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让我再去一次？！”
张半仙对乔翠的提议非常惊讶，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看起来不想在捉弄他的女孩儿，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你是说，你的厉鬼朋友想去试试？”
不成，这可不成，先不说他前面在王珍那里的遭遇，这简直是他从业以来听说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和厉鬼合作？去赚钱？说出去不怕是被同行笑话，当然也有那些搞邪术的会自己养鬼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他可不敢效仿那些邪门歪道。
“没错，条件是五五开分成。”
乔翠当然不至于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吃下这个委托，就算她自告奋勇去找王珍说自己有能力解决他们的麻烦，人家肯定理都不理就直接把她轰走了，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呢？
单干显然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挂名在张半仙这里。多少他算命算得准，在本地小有名气，可信度比较高，虽然乔翠已经看穿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大本事……
“哎……我不是说你什么，小乔啊，鬼都很会骗人的，你怎么会傻到去相信一个厉鬼说的话呢，我跟你讲啊……”
张半仙想劝说乔翠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不料却见门口的那个女鬼冲了进来，一脸不满地瞪着他说，“我说你见过几个鬼啊就这么断定，我骗翠翠干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去和那个厉鬼打架，老娘我亲自上的好吗？对了忘了说五五开是我和翠翠的分成，和你是二八开，因为你只出个名气，实际派不上任何卵用。”
“什，什么？”张半仙吓了一跳，刚刚他在王珍家里补滴过牛眼泪，所以还是能看到他这里的女鬼，被陈婷玉一串连珠炮讨价还价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说会道还能讨价还价的鬼！没道理啊，思路这么清楚的都是那些狡猾的恶鬼了，但看着也不太像……
“你要钱做什么？二八开也太低了，不行不行，我不会冒着风险回那家去的，那个厉鬼跟你完全不一样，是充满怨气和攻击性的……”
“我要寄钱回家里啊，不然我爸妈那么早就失去了我这个独生女，以后老了生活怎么办呢？孤寡老人生活很苦的，当然要尽量赚点钱给他们准备养老啊。就二八开，你不知道翠翠是多缺钱才会来你这里打工。”
“你不是说自己有个哥哥？还让我把你的手镯还给他。”乔翠忍不住打断她的卖惨。
“又不是亲哥！表哥啦！”
陈婷玉对乔翠拆台很不满，但态度依然非常强硬，“到底干不干？二十万呢，都够付个首付了，还不值得冒险吗？”
“我当然干。”乔翠意思是这个钱必须得赚。
“行吧行吧，拿你们没办法，能怎样呢。”张半仙曾经想象过无数种和鬼交涉的场面，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他叹了口气说，“你真是我见过思路最清楚的鬼了，想的也特别多。”
“那一般的鬼是怎样的呢？”陈婷玉忍不住问。
“没有理性意识，残忍，充满怨恨和执念，不然也无法成为鬼存留在世上，目的也比较单一，一般来说达成了目的后就会自然消亡……算了，你想试试我就陪你们去吧，毕竟让小乔一个人去那里太危险了，王珍也不会放她进去，不过万一成功的话……”
张半仙伸出三根手指，“我要三七分成。”
“二八分。”陈婷玉咬死不松口，她表情变得阴沉起来，模样看起来极为恐怖。
“就三三四分吧，老张。”乔翠开口说，“你和我三，四就给婷玉，毕竟她要出力最多，你看怎样吧？”
“老，老张？”张半仙心想真是越来越不尊重他了，前面还叫他大师，现在就变成老张了。
但乔翠的提议其实很合理，毕竟那小姑娘确实挺可怜的，他前面在车上闲得慌的时候查了下S大学生分尸案的事情。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有点怀疑那并不是单纯的杀人，她的那个男朋友可能是在搞什么献祭仪式……但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这些，具体只有等那杀人犯被抓到才能知道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让厉鬼小姑娘去试试。等我打电话联系下王珍，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找别的高人……不是我说什么，照她那个遮遮掩掩的劲儿，真的有本事的人都不高兴接她的单！”
张半仙嘀咕了几句，转头就去给王珍打电话了。
乔翠回头看向陈婷玉，因为她能拿得最多，她对这个提案还挺满意的。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能进来了？”乔翠偷偷问陈婷玉。
