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唉唉……”
张半仙不知道叹息了多少回,王珍的辱骂让他感到头疼,他更惋惜的是这次白白做了工。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呢?
那些蛇始终都没有攻击乔翠,在陈婷玉把厉鬼吞噬之后蛇群就四散而去了。
王珍的儿子在这段时间的折磨下终于精神崩溃,任由王珍的打骂警告,他还是对接到张半仙之前报警而来的警察们交代了一切。
于是张半仙和乔翠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他实在是无可奈何,憋了好几次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对乔翠说,“小乔啊,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你不是非得逼他自首的,她儿子进去了肯定会迁怒于你,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下我们从王珍那里就拿不到一分钱报酬了,白忙活啦!”
“啊?她一分钱都不给了吗?”
乔翠意外地看了眼张半仙,似乎是真的很不解地说,“但是我们解救了她的儿子,付出了相应劳动,她没理由因为结局不合自己意就不付钱了!而且比起被厉鬼纠缠,进监狱不是已经好太多了吗?”
“你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分辨对错都不是我们的义务。这件事我就得说你了,你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非要她儿子去自首不可?”张半仙无奈摊手。
“和我没有关系,但让作了恶的人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继续潇洒地生活下去,我们不就成了助纣为虐的人了吗?”
死掉的女孩虽然犯了错,但这不是她被谋杀的理由,变成恶鬼后被消灭了存在,而导致这一切的人们却又能像无事发生过一样不受到任何惩罚……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样。
乔翠并没有太多失去了十万块的遗憾,心中更多是愤慨,“我是需要钱,但我努力地生活下去,不是为了成为生我的那个女人一样的人。”
“小乔,你……”
张半仙有点诧愕地望着这个年轻的姑娘,他知道乔翠有点固执,一瞬间有些感慨,但很快又大悟了。
正直是最珍贵的品质,尤其是在面对巨大利益之前。
他承认自己做不到这样,但一想到乔翠的天命,他又感觉能理解了。这是个千年难遇的天命之人,她或许拥有够改变世界的力量。
“怎么了?老张?”乔翠望着张半仙。
“没什么……挺好!挺好的!”
张半仙拍了拍她的肩膀,仰头感叹说,“你做的很对,我们什么钱不能赚啊,昧着良心的钱要不得!小乔!你是个好孩子啊!”
“切,干活的明明是我。”
陈婷玉不满地抱怨了一声,但她却还是很赞成乔翠的做法,“不过他们都活该啦,好在不管是谁都受到惩罚了,虽说没了十万块有点可惜,但让渣男进监狱也不错,我很开心,说起来那些共犯成员们也无法出道了吧……连个人都不是了,还想当明星呢?我呸!”
“你们俩孩子,都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多复杂吧?”张半仙摇头无奈。
“我还没成年,我也永远不会成年了。”陈婷玉不服气地说,但她的话语里隐隐带着一些悲伤。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
张半仙突然觉得这个小女鬼有点可怜,心中不由动了恻隐之心。短时间内她应该也不想走了,虽说吞噬了其他鬼魂的厉鬼会变得更危险,张半仙看她思路听清楚的人也不坏,于是提醒她说。
“小婷啊,你和小乔回了学校,也不要搞出灵异现象吓唬其他同学啊,小乔这个人比较特殊,可能承受得住鬼魂的阴气,但别的同学不一样了,万一他们发觉什么不对劲,请来那些高人来捉你,我可管不了啊。”
“知道了的,我没事去吓唬同学干啥。”
陈婷玉不以为然,并毫无自觉地说,“以后有这种生意再告诉我们啊,不过我还是觉得王珍太可恶了,竟然一分的酬劳都不给。要不然我去吓唬吓唬她?让她把钱吐出来?”
