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老板哪敢真应下,就算赵钰没有实权,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诚郡王。见劝不住,干脆自己避到后台去了。
赵钰面孔生冷,粉白的肌肤退却最后一丝红润,冷硬道:“前几日被余太师罚跪膳香楼的时候,怎不见小侯爷这么有本事?”
虞善闻言转眸询问身后人,莫兰点头。
李成文脸色骤变,前两日他在膳香楼吃酒,无意发现余耶也在,就想借机讨好,却被当成刺客抓了起来,他辩白自己的身份后,余耶不但没有放他,反而将他羞辱一番罚跪膳香楼。
因为此事,舅舅还亲自去太师府赔礼说情,母亲也说他给侯府丢人将他关了好几日,今日才允许他出来……
听说这事儿在公子圈里都传遍了,他实在郁闷,这才来戏楼解闷,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赵钰,现在赵钰说起此事,无异触碰了他的逆鳞!
“你再说一遍!”李成文怒不可解,一把拿住赵钰衣襟。
“小侯爷也觉得丢人?”赵钰身形瘦弱,但身高比李成文高出许多,上身被硬拉着朝下,反而是李成文更为吃力。“也是,即便小侯爷身后这么多背景,太师也不见看得上。”
李成文因为磁石本就对余耶怨怼颇深,当即火冒三丈:“你放屁!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他再厉害见到我姑姑也还是要行臣礼!”
李成文一说完,身后的小厮忙上前制止:“少爷!人多口杂!”
“小侯爷,你家下人提醒的对,就算你对太师心生怨恨也应该注意场合。”赵钰的嗓音越渐沙哑,他停了一下,精致的眸子似落了灰往下压着,掩了里头的晦暗不明,冷嘲道:“莫不是还想再跪一次?”
李成文怒极而笑,他危险眯了眯眼,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赵钰竟还敢出言讥讽他?好啊,好得很。“我不过一朝受辱,你便将我当成好欺负的对象了?你以为我真怕余耶?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怕!”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干净的嗓音响彻戏却楼。
“余太师来了!”
李成文如遭电击募得松开赵钰的衣襟,后退一步撞在桌椅上,面色爆红如猪肝一般,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紧张和惶恐。
直到心惊胆战盯着大门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戏弄。
想到方才过激的反应,李成文脸色由黑转红,这辈子的难堪和耻辱都在这两日集齐了!
他暴怒的一脚踹开跟前桌椅:“是谁竟敢戏弄我!还不给我滚出来!”桌上茶盏杯具也被一并击飞,清脆坠于地上,一时间茶香四溢。
身旁的小厮踱到李成文身旁,低声说了什么,他当即看向二楼,目光一瞬间落在那个正悠闲自得嗑着瓜子的少女身上。
虞善见他瞧到自己,还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小侯爷好。”
李成文阴沉沉道:“你是何人?可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竟敢戏弄我?!”
“怎么?莫非小侯爷的本事里还包括欺负女人啊?”虞善笑的发甜,却不掩饰眼中讥讽。
被一个女人嘲讽,李成文心中的弦崩了。
“来人!!把她给我抓下来!”他怒吼。
身旁的小厮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忙拉住李成文:“少爷别冲动,这姑娘明知您身份却还敢出言不逊,即便不是富贵之身背后也定有贵人相靠。”
“我管她什么身份!今日除非她是当朝公主,否则谁也别想救她!”说完抬手示意随身侍从上楼拿人。
虞善不着急,临行前康洛安排了暗卫跟在身后,若有危险他们自会出现。
“我自然不是公主。”她掀下如墨的眸子朝下方看去,说话间目光飘在赵钰身上,赵钰似有察觉,两道视线便撞在了一起。
一如水一如冰。
赵钰率先避开,她勾了勾唇没有在意,缓而再转向李成文:“但你确实也动不了我。”
“好大的口气,你们是都死了吗?!还不快给我拿下她!”李成文气急随手捡起手边的果盘砸向尚朝二楼赶的侍从。
侍从受惊,忙加快动作赶到虞善跟前,只是率先伸手抓她的人还未触及虞善,便被一道劲气直接弹下了楼……
落地的侍从口吐鲜血,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众人怵然:“少爷,这……”
虞善看到这情形同样惊讶,太师府暗卫的身手都这么好?
小厮再次提醒对方身份不简单,李成文沉脸思索,很快又听小厮断断续续道:“太,太,”
李成文尚在思考楼上人的身份,一时没听清,不耐烦吼了一声:“说清楚!太什么啊?!”
“爹爹!”
小厮还没开口,楼上响起少女清亮发甜的嗓音。
李成文忽感不安的望向门口,见到来人当即失了颜色,他不可置信看了眼少女的方向,她就是余耶带回来的那个养女!
虞善撒欢朝楼下跑去,捉拿她的侍从识相避出一条通道,她到余耶跟前仰眸看着他,手却指向李成文:“爹爹,他欺负我。”
余耶深紫色朝服还未褪下,墨长黝黑的发束在冠中,看起来异常精神和神气,他低头睨了眼少女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抬眼扫向祸首。
李成文顿时方寸大乱,懊悔自己没有听劝,他僵着身上前作揖道:“太师,我,我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您的养女。若是知道,是万万不敢为难她的,这都是误会,还望太师千万赎罪。”
“误会?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她将李成文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转而抬起下颚点了点赵钰:“诚郡王可以作证。”
余耶目光这才淡漠的睇向沉默一旁的赵钰。赵钰一怔,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