“他没把那法器带回来，估计给那家人留着镇宅了吧。”陈婷玉说。
“那会不会到时候对你产生影响？”
“会的，所以到时候我找到那个鬼和她撕逼的时候，你帮我把那东西拿远一些。”
“没问题，我发财的机会看你了。”乔翠激动不已，“要是我们成功了，你就暂时别去投胎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婷玉阴险一笑，“我还能在期末考试前帮你偷看考题，奖学金你就稳了。”
“……好姐妹！”
…………
于是在张半仙的沟通之下，乔翠和陈婷玉跟着他重新来到了王珍的豪宅门前，按下了电铃。
“您来了啊，您这次有什么好办法了吗？我们刚和寒难寺的方丈说好了，他会帮忙看一看，如果您不能保证解决的话，不要浪费我们时间啊，天都要黑了。”
面色不太好的王珍开了门，此刻她对张半仙的态度显然没有一开始恭敬，也不知道前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应该能，那种鬼魂怨气未消，找和尚其实也超度不了，我想不妨来个以毒攻毒的办法。”
进屋后看到门口堆着几件行李，豪宅中墙上贴满各种各样的符，看得出主人很着急在病急乱投医了。
很显然王珍找的这些偏方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张半仙的模样有些窘迫，事实上他也不确定跟着乔翠的那个小女鬼能不能搞定。不过被男朋友分尸而死，怨气肯定比那溺死的女娃强得很。其实这种鬼对人的影响有限，又不是恐怖电影可以直接杀人，除了那些开了天眼的人。
被缠上的人要看到他们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心虚，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看到鬼。
“那你试试吧，我可把希望放你身上了啊。”
王珍嘀咕了一声招呼女佣给他们拿来了拖鞋。她可能对年轻漂亮的女孩都不信任，眼神一直在乔翠身上打转，忍不住问了句张半仙，“对了，你带这个小姑娘过来是为了……？
“小乔是来帮忙的，您不用管这些，我们还想找您儿子谈谈，可以吗？”
“哦，他躲在客房里，阿芳啊，带他们去琛琛的那里。”王珍点头允许。
于是乔翠和张半仙跟着女佣上楼，乔翠在这间房子里环视一圈，除了跟在她后面的陈婷玉之外，她并没有看到其他脏东西的存在。
前面在车上张半仙好不容易才告诉她这间宅子里发生的事情，他就在魏益琛房间里作法，企图用法器赶走那个女鬼，但没想到那个房子里的灯突然全灭了，锁好的窗户砰地自动打开，无数蝙蝠从窗外飞了进来不停撕咬他们，吓得他们连滚带爬逃出了那个房间，并封死了所有其他窗门。
“我就坦言告诉他们，这种情况不是一般大师能处理的，需要真正的高人，王珍就立刻变脸了，啧啧……不是我说什么，这个女人真不怎么样，我要面子也怕死啊，就说让他们另请高明，不过我还是把法器留了下来，能镇一镇。话说那个鬼懂得用邪物来攻击活人，怨气极重呐。”张半仙感慨。
他脖子后面都被咬得血淋哒滴的，蝙蝠这东西带太多病毒了，希望别染上个什么病才好。
“还能做到这种事的吗？”乔翠看了眼陈婷玉向她求证。
“不知道啊，也许能吧，我没试过。”
“……怎么听起来那么没用呢。”乔翠翻了个白眼，是啊，如果当初她能再有出息点，也犯不着来找自己了。
“我那时候其实倒也没有太强想要复仇的欲望，唯一的念头是想让自己被找到……而且那个变态完全不心虚也不害怕，他根本看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跟在你身边后就思路渐渐清楚了起来，好像找回了自我一样。哦，会不会跟你的特殊体质有关？”
“说不准。”
乔翠扁扁嘴，对此不予置评，看到张半仙好奇的眼神她飞快转移了话题，“总之先制定下接下来的计划，先找到她和她谈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商量下让她别缠着人家了，然后我们拿钱走人。”
“好！”陈婷玉高兴地说。
“哪有那么容易啊……”张半仙小声嘀咕。她们见得鬼还是太少了！
其实他心里是没谱的，已经做好了被王珍冷漠相待的准备了，他看着小乔和小女鬼妹妹上楼，前面已经刺激到了那个鬼，她现在必然充满攻击性，但有另一个鬼同时存在的情况下她未必会现身，也许会用点别的办法来吓走他们……
就在他们走上二楼，快到客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男人的尖叫。
“蛇！！救命！！有蛇！！好多蛇！！！”
客房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惊慌失措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啊呀！”
女仆也吓得叫喊一声，几条细蛇随着年轻男人身后一起爬出。张半仙心里暗暗鄙视，一个男人几条小蛇吓成这个样子。不过多半是女鬼搞的鬼，然而在男人逃下楼之后，且张半仙不以为意的同时，又有几十条细蛇如同虫涌般爬出了房间，向他们涌了过来。
“卧槽！！”
乔翠顿时出了一句脏话。她瞬间理解了之前张半仙为什么会说他处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