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善眨眨眼:“不是。”就算是也不承认,当初母亲逼着她背这些人的信息秘闻,她还不情愿,现在觉得真真是派得上大用场。
韩华韵也没坚持问。虞善又婉拒了继续赏花的邀请,告辞离去。
靠在马车里正昏昏欲睡时,车身徒然一颤将虞善整个人摔在车板上,只听外头扬声道:“杀了里面的妖女!”
“保护小姐!”莫兰的声音随之传来。
车外很快响起刀剑碰撞的激烈声,两支箭头穿透车板,锐利的半截箭头就戳在她眼前,一袭冷汗霎时落下。
马儿一声长鸣,马车募得一扬,整个车身被高高抬起,又轰然坠下!虞善来回撞在车壁上,浑身几乎散架,疼得牙齿打颤双眼发红。
马车落地不过一瞬便飞奔起来,她顾不了疼用尽浑身力道死死抓在车身,与此同时,外头响起混乱的尖叫。
如果马车停不下来,她最终就会跟着马车撞在某面墙上,又或者她跳下去么?
她忽而看到从袖中甩出的金凤首,眼中一闪,拿起匕首顾不上疼用尽浑身力道爬起身,拔了前车门的插销。
门板一开看到疾驰而过的混乱街市,她犹豫了。
与此同时,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马车顶上,下一瞬他飞身而下手起刀落,街道随之传来百姓尖叫。
虞善也吓得叫喊一声,但刚出声儿就被立马掩在了男人宽厚的怀里。
她大气不敢出的伏在余耶心口,脑中的画面太过震撼,还缓不过神来。余耶方才竟一剑砍下了马头……那一刹,鲜血四溢,顺风飞溅在她的身上,脸上,热乎乎黏糊糊也很腥。
虞善感觉脚落了地,下意识死死捏住余耶的衣襟,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动,准确一点是,她腿软的紧,还想吐,根本动不了。
余耶垂眼,少女的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看来是真吓到了。
原本打算松开的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听到少女吃痛嘶了一声,继而又松了些力道。
他瞥着虞善额上的青紫和身上的猩红,半响,掀起眼皮,黑眸里露出一丝冰冷和残酷:“不论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通通带回太师府。”
“是!”冉江没敢耽搁忙吩咐下去,他能感觉到……
太师不太高兴。
虞善听到这句不容置喙的强势,干脆耷拉在余耶胸口,她左耳里夹杂着混乱喊声,刀剑厮打声,而紧贴他心口的右耳则是男子韵律有力的心跳。
“太师……疼。”不知怎的,她忽然想撒个娇。
余耶看着她略白的小脸,默了默将她打横抱起。
贴在他肩头,呼吸间皆是男子陌生好闻的味道,虞善闭了闭眼深藏住眸中的一丝得逞后,意识渐散,彻底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是在含玉园。
“小姐醒了?”莫兰只是扶她坐起身,就疼得她冷汗直流,白薇端着一碗深棕色的汤药靠到床前:“您先把药喝了吧。”
这药味刚进屋门,她就闻到了,实在难闻。她拧巴着脸,嫌弃道:“太臭了。”
白薇:“这是庄先生亲自开的药,他说您醒了会疼得厉害,喝了这药您能好受些。”
虞善:“不是明日才来?”
白薇:“太师将您送回来后,就派人去请了。”
听她说到这儿,虞善回忆起余耶将她护在怀里的情形,她压下心底的一丝异样,问道:“刺客抓住了吗?”
“抓住了,但清心廊还没有传来审出的消息。”莫兰道。
虞善缄默片刻,伸手接过药碗咕噜两口喝干净,又道:“你去回禀太师,就说我想亲自审。”
“您身上还有伤,还是交给七侍卫吧。负责审讯的人是冉河侍卫,凭他的手段,应当很快就有进展,您就安心歇着吧。”白薇劝道。
莫兰也道:“小姐,白薇说的对,还是再等等消息吧。”
冉河……这名字听过,七侍卫中排老四。七侍卫:冉海负责贴身保护,冉江轻功了得擅长暗探,冉河研究武器和酷刑,冉流、冉溪都隶属暗卫。
还有二人她还没听过。
她想了想点头,又看向莫兰道:“今日你跟在车外,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除了临时换道之外,没有别的异常,这事儿,奴婢觉得李家兄妹脱不了干系。”
今日从慕国公府出来的时候,李瑾萱的马车一直堵在她们前头,称不能颠簸故而行驶十分缓慢,车夫在征求虞善同意后才临时换了道。
显然,刺客便是早早等在换道的地方,就像他们知晓她会提前离开国公府,也知晓她会临时换道,此事李瑾萱不是主使,也脱不了干系。
虞善一眯眼:“我原本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可她比我还要心狠竟想要我性命。”
莫兰闻言,想起玫瑰汁的事,当时她就心惊,小姐竟然连李瑾萱这种闺阁小姐秘而不宣的事,都知道的如此详尽……
忽而脑中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可惜她没有抓住,被清心廊传来的消息打断。
刺客招了。
虞善靠在软榻上,听完侍卫的回禀冷冷一笑:“只招了李成文?”
“是,海侍卫已经派人去拿人了。”
“小姐不用担心,等拿下李成文,那两兄妹也跑不了。”白薇愤愤道。
虞善扯了扯唇。
承伯侯虽死,可宫里那位端妃娘娘尚在,想要拿李成文也不是容易的事,至于那两兄妹……她根本没指望余耶会动手。
承伯侯府刚倒,余耶犯不上为了她再去动尚书府的嫡子嫡女。
她撑了会儿,许是药力上来又睡了过去。再醒来身边没人,她忍痛坐起身走出屏风,就见余耶坐在珠帘外的桌边,手中拿的不知是折子还是什么正看着。
余耶听到动静抬眼,少女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亵衣亵裤,立于珠帘,睡眼朦胧。
“醒了?”他懒懒说完却没移开眼。
那道视线如火光烧在她身上,虞善眼中立马清明,募得转身几步踱回了内室。
她慌忙低头睨了一眼,松垮垮的亵衣下,嫩粉的肚兜一览无余……
余耶望着飞快消失的倩影,眸光幽幽,忽而轻提嘴角,其实……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