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ca的汉语水平不高，好在顾一河考虑到了这点，这一场晚宴本来就是比较国际化的，来来往往外国人很多，基本上都带着翻译，让她不至于显得突兀，交流也比较方便。
尹又溪主要还是陪着Jessica，顺带充当一下翻译的角色。于是，她很是感受了一番平时感受不到的，Jessica独属于生意场上的风采。
刚结束一番交流，Jessica有些口渴，想去拿杯酒喝，一个酒杯就出现在了面前，她扭头看去，就见尹又溪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她说着，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晚宴是不允许拍摄的，金纪旭自然没有跟进来，让她们的相处自然了许多。虽然依旧是大庭广众，还是需要注意，但至少不是镜头跟着拍摄，多少放松些。
“很少看见这样的欧尼，想多看看。”尹又溪说，这会儿就她们两人在，边上没什么人，说话也大胆了些。
“那，好看吗？”Jessica眨眨眼，看着她，大眼睛亮闪闪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好看。”
尹又溪这两个字，说得有些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Jessica恍了恍神，意识到什么，觉得有些脸热。
“色.狼。”
“欧尼冤枉我。”尹又溪委屈地说，“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那你是不是？”Jessica定定看着她，目不转睛。
尹又溪一怔，低低笑了起来。
“是，是。”顿了顿，微微凑近些，“只对欧尼色。”
“油嘴滑舌，油腔滑调。”Jessica轻嗔，送上白眼一枚，尹又溪笑着受了，心情很不错。
“看来，这段时间欧尼成语学的不错，这算不算是名师出高徒？”尹又溪酒杯凑过去，和Jessica的轻轻碰了碰，眼里的调笑怎么都藏不住。
Jessica撇嘴哼了声。
“早知道，不该接下金PD的节目的。”尹又溪忽而轻轻叹了一声，道，“感觉好久没这样和欧尼聊天了，在镜头下总要注意这，注意那。”虽然卧室和浴室都没有安置摄像机，但总归是不可能一直在这两处待着的，大多数时间还是在镜头之下，尹又溪到底不是艺人，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Jessica抿起唇角，握住她的手：“以后不拍了。”
“欧尼......”
“是我太贪心了。”Jessica说，“你本来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没必要为我去习惯的。”
“欧尼说什么呢，是我自己——”
“好了，不说这个了，”Jessica打断她，“你呢，还是老老实实写你的小说，做你高冷的作家。”
“我哪里高冷了。”尹又溪反驳道，虽然以前一直低调都不公开身份，但说她高冷，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还不高冷啊，这么多年都不让人知道你是谁，照片也不拍，采访也不做，还有比你更高冷的作家吗？”Jessica道，忍不住在她鼻尖轻轻一点。
“我说你们两个，让你们来这里不是让你们打情骂俏的。”
“一河？”“一河xi。”
两人赶紧分开了些，脸上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顾一河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视一番，狐疑道：“你们该不会......”
“什么？”
顾一河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摇摇头：“没什么。”心里暗自感叹起来，能有这么亲密的闺蜜，真好。她曾经也这么希望过，然而......接近自己的，大多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不是看中了她的钱，就是看上了她大哥，即使后来她哥哥早早就结了婚，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也不少。
“真羡慕你们。”顾一河说。
“......”Jessica忽然懂了顾一河的感叹，顿时尴尬起来，这话要是对着她和敏英欧尼说，那她倒是欣然接受了，可对着她和又溪......