“那个人不报复你们就不错了,算了吧,我都不计较这些。”张半仙无奈摆摆手,劝陈婷玉打消主意,“不过她有权有势,再加上是很多人一起进行的谋杀,主谋估计会推给其他急于想出道的小姑娘,他儿子脱罪的几率很高,要不了几年就会出来了。
”
“那也总比他没有得到一点惩罚还能逍遥法外的好。”
乔翠打了个哈欠,她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好。而且等到明天,估计要出大新闻了。
次日。
周末在学校寝室度过的只有乔翠和一些外地的同学,整幢宿舍楼都非常的安静。
满莉莉回家了,寝室里只有外地的周倩,她有些意外乔翠这星期竟然没有回去,不过她们关系不太好,所以也不问是怎么回事。周倩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网游上面,早上起来后就开始自顾自打游戏。比起喜爱搬弄是非的满莉莉,她在一个人的时候算得上太平了。
乔翠洗刷完脸就下楼,准备把作业这两天里画完。
也不知道是不是爆出女团成员杀人事件,在学校楼下蹲守乔翠的记者们都不见了。新闻都是要抓热点,而现在的热点是富豪之子和成员们一起谋杀了女团偶像,人们对这种新闻的热衷度远大于女大学生被男友分尸的事情,一大早打开微博,首页全都是富豪之子自首被捕的消息,而前几天都在讨论的S大分尸案早已被人遗忘。
虽然没拿到十万块有点可惜,不过张半仙那里打零工赚的那些还是够生活补贴了。乔翠重新画起了作业,心里又开始担心那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蜘蛛的事情。蜘蛛应该还躲在学校里,如果不能尽早处理的话,早晚会发生伤人事件,那时候就很麻烦了,而且照那吸血鬼的意思,她的肚子里还会继续爬出其他怪物,到底孕育出怪物的条件和时间又是什么呢?完全搞不清楚。
不过在这个时候,乔翠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以为是骚扰广告,然而对方在乔翠挂掉电话之前先自我介绍说是陈婷玉的表兄,名叫陈止。
“事情我大致了解了,我收到你寄回来的快递,虽然是匿名件,但我想应该是你,所以就在婷玉备份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他说话非常简单明了,并且不绕圈子,“能见一面吗?我已经到S市了,关于婷玉有些细节想询问一下你,以及作为报答你为婷玉做的事情,家内委托我带了感谢金给你。”
“不用客气啊,这是应该的。”
刚想否认的乔翠听到了有感谢金后,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甚至连见面时间和地点都和对方约好了。
挂掉电话后,乔翠立刻开始洗画笔,并对身旁的女鬼说,“准备一下,我们去见你哥。”
“不了,不了!”
听到陈止打来电话的时候,乔翠注意到陈婷玉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并没有要见到亲人的激动。而在乔翠提出让她一起去见面后,她整个鬼都显得很恐吓了,连连摇头拒绝。
“我还是不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拿了感谢金回来就好,不要和他多说什么。”
“你怎么回事?”
乔翠对陈婷玉古怪的反应感到不解,她明明记得陈婷玉之前提起表哥的时候是带着崇拜的感情的,乔翠以为她会很高兴见到自己表哥才对,难道是怕伤心不敢见?
“呃,之前没好意思跟你说,其实我妈那边祖上是捉鬼除妖世家……我妈是女孩所以不能接受传承,我表哥就是下任的继承人了,据说是家族里面最有天赋的。还记得我让你寄回去的镯子吗?其实是个什么法器,能干啥我不知道听说挺贵重的。我妈嫁人时候带出去的嫁妆,后来就给我了。”
陈婷玉停顿了一下,她非常紧张,“我活着的时候和表哥关系挺好的,也没怕过他们,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现在我都变成这幅样子了,我担心表哥看到我会把我捉回去炼化,他们家做得出来的。”
“我知道了。”
乔翠点点头,她已经明白了陈婷玉的意思,“我会装作不知道你的存在。”
“谢谢!拜托了啊!”陈婷玉高兴了起来,“他们给你的钱你就收着,那是你应得的。”
“行,交给我把。”
乔翠没好意思说她就是为了这笔感谢金才答应见面的,老实说听到捉鬼人她也很慌,严格来说,她自己现在也不算普通人类了吧?希望不要被发现异常才好。
不过或许她可以装作不留意点向他透露那个神隐中的蜘蛛的事情。她自己是搞不定蜘蛛怪了,看看能否借这个专业捉鬼人的手帮她解决麻烦,虽然很危险,但是个好机会。
嗯,就这么办吧。哦!要是能顺便把学校里的那个伪装成教授的吸血鬼一起铲除就更好了。
当然乔翠也只是想想而已,吸血鬼教授估计铲不掉。在洗完画具之后,她背起包,出发去了和陈止约好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