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提议大家一起去医院探望奥迪男。”
乔翠无语地看着那条短信,事实上她受不了班长所谓的“一个班级就是一个大家庭”的理论。
这个班长人不坏,但有时候有点拎不清。乔翠直接删除了短信,她之前屏蔽了班级群的讨论,估计班长怕有些人没看到,还特意发来的短信通知。
“哦?你要去探望张浩吗?”陈婷玉嫌事不够大,故意地说,“我记得他好像追过你啊,他夸张到几乎全校都知道了,然后不知怎么就和一个非主流女的在一起了,那女的还在学校论坛里造了你不少谣。”
“你也知道她造谣?”
“废话,大家都知道啊,正常人一眼看就看出来了,只有那些嫉妒你的人才会相信那些漏洞百出的蠢话……一边说你穷到每天都去学校小卖部买打折面包,一边又说你被老男人包养了全脸整容,不矛盾吗?她们应该去检查自己的脑子。”
陈婷玉翻了个白眼,乔翠总觉得她变成鬼之后没有以前那么圆滑,有点放飞自我,变得毒舌了起来。
“说起来跟帖起哄的人里还有莉莉和倩倩,有时候谣言帖刚一发她们就会转发给我,那时候不好跟你说,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所谓了,唉我当初也有点是不想和她们接触过多才那么早搬出寝室的,早知道跟你一样这么潇洒无所谓流言多好啊。”
“我也不是完全无所谓的,看到那些帖子还是会生气不开心,不过我的条件不允许自己把那么多精力能放在无所谓的事情上面。”
乔翠叹了口气,其实她能理解陈婷玉当初谁都不想得罪的心态,而且她当时不在乎那些事情,现在就更不在乎了。现在她要担忧的事情早已不是那些过家家的小儿科,得尽快找到那只蜘蛛消灭它才是,她决定和陈婷玉商量一下自己的担忧,不过这时候,去楼下拿外卖的周倩回来打开了门。
乔翠和周倩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然后周倩低着头回到自己电脑桌前,仿佛为了缓解尴尬一样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并开始拆起了外卖。
算了,晚点再说吧。
“哎,好不自由啊,不如申请换寝室吧。”
陈婷玉见乔翠不出声后,显得失望起来。反正都这么不自由了,不如换一个人际关系友好点的寝室算了。
当然乔翠没有回答。在有旁人在的时候,她总是会无视她所有的话,不过乔翠大部分都会记得,偶尔在无人的时候,她会突然提起八百年前说过的话题,把陈婷玉吓个一跳。
下午乔翠就去银行把一万块钱存了,她和陈婷玉提起希望搞起灵异直播的话题,陈婷玉双手赞成,于是她便网购了一些用来直播的设备,并顺便买了件新衣服。
然后乔翠接到了班长的电话。
班里除了她的其他同学都回复了,奥迪男人缘不好,愿意去探病的人寥寥无几。但班长是真的有点拎不清,见乔翠没反应还特意打电话来问她。
“我不去。”
乔翠非常直接地说,“不好意思,我明天有其他安排。”
“这样啊,那好吧。”
班长电话里的声音流露着失望,但他还是非常好心地对乔翠说,“我会帮你把问候给张浩带去的,说你实在有事所以不能来。”
“不用了啊班长,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安排就会去看张浩了吗?”
乔翠无可奈何,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班长这里就那么累了呢。
“好了好了,乔翠同学,大家都是同学,关系不要搞的那么僵,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班长说了乔翠几句后挂了电话,乔翠感到头大,不过这也让她想起了本来周日要做的事情——她是不是和那个英国交换生约书亚•艾利克斯有约会?
其实她不太能确定对方只是说说还是认真的,他们当时也没约定过时间。虽然回来后约书亚给她发过几条消息,不过因为前几天乔翠太忙回复的有点晚,一来一去也没能聊下去,乔翠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都要忘了约她的事情。毕竟那种颜值的男生在电影里也很少见,身边紧盯着他的女孩绝对不会少。
算了,反正她也没有指望什么,自己那么多麻烦还没有解决,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呢?
下午回寝室后,一打开新闻网站,果然首页全是“富豪之子惧私情曝光,谋杀与之有染的LONA7成员”、“备受关注的LONA7成员溺亡,死因竟是全团参与的谋杀”……
相关新闻在网络上爆发,公司股价顿时如同跳水般下跌,一下子市值蒸发了几个亿。乔翠突然理解了王珍为什么死都不肯让儿子去自首,比起儿子被鬼魂纠缠下去,对她而言或许还是公司更重要。
也算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吧。
乔翠平静地看完新闻,周倩还戴着耳机在全神贯注地和网游队友聊天,寝室里噪音很大。乔翠盯了周倩一会,她仿佛完全察觉不到周围情况一样,于是乔翠和陈婷玉说,“你说我开始直播的话,要怎样才能快速吸引观众呢?”
