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骑马带着蓝湛走。几乎是将人圈在怀里。蓝湛在半睡半醒状态,对于这个姿势似毫无所觉。连魏婴自己也来不及品位姿势的暧昧,他心急如焚。想快点带蓝湛回云深不知处,让泽芜君看看,蓝湛到底怎么了。
魏婴策马奔腾,没用多长时间便抵达。他背着蓝湛一路狂奔至泽芜君住处澜室。
魏婴以背着蓝湛的姿势,看到了正在给一人的手臂上涂药的泽芜君,而那人正是金光瑶。仿佛是世纪静止画面。
魏婴心里着急,也顾不上没戴面具而被金光瑶看到的事,他把蓝湛放到蓝曦臣的床上躺好,急道:“泽芜君,快看看蓝湛,他受伤了。”
泽芜君看到弟弟这般模样,文雅的他也难免一慌。附身号脉,也没顾得上坐。
只有金光瑶大惊,他盯着魏婴的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他怎会伤成这般?”蓝曦臣声音沉重。
魏婴双眼泛红:“他强行破阵,以血为引,灵力为祭。他用双手十指放血,本来已休整至八成的灵力,不知为何总在慢慢消退。”
蓝曦臣反复号脉,神色凝重,左右手换了三回,又在蓝湛的胸口结了一个印打下去,才蓦然睁大眼睛。
“他怎么……心脉受损?”
仿佛一记闷雷劈下,魏婴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以他的修为,就算这次九死一生,也不至于伤到心脉……”
所谓心脉,即是心头血所护,若心头血丢失,即会心脉受损。普通人会直接死亡。修仙之人可以用心头血救人,而自己依灵力亦能维持生命,但前提是灵力必须充足。
蓝曦臣突然站立,左手一把拉住魏婴的手腕,右手捏了一个诀,探至魏婴心脉。眼睛再一次瞪大。
魏婴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他竟护你至此”蓝曦臣跌坐在床边。
魏婴眼睛猩红:“你是说,他用心头血,救过我?”
蓝曦臣闭眼:“是”
魏婴有些站不稳,靠着床檐的身体颤抖着。一时间室内弥漫着安静的压抑。
一直在后面看着的金光瑶小心翼翼道:“二哥,魏……公子,含光君修为深厚,修养几日,自得痊愈,二位不可过于忧心。”
蓝曦臣闻言,勉强回头对金光瑶一笑。
魏婴拉过蓝湛的手,一语不发,通红的眼睛,盯着蓝湛发白的嘴唇。心内如骇浪奔腾。
到底是什么时候,蓝湛用心血救他。难道是上次修室被袭,他昏迷时?或许就是那次,他昏迷了那么久,如果没有蓝湛,或许就醒不过来了。
可是,他记得更早的时候,蓝老先生问灵反噬那次,蓝湛不过擒了一只剑灵,就有些灵力不支,面色苍白,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很生气的质问,而蓝湛始终不说。
难道在那之前,蓝湛就曾用心血救过他?可他那时才刚被莫玄羽献舍醒来不久,蓝湛根本没机会救他。或许,是更早之前,十六年前……
蓝湛……
你让我该怎么办……才能还清我欠你的债……
蓝曦臣看了眼跪着的魏婴,又看了眼沉睡的蓝忘机,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他起身与金光瑶向外走去。
金光瑶欲言又止。斟酌许久才道:“二哥,我有一法,可使含光君将心血补足。只是,我还不太确定此事的准确性。”
蓝曦臣愣住:“阿瑶有办法?”
金光瑶好看的眉眼带着点微愁:“二哥,其实是偶然,还是……我小的时候,母亲病重,我偶得一位高人告知,可那时我太小,没有能力去寻药。”
蓝曦臣拍了拍金光瑶的肩膀。
“母亲身体油尽灯枯时,那位高人告诉我,西莲山有一种药材,名莲心花,一年一开,一开百朵,半年不凋,专补心血,有缘者可见。”金光瑶道。
蓝曦臣闻言,不禁喜道:“阿瑶,若真有你所说的这莲心花。那忘机便不用再受这灵力不足昏迷之苦了。”
金光瑶也笑道:“二哥,此事也是我小时候听闻,西莲山是否真有此花,还得寻了才知道。”
蓝曦臣道:“你说的对,我安排一下,马上启程去西莲山。”
金光瑶摇头道:“二哥不急,至少等忘机醒来,他看到你自是安心,且姑苏的事总得有人打理不是。再者,此事是否告知魏公子更为妥当一些?”
蓝曦臣这才想起什么:“阿瑶,魏无羡回来之事,二哥一直未来得及和你说,你莫要见怪才是。”
金光瑶一笑:“二哥哪里话,魏公子本与我相交甚浅,我不知他事,实属正常。”
蓝曦臣一叹:“我也不知道他回来,是福还是祸,只盼忘机莫要因他再受什么苦了。”
金光瑶安慰道:“魏公子虽然被人误传诸多。可印象中,他与忘机一直相处密切,是真的知己兄弟。就算魏公子想去害谁,那也不可能是忘机。二哥不必多虑”
蓝曦臣摇头:“但愿如此”
南山,某处地下
偌大的一个称得上地宫般的存在。竟用了多个夜明珠照亮。
上首坐着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银字的人。而在下面杂乱无章的站了上百人之多,虽乱,但无一人敢讲话。
也不知道静了多久,忽然一团黑雾凭空出现,被包裹在里面的人看不清面容。
坐在上首戴银色面具的人一挥臂,所有人都其声喊:“暗影尊大人”
被称为暗影尊的那团黑雾不出声,立在原地浑身都散发着阴狠的气息。
银面人很忌惮这位暗影尊,说话的语气都含着百般的小心翼翼:“影尊大人。您这招金蝉脱壳用得实在秒。若非您的指点,属下现下怕是已经被那帮人生吞活捉。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真正的据点在这地下。任他们通天本领,也休想找到我们。”
“本尊要在这里闭关半月。你,管好你这帮饭桶。若是被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藏身地,本尊将用你们的血,喂它。”暗影尊手里盘旋着一条蛇。
下面的人全身抖的像筛糠一般几乎无法站立。看不清银面人的表情,但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影尊大人,都按您的吩咐给您挖好一间,属下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您闭关。”
“带路”暗影尊沙哑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
银面弯着腰把暗影尊请到一间密室。就听里面传来一个滚字。银面人退了出来。而在下面的上百人,头低的更低,话亦不敢说。
银面人理了理衣服,重新坐回主位,沉声道:“半月,任何人不得出入。”
下面的人齐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