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地四王爷将贾赦叫来，大大表扬了一顿，闹得贾赦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冷面王四王爷吗？看着不太像呀！
不管怎么说，军鸽被四王爷列入了机密。
他甚至专门又给皇帝做了一次汇报，太子正好也在，闻言冷笑，“小九被人糊弄也就罢了，怎么四弟你也被一个老纨绔给糊弄住了？”
随着弟弟们一日日长大，太子越来越不能保持平常心，四王爷最近很得父皇重用自然遭到太子的打压。
“贾赦说的确实有道理……”
四王爷解释。
“哼，父皇让你在户部办差，你倒好，天天净关注鸽子。今年是京察年，你可做好准备了？”太子不给四王爷解释的机会。
一面是自幼寄托众望的太子，一面是自己颇为喜爱的四儿子，皇上打了个圆场。
“好了，你四弟本来就严肃，爱鸽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谁没个爱好呢？”
太子方才作罢，不过也堵着四王爷无法继续汇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不年不节的，贾赦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鸽子谱？”贾赦接过画册，“全部都画完了？”
他瞪大了眼睛，之前他是让元春帮忙画观赏鸽来着，可元春每日也有不少事要做想来速度快不了。他已经做好了其在出嫁前画好即可的心里准备。没想到一年不到就画完了。
“大哥和琏弟也有帮忙。”元春并没有将所有功劳都归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粗粗翻看了一遍发现元春并没有将随意糊弄，每一副都十分精确，满意极了。
“好，很好，我们元春太厉害了。”贾赦不吝言语表扬让元春羞红了脸。
“想要什么尽管和大伯说。”贾赦决定给物质奖励。
元春连连摆手拒绝，“不说大伯已经给方子了，就是大伯所传授的画法也十分珍贵，元春怎么能贪心呢？”
她这么一说贾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所谓的方子不过是告诉她原材料罢了，哪里算是正紧方子。
“明日你随我出门一趟。”贾赦吩咐。
元春不解，第二日被贾赦带出门，同行的还有贾琏。她是头一次上街，十分好奇。一直走进隆兴面点铺她有些恍然。
“大伯，后厨重地我还是不进去了。”发现贾赦径自将她领进后厨，元春止步不前。
“大姐姐快进来，莫要让父亲久等。”贾琏十分热情地将元春生拉硬拽进后厨，昨日贾赦已经告诉他要将福果儿的方子送给元春了，对此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反而是夏掌柜一张脸拉得比驴脸都长了，东家太不靠谱，居然要把方子给竞争对手，不可理喻！
小东家也是，心也忒软了。
福果儿的制作其实就是一层纸，捅破了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即使元春没有细细学也完全明白了。
见元春懂了，贾赦甩手便离开了，却不知自己的行为让元春十分纠结。
用，还是不用？
元春纠结极了，不可否认，她是个有些市侩爱财的姑娘。一面是内心的谴责，一面是金钱的诱惑，一连数日，她矛盾极了。
连埋头读书的贾珠都看出了妹妹的不对劲。
“遇到什么事了？”贾珠关切地问。
元春见是贾珠，将困扰自己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倒了出来。如果是王夫人，元春还要隐瞒一二，因为一旦告诉王夫人就意味着只能选择其一了。而贾珠不一样，他看问题更公正一些。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琏儿出售的是吃食，妹妹完全可以立刻这种方子做成不是吃食的东西出售。外面很多人都在遗憾福果儿不能久放，不然像琥珀一样当镇纸、摆件也是极好的。”贾珠的话让元春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给她提供了灵感。
“对呀，我可以不做福果儿。”元春心里大致有了方向，“听说有种胶凝固后和琥珀有些相似，正好用来做‘福果儿’。”
贾珠笑道，“如此甚好。”
元春腹中有了方案就行动开了，天然胶水的透明度并不好，但她做的正好是艺术品。些许杂质反而能增加美感，她本来能写会画，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做出一块镇纸。因为画了许久的观赏鸽，里面的图案就是一羽栩栩如生的鸽子。
