忧。萧衍叹息一声:“告诉你吧。他受伤不轻。不过一直在强撑着不表现出來。这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沒有。我要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他排出体内淤血罢了。不至于让伤势一再严重。”
“那他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有事。”傅妧急切道。
这样说來倒很是合理。他从幻夜阁取了龟息丸回來之后。她也曾问过他有否受伤。他都只是一笑置之。从方才的情形。他倒是受了内伤的样子。傅妧虽然对武功一道不甚明了。但从医理上说。受了内伤却正是要及时疏散。不然淤积在经脉中只会越來越糟。更有甚者。可能因为经脉断裂而不能再动武。
刚才的情景。倒是和萧衍说的情况正好吻合。至此。她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來。
“好了。不用担心他了。三千和慕云会好好照顾他的。”萧衍又道。
“三千。她也來了。”傅妧脸上红晕再现。一开始她因为洛奕受伤方寸大乱。后來又因为和萧衍重逢而太过欢喜。虽然隐约猜到和萧衍联手伏击洛奕的人是南宫慕云。却根本连一眼都沒有过他。更何况是一开始并未出现的慕三千了。
萧衍见她脸上的神情几度变换。不由得暗自想笑。又怕她觉得自己是在嘲笑她刚才的表现。因此只忍住笑意道:“好了。现在天色那么晚。我们还是先进城。再來慢慢说这些事吧。”
傅妧了周围。马车已经走得远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路上。周围沒有半个人影。
“从这里到城门也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不会是要走着去吧。”就算是能追上马车。那小小一驾马车。显然也装不下他们这么多人。更何况还有一个受伤的洛奕要平躺着才行。
萧衍低头了她脚上沾满尘土的靴子。挑眉道:“走不动就让我背你。好不好。”
“你疯了。”傅妧嗔道。那么远的路。一个人空身走去也会累得半死。更何况是再背上一个人。堂堂北燕皇帝。背着一个姑娘去东昭。真是能传为四国笑谈了。
萧衍笑了笑。打了个唿哨。林中便奔出一匹通身乌黑油亮的骏马來。一便可知不是凡品。
原來是早就预备好了在这里。傅妧无奈笑笑。这人。明明从來不打无准备之仗。偏生嘴上喜欢乱说一气地戏弄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待坐上了马背后。脊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傅妧忍不住扭头着他的侧脸:“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东昭。那么……北燕和南楚的战事怎么办。”
“放心。战局目前还在僵持中。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结果的。倒是秦峥中的毒。是再也等不得了。”他深深地着她。“我知道。如果不能救他。你这辈子都会心有不安的。”
“那又怎样。”被他说中自己的心思。她却仍倔强反问。
“那又怎样。”他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你以为你这辈子都是属于你自己的么。既然我才是那个接收者。如果不能让你这一生都平安喜乐。我还有什么面目出來见人。”
傅妧一时僵住。只觉此刻岁月静好。胜过天长地久。身后这人。知道她一切最隐秘的心思。了解她的每一丝情绪。亦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最能扣动她的心弦。
得良人若此。此生何憾。
傅妧努力眨去眼中泪光。勉强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的后半生若是有一丝一毫的不顺意。便唯你是问。”
听得她如此说。萧衍眸底笑意更深。索性倾身贴着她的耳根道:“随时随地候你來索偿。最好是让我以身相抵。夜夜无眠。”
这话说的暧昧至极。傅妧哑然失笑。耳根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直红到了脸颊和脖颈。
两人一骑悠悠然向东昭国境行去。一双人影依偎在马背上。无限缱绻……
纵然明日将要面对的。是东昭的又一番风波。然而此刻的静好时光。永会烙印于心上。此时此刻。有萧衍携手同行。傅妧心中再无半点彷徨。
在最后一缕夕阳的微光即将消失时。东昭的国门轧轧开启。将新的旅程展现于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