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上官临渊能在上官觉行和柳素若的眼皮子底下发展了如此庞大的势力, 没两分本事还是真的不行的。
柳荫是柳家老祖,曾官至扶风帝国柱国, 虽然现在已经不太轻易现于人前, 但是他在柳家所居住的地方依旧是柳家守卫最严密的地方。
其中服侍伺候的仆人更是精挑细选,必须祖祖辈辈都是柳家的奴才,一家子都在柳家当差, 根儿也在柳家。这才能有幸去服侍老祖。
上官临渊能在这样的一块铁板中钻出一个洞,硬生生给柳家老祖下了毒, 还一下就是好几年都没有被发现,其中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再加上他请来的赤炎尊者。
在这场权利的争夺中,其实他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权柄,麾下又有多少能为他生死奋战的将领,这都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只要上官觉行和柳荫一日不败, 他就没有成功!
所以他才会花费巨大的代价,秘密遣人去辰耀帝国和赤炎尊者商谈,只要这次赤炎尊者出手助他重伤柳荫, 他便将牧风帝国与辰耀帝国相邻的五座城池拱手送上!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将属于自己的城池拱手相送这是耻辱的。
可是对上官临渊来说, 他已经在被辖制的耻辱中度过了太久, 五座城池而已, 如果五座城池能换来上官觉行匍匐跪倒在他的面前,又有何不可!
上官临渊坐在皇位上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赤炎尊者的消息。
他平静的面容激不起一丝波澜,看起来似乎已经乾坤在握。实际上那一只搁在案下的手, 手心早已濡湿。
“陛下,赤炎尊者如约重伤柳柱国,现已功成身退。他让奴才带话来说让陛下不要忘记了答应他的事情。”
“好!”上官临渊拍案而起,眉眼间尽是舒展开的意气风发。“来人!孤要出宫,亲自擒那上官觉行,以消我这么多年来的心头之恨,同时告慰父皇的在天之灵!”
镇王府
“临西,这到底是怎么了,忽然弄出来这么大动静?王爷可有事?”镇王妃担心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回话的两个儿子,然后对上官临西问道。
上官临西当然不能说父王因为和暗一发生了冲突,所以被暗一给重伤,还被消了修为,如今正在暗室内养伤呢。
他还不傻,如果他真的这样说了,保不准他们镇王府这一大家子人都活不长了。
父王前些年为了突破肉身成圣境四处挑战各大高手,而且出手从不留情,树敌颇多。
以前这些人还碍于父王实力高绝不敢来寻仇,可是一旦父王已经不是肉身成圣境的消息被放出去,这些人怕是头一个就要过来喊打喊杀的。
于是他恭敬回道:“父王今日修炼时偶有所得,悟出了一门十分强大的战法,演练的有些忘我,所以动静才大了些。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镇王府已经被毁成这个样子了。
现在父王正修炼到紧要关头,就吩咐我和弟弟过来与母妃说一声,让母妃先带着府中众人去别院住上一段时间。”
镇王妃闻言松了一口气,眉宇间也舒展开来,“这些都不妨事,只要王爷安好就行。”
和王爷比起来,这府邸又算得了什么,毁了也就毁了。王爷才是他们镇王府长乐无虞,安享富贵的支柱。
“母妃,这次我和弟弟就不跟着到别院那边去了,父王说这次准备在演练战法时顺便在修炼上教导我们兄弟一二。”上官临西看到镇王妃这个样子,心中暗暗叫苦,但是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果然,镇王妃一听说王爷要亲自教导自己的两个儿子,顿时就十分欣喜,连连嘱咐他们要好好在父王面前尽孝心。
就连在场的其他几位侧妃和上官临西的那些弟妹们闻言脸上也是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神色,眼神跟刀子似的往上官临西和上官临鹤身上扫,恨不得以身相替。
“对了。”上官临西在告退之前状似不经意的又对镇王妃说道:“暗一母妃你就不用管他了,父王对他另有安排。”
镇王妃闻言虽然有些不快,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到镇王妃带着几位侧妃,还有他们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连带着仆从,婢女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坐上轿撵离去后,上官临西和上官临鹤才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呼出了大口气。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后上官临鹤才看向了自己的亲大哥,咬咬牙开口说道:“哥,咱们走吧!立刻就走。”
“走?”上官临西语气很是疑惑,往哪里走?
上官临鹤看着他那一副茫然的表情,也不顾自己隐藏在锦衣下被包扎好还隐隐有些渗血的肩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道:“这镇王府是不能留了。哥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暗一的修为比之父王不知高出了多少。
他又不是个好像与的,稍不称他意了,说动手就动手,他能不知道父王就是他亲父亲吗?