有了实物，她立刻去找王夫人了。
“不卖福果儿改卖镇纸？”王夫人瞪圆了眼睛，让她将福果儿店关门还真舍不得，“就算你不好意思用那个方子也用不着连福果儿都不卖呀！要是你大伯知道了岂不多心？”
王夫人是不愿意关店的。
元春连忙拿出自己做出的镇纸，“太太你看这个，我们改售这个，比起福果儿抛费虽然略略多些但是福果儿只能在京中售卖，这个却可以卖到大江南北。就是金陵的姨妈也能进些货去金陵售卖。”
“况且吃食说不准还被人赖上吃坏肚子，这个却不会。”
元春一下子戳中了王夫人的死穴，笑道，“还是我儿想的周到，就照你说的做。”
很快，京城开始流行一种格外精美的镇纸和摆件，贾赦知道后不禁在心里赞元春的蕙质兰心。
不愧是日后能当皇妃的人，贾家小一辈中最出息就元春了，可惜现在不比后世，女孩子掣肘太多。
想了一会儿，去荣庆堂将元春大大赞扬一回，然后托她多多照顾迎春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了。其实女儿交给元春教导比自己教导更靠谱一些，毕竟自己的思维已经和时人的思维不太一样了。按照他的教导方式恐怕以后迎春内心会更痛苦一些。
他没有想到的，自己一个方子让元春走上了全然不同的道路。
王夫人借此大赚一笔，她亏谁都不会亏自己女儿，因此陆续给元春了一大笔钱财。倒是让她日后投资了一个好项目，最后连嫁人都不肯了。让王夫人几乎愁白了头。
鹰已熬成，他开始用鹰训练鸽子，见多了，鸽子即使在野外碰到老鹰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被食物链压得反抗不得。
随着鸽子一点一点长大，鸽子放飞的时间慢慢增长，贾赦一人自然是照顾不来了。除了四王爷派来的几人，跑得最勤的就是金诚了。
来的次数一多，自然就知道自家之前的鸽子跑到哪里去了。他也拐杖，干脆将自己园子的鸽子连带饲养人员一并送了过来。美名其曰，自己的人不得力，让他跟着贾赦学两手。
对于好鸽子贾赦来者不拒，“送到这就有军籍了，以后你想要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贾赦给金诚打预防针，可金诚的心思本来就不在鸽子上，自然不能理解贾赦那种复杂的心情，笑眯眯道了好。甚至连他的饲养人员都变成了军籍，后者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有默认。
贾赦看得直摇头，太不尊重人了。
不过他也不会就此说话，说不准人家还愿意呢。至少四王爷来巡查时跑得屁颠屁颠的，比见到自己主子金诚更热情。
“很好，很好。”四王爷亲眼目睹鸽子能够躲避老鹰的扑击后对贾赦越发看好了，“本王亲自给你请功。”
四王爷一重视，顿时觉得贾赦的园子不太妥当了，太小，隐秘性也不够。连正在装修的鸽子营也有几分看不上了。
这批鸽子如果用好定然能当成秘密武器，怎么能在南城这种人烟稠密的地方呢。
多等一天就多一分泄密的可能，四王爷看过之后火烧屁股的进宫了。不巧的是，太子又在，怕太子再和上次一样坏了他的事索性没有再提鸽子的事。反而自己一个幕僚出的主意安在了贾赦头上。
“野外用石灰包加热方面便能够防止敌方通过烟火判断营地方位，将士也能吃口热食。”天知道贾赦自从将方便面的方子给了赵考官后就万事不理了，他倒是知道石灰包能加热饭食的原理，然而问题是他压根忘了说此事。
四王爷此时将这个安在他身上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哦？真有此事？”皇上很是重视，不禁坐直了身子。
四王爷忙命人回去拿材料，当众演示一番，龙心大悦。
“这个贾恩侯又立一功呀！”皇上哈哈大笑，太子的脸都青了。
“不过是奇淫技巧的玩意儿。”
四王爷自然不会连自己人都不护，“非也，此事虽小却是军国大事，怎能归到奇淫技巧一类呢？”在四王爷心中凡是对国家有利的都是正事，所谓奇淫技巧是将才智用在享受上。
哼！
太子冷哼。
四王爷趁热打铁，“虽然贾赦又立一功，然两个月前才封赏过，此时到不好封赏太过。”
“你说的很是。”皇上点头，一国之主要考虑的自然多些，贾赦的纨绔形象深入人心，哪怕他金口玉言说贾赦乃国之重才奈何外面人不信啊！反而会说他重用佞臣，“你看如何安排贾赦？”
有功不赏也不是皇家风范，皇上被难住了，将皮球踢给了四王爷。
对此，四王爷早就准备，微微一笑，“贾赦极为喜欢儿臣的明园，不若封他为明园总管，官居五品也算是升了。”
圣上闻言抚掌称赞，“好，如此安排很妥当。”
从六品安夷护军到五品明园总管看上去是升了，不过一个是国家的公职人员，一个确实四王爷的家臣。在外人看来还真说不好是升是降，至少太子听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