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身边似乎多了些,对他提着耳根对他耳提面命之人。他有多久没有和那边联系。他甚至忘记自己曾经是谁。他只是清楚的记得与蓝曦臣相处的点滴。
甚至,他的世界里不再冷冰冰的只有三种人。不知什么时候,他觉得又多出一种人,可交谈的朋友。比如魏婴,比如蓝忘机。
所以,当蓝湛质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投其所好,讲出蓝湛最想听的答案。
反而,心中多了些坦然,说话有了几分真诚,他说:“瑶这一生泥泞,独遇泽芜君出淤泥而不染,无论曾经发生什么,以后,瑶只求问心无愧”
蓝湛再无质问。
事实证明,无论我们如何去编排讨好别人,都不如自己自然而然的坦言相对。或许收获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
晚饭时间,族长召集众人一起用餐。鸿门宴,所有人心知肚明。
路上,金光瑶颇为操心,多次提点:“先不提你俩公开之事。尽可能替忘机推脱结亲,但切记给莲氏留足够的面子。还有,我们必须收敛对莲心花的渴求。见机行事。”
蓝曦臣道:“忘机,万不可冲动,你无需讲话。一切交给我们”
魏婴接道:“之前我夸下海口,要追求灵女,若被提及……”魏婴偷眼看着蓝湛。
蓝湛直接道:“不可再提”
怕的就是蓝湛如此反应,金光瑶赶紧道:“忘机,如今魏公子的心思,你也明了,此事无论被如何提及,你都不可冲动。顾全大局。魏公子自会顾着你的感受”
蓝湛不是冲动之人,但之所以众人对他提着耳根提醒。便是因为,在面对魏婴的事情上,他的情绪最容易被左右。说白了就是姑苏醋王……
魏婴小心翼翼的看着蓝湛。蓝湛不言,算是勉强答应。
众人虽提前各自打预防针,但谁也保不齐即将会发生什么,因此都打起十二分警惕来面对。
最初的场面一点都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依然是美食美酒良茶鲜果,美景美女秒音伴诗。
蓝湛虽在其中。却若身在世外,独自在石桌后静坐,闭眼凝神,与世隔绝。偶睁眼,亦是将目光锁在身旁的魏婴身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派祥和之后,族长终于按捺不住。
她一摆手,众舞女齐排退下。连一旁奏乐的乐师,也齐齐退走。
一瞬间,安静下来。
族长勾着一个浅笑,开口道:“宫儿自小被全族捧在手心养着,自是生出几分娇纵,此前对姑苏公子种种行为。在此,我老婆子先替她赔个不是”她开口便是替花宫灌醉蓝湛一事赔罪,却显得居高临下,毫无诚意。
蓝湛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魏婴赶紧道:“族长客气了,灵女玩乐,我们理解理解”
金光瑶也道:“灵女真性情,也不失女子爽朗率真,不足为过”金光瑶此话,显然是刻意美化,外加给莲氏一个最为舒服的台阶。
对于蓝湛的沉默寡言,族长选择视而不见。
“难得各位小小年纪,便如此知进退。实在是后生可畏”族长明夸暗贬。
金光瑶保持笑容丝毫未动。
魏婴控制自己发作。
族长似笑非笑的直奔主题道:“不过,这亲事既已说出,我堂堂灵女金言,若不兑现,实在难以面对族人”
蓝湛睁开眼,魏婴悄悄握住他的胳膊。
面对族长□□裸的逼迫。金光瑶却显得游刃有余的笑道:“不得不说灵女之姿,天下皆醉。我们几个私下聊起,亦是觉得实在配不上她,我们小小修士,修为无几,自保都难。姑苏二公子又仅是个不懂事的小男孩,我们左思右想,实在不能委屈灵女姑娘”
族长挑眉:“可我族不缺修为深的子弟。宫儿独看得上姑苏二公子。你觉得该如何?”
金光瑶看了眼面色已冷的蓝湛。他道:“其实有一事,我们实在无法言喻。难以启齿。”
蓝曦臣侧目,显然他亦不知金光瑶下一句,要讲什么。
族长显得非常有兴致:“何事竟如此,不妨说来听听”
金光瑶面露难色,他在蓝湛,魏婴,蓝曦臣几人身上游过目光,才道:“此事实在不适于此地讲出。小辈给您单独传讯,您看如何?”
众人皆不明所以。族长饶有趣味的点头。她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语毕,金光瑶用神识传了一段密音。
族长收密音,不过才只有一句。却让她本来平静的面色突然一变,变得有些古怪。她似乎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蓝湛,摇头道:“竟是如此,不过罢了。今日本来便有其他打算”
魏婴看了眼蓝湛,又看向金光瑶,不知他说了什么。
金光瑶却是眉头微皱,他道:“族长您有何打算?”
族长看着几人的表情,显得非常满意,她道:“本来,我莲氏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因此,也不逼迫你们。刚才一番话却是逗你们罢了。”
族长显然棋有后招。
她继续道:“姑苏二公子既不想娶,那便不娶。只是听闻另一位姓魏的小公子,对宫儿用情至深,几次三番对宫儿表明心意。老太婆也不是个没眼色的,今儿就做主,将宫儿许配于你,小公子觉得如何?”
一番话,如千斤重石,瞬间砸下。
魏婴没来得及抓住蓝湛,蓝湛直接起立厉身道:“他不娶”
族长仿若未闻,她盯着魏婴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最是良辰”
魏婴拼命拉住蓝湛,他笑道:“灵女姑娘心不在我这里,小辈不敢强求”
族长却摆手道:“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民间多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魏婴紧紧拉住蓝湛,他道:“灵女不比寻常女子,她多次拒绝于小辈,小辈实在不想逼姑娘。若族长是为她着想,望您再考虑一番”
族长突然冷笑:“你也不必冠冕堂皇,你若真喜欢她,为何听到赐婚毫无喜色,反而百般推脱。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
魏婴曾一人敌对天下众口,亦毫不退缩,更不曾怕过谁。此番百般退步,只为蓝湛求取莲心花,只为蓝湛。但事已至此,若还继续缩头缩尾,倒显得他有多无力。
魏婴火上心头。
他轻轻放开蓝湛,又握了下蓝湛的手,给了蓝湛一个肯定的眼神,便从石桌后面,一个前翻滚,直接立在大厅中央。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散发,席卷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族长。
“我等尊你一声族长,是为敬你。如今看来大可不必。你,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