而且旁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父王哪里是闭关研究什么战法,他的境界一直在往下掉。
咱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而且你别说你没看出来上官临渊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镇王府,就等着哪天狠狠的撕扯下咱们的一块皮肉下来。
反正我觉得这镇王府是不能呆了。我连易容丹都准备好了,还有盘缠,正好易容丹咱们两个一人一个。”
上官临鹤是直觉系中的典型代表。
现在他的感觉很不好,而且随着时间的逝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甚至连头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
甚至在上官觉行被暗一打伤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危机感。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当时暗一已经对他没什么杀意了的缘故。
“哥,你若不信我,我们就先出去躲一天,看看情况再说。快点,不要去找父王了,来不及了!”还在说着呢,那边上官临鹤就直接强硬的拉着上官临西纵身往远离镇王府和皇宫的方向飞掠而去。
在强烈的危险直觉下,他身上还负着伤,但是身姿比平时不知道矫健了多少。
上官临西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直觉准的吓人,所以看他这个样子也就半推半就的被上官临鹤带着跑了。
甚至后来在远远看到那浩浩荡荡想要围困住镇王府的皇城卫之后,他霎时间一个激灵,立刻转客为主,带着上官临鹤‘嗖嗖’两个鹞子翻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上官临鹤倒是还有些用。”感受着院外的动静,暗一慢条斯理的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上官觉行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关键时刻自己这两个儿子竟然就这样弃他而去了,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不过这也难怪。
他对自己的子嗣亲情淡薄,反过来上官临西等人又哪里会对上官觉行有什么深情厚谊呢?
上官临西刚刚五六岁的时候上官觉行就闭关突破肉身成圣了,这一闭关就是十几年,上官临鹤当时更小。
哪里又有什么父子情深呢?平时也不过是碍于上官觉行的威严,现在也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
上官觉行在暗室内想要强行运功疗伤,结果还没等他运行一个周天,便开始觉得身上各处经脉疼痛难忍,犹如千刀万剐。强行运功也只会是伤上加伤。
上官觉行没办法,只能放弃了运功疗伤的念头。
结果还没等他缓过来气儿,就忽然听到地面上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然后便是一声混着内力的“侄儿听说皇叔被歹人所伤,特来探望。还望皇叔现身一见啊。”
上官临渊现在已是宗师境,而且距离突破也只差了两个小境界。
这样的下马威似的夹杂着内力的一句话,换做是以前,上官觉行必然不会放在心上,只当做是小孩子的玩闹。
可是现在,早已重伤的身体却有些承受不住这霸道的内力了。
上官临渊看上官觉行一直没动静,到底心里还是存着小心,没有让人大肆搜索。
他看向这片废墟中唯一一处完好无损的院落,料想上官觉行应该就在这里面。
上官临渊一摆手,大队人马开始护在上官临渊的身前向着那处院落逼近。
正在上官临渊纠结着要不要直接闯进去的时候,那赤炎尊者便已经到了他的身旁。
上官临渊即使再想要亲自手刃上官觉行,但是最后还是求稳之心占了上风。
他派人连忙追回了已经开始返回辰耀帝国的赤炎尊者,并且许以重利,最终又让赤炎尊者点头答应他帮忙试探上官觉行到底是否重伤。
那赤炎尊者自恃自己和上官觉行同为肉身成圣,他又不是像那柳荫那样中了毒自己还不知道,仅仅只是试探上官觉行是否重伤,如果不是,他想要走上官觉行也没这么轻易能拦住他。
再加上上官临渊这次确实是下了血本,即使是他这个顶级强者也不免有些心动神摇。
赤炎尊者暗自蓄力,在上官临渊对着他点头示意的瞬间便飞身而出。
人未至,先是一掌想要击碎那处院墙。
可是院内的暗一又哪里容得了他如此行径。
这里是他和001的家,是他和001一起一点点布置充盈起来的,损伤了一点点他都心疼。
即使是在教训上官觉行的时候,整个镇王府都毁了,偏偏这处院落在暗一的保护下连一片瓦都没碎,一丝划痕都没有。
暗一摩挲着自己手中的一粒黑色的棋子,电光火石间这棋子透过院墙的细小镂空景致直直的朝着那赤炎尊者飞射而去。
仅仅只是一粒小小的棋子,却让气势勃发,处于全盛之态的赤炎尊者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危险!
他想要避开,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气机早已被另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机强行锁定,动弹不得。
赤炎尊者似乎听到耳边‘嗤’的一响,后知后觉的一股疼痛弥漫全身。
他愣愣的低头往下看,他已经能动了。
“尊者,你的丹田被穿透了!”似乎有人的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丹田被穿透了,他的丹田怎么会穿透呢?
“啊!!上官觉行,本尊与你不死不休!”
赤炎尊者直到这时还以为院内的人是上官觉行。
“聒噪。”
一人慢悠悠的推开院落的大门走了出来,闲庭信步看起来很是的悠闲。
他只轻轻的用眼角瞄了一下状若癫狂,还在大声吼叫的赤炎尊者。
被他这眼神一扫,还在发狂的赤炎尊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景象,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再也没有了半分声响。
看着上官临渊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目光,暗一微微一笑。
“兄长这皇位我看着稀奇的紧,不如让给弟弟我坐坐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暗一:我看上你家祖传的金椅子了。是你自己给我还是我来抢,你给句痛快话吧。
上官临渊: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