“这个简单。”陈婷玉想也没想回答,“你只要预告一下,声称自己是女大学生分尸案的第一目击者,撞破凶手的那个人,直播间就立刻会爆满了。”
“……你让我吃你的人血馒头?”
乔翠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望向陈婷玉,“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本人都同意了,你没接受过记者采访,与其有可能会被曲解写出奇怪的稿子,干脆自己出来说清楚。与其把机会给别人不如自己赚了,真急死人了,你到底想不想发财?”
“当然想,但我觉得你爸妈可能会伤心。”
乔翠摇摇头,这样做是加重陈婷玉父母的伤痛,往他们的伤疤上撒盐了。虽然她不是什么圣母,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善良一些。
“伤心只是一时的,他们还有机会拥有第二个孩子。这样吧,要不然你赚到钱后给他们一点就行了,就当是利用我的精神损失费。现在直播平台竞争那么激烈,你想不靠任何噱头成名很难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而且乔翠觉得这样做的话等自己红了后,很可能会被人用这件事来黑,搞不好会引起舆论的反噬,被骂成吸死者的血。而且她相信靠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红,毕竟她长得这么美。
“行吧,那你先试试。”
陈婷玉很不满,但也无可奈何,阴嗖嗖地在乔翠耳边说,“你这人根本不懂营销,就算有人骂你又怎样,只要你红了就会有更多粉丝维护你,那些网红有几个是没被骂过的?你看影响他们赚钱了吗?”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
乔翠不想听陈婷玉的唠叨,她看了眼还在聚精会神刷素材的周倩,飞速转移了话题,“那个陈止……你表哥不是盲人吗?他是怎么判断有没有鬼的?瞎子怎么能抓鬼?还是说他虽然瞎了,但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瞎了?什么时候?”
令人意外的是,陈婷玉听说陈止瞎了的时候有点吃惊,并不太确信地反问了一遍,“你确定他是真的瞎了还是装出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干嘛要装?”
“反正我去年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哎,他真的看不到了吗?”
“大概吧,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眼睛上系着一块布条。”乔翠说。
“真可惜啊,我表哥的眼睛很好看的……”
陈婷玉有点感慨,但是她很快又高兴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做灵异直播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了!”
“……”你表哥知道你这样一定会难过。
“他好像暂时不打算离开S市,他觉得犯人还在这附近,打算亲手去抓犯人。”
“什么?他还要留在这里?”
乔翠满以为陈婷玉听到这个消息会感动,但她表现出来的更多情绪是慌乱不安,“咋这样呢,那我岂不是最近不能到处跑了?我都不在意我那男朋友还有没有活着了,他有啥好急的,交给警察不行吗?”
“一般人都会想为亲人讨回公道的吧。”乔翠想了想,要是有人伤害她外婆的话,无论天涯海角她都会找到那个人向对方复仇。
“也对,好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我表哥。希望能早点抓到那个变态。”
陈婷玉陷入了惆怅的情绪中,她不再找乔翠唠叨,飘到窗台外开始盯着楼底来来往往的人群。
……乔翠开始觉得,周倩看不到这寝室里多出来的一个“人”真是太幸运了。
下午到晚上的时间乔翠在背英语单词中度过,约书亚仿佛忘了与她约会的事情,直到熄灯前都没有与她联系。不知道为什么,乔翠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失望,于是在失望中入睡了,然而到了半夜的时候,她顿时被一阵强烈的鬼压床感觉惊吓了。
眼睛一睁,面无血色的陈婷玉整个人都坐在她胸口,一脸急迫地呼喊乔翠的名字。
“快醒醒,翠翠!”
“……你干什么。”乔翠瞪着面前的女鬼问,挥手把她撵走。
“快起来,我看到那东西了!”
“什么东西?”
寝室里周倩鼾声打的如雷响,乔翠下床穿上拖鞋,跟着陈婷玉来到窗台前。
她的夜视非常好,顺着女鬼手指着的方向望去,乔翠猛然发现在她寝室楼下的草丛中,赫然趴着一只庞然大物,正一起一伏地吮吸着什么东西。
——是那只从这个寝室里逃出去的异形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