“对了，一河你，不是和，顾先生在一起吗，怎么......”Jessica努力用着她发音标准，但不算流利的汉语把顾一河的注意力转移了。
“哦，我差点忘了，我是来带你们见几个人的。”顾一河这时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们顾氏合作了许久的合作方，虽然暂时应该没什么合作项，但认识一下也不错，尤其是你，又溪，”说到这，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凑到尹又溪耳边：“这几位别的不说，就是钱多，要是看中了你的小说，来个影视改编，那......”她说着还做了个来钱的手势，市侩得很，把尹又溪逗笑了。
顾一河语速快，又压低了声音，Jessica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表情语气，也忍不住笑了，等尹又溪在她耳边简单的翻译了一下，她看着顾一河的眼神都不大对了：还能这么坑合作方的？人家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吧？
不过，说是这么说，顾一河也不是真的坑人家，尹又溪的小说，改编的价值很高，认真做的话，那是双赢的，不过目前来说，也就是看起来如此，是不是真的能赚，人家钱多，但不傻，还是要看结果，结果要怎么看？自然得看《猎杀》的成绩。
最重要的一点是，华夏老板钱多。不是贬义，是事实。华夏人或许没感觉，韩国人在这点上，就很有发言权了。
要不怎么老说韩国人来华夏圈钱呢。真说起来，华夏内地艺人那才叫圈钱，往往一部戏的片酬能赶上人家兢兢业业一整年赚的，那还不敢说一线艺人呢。韩国艺人来华夏，其实演出费这些在华夏来说并不高，但只是如此，也比他们在本国赚的多很多了，都不是一倍两倍算的。所以人家喜欢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说人家来圈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就意味着，在韩国都能卖不少钱的版权，在华夏的价格会更可观。所以顾一河才会那么对尹又溪说。
但顾一河却忘记了一点。
有钱的都是爸爸。
投资商投资的金额大，就意味着人家要插手的东西多，你插手一下，我插手一下，作品就容易被左右，有的时候出不了好作品还真不是演员导演甚至编剧的锅，人家能怎么办呢，投资商有钱啊，人家才是爸爸。
尹又溪虽然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死守着版权不肯卖，但也不想这么糟蹋，她不需要大把的投资，需要的是有人能好好对待她的作品，至少得做到《猎杀》这种程度的吧。但在韩国，她还能端着点，真卖到华夏，她就半个字都说不上了。
因此，本心上说，她并不想轻易把版权给卖出去，就算是要卖，那也得找个好买家，反正，她暂时还不缺钱。
话是这么说了，但当顾一河把那些可能的投资人介绍给她们的时候，她们也不敢轻视了，现在没这个打算，以后可不好说。而且不只是尹又溪，Jessica也需要好好认识。
人脉都是这么一点一点扩充起来的，每一个都得好好经营，不是谁都天生投个好胎，坐那里就无数人上来巴结的，大多数人，还是巴结的那一方，甚至，能巴结的位置，都不一定轮的上。
不过，暂时没有要求着人家办的事，她们也用不着巴结人家，正常交流就是。
“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顾一江。”
顾一河带过去第一个见的，就是她的亲大哥，顾一江，顾一江身边，一个优雅大方的女士请挽着他的手臂，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
她们自是礼貌回礼。
“这位就是顾太太吧，和一河说的一样，美丽大方。”尹又溪恭维道。
“谢谢。”顾太太微微一笑。
顾一河挑了挑眉，没说话。
“听一河说起你们很多次了，一直没机会见面，今天见着，确实，闻名不如见面。”顾一江往妹妹那里瞥了眼，轻笑道。
“顾先生，过誉了。”Jessica说。
顾一江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对于尹又溪的汉语，他早听顾一河以及柯以柟讲过，有所了解，却没想过，Jessica的汉语，虽然不算流利，但发音标准，也能简单交流，心里好感上升了不少。
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顾一江便去招呼其他人了，毕竟是顾氏的主场，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你哥哥很关心你。”只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尹又溪便深深的意识到了这点，“说实话，你突然和我们签约，是不是和你哥哥约定了什么？”
“你这都看得出来？”顾一河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不是看出来，是猜的。”尹又溪说，“之前还是无事一身轻的画家，突然就变成一个公司的管事和我们商议合约。本来还有些疑惑，今天看见顾先生，倒是明白了。”
顾一河沉默半晌：“哥哥对我期望挺大的，我一直让他失望，不过......”她顿了顿，没说下去。
“谢谢。”尹又溪真诚地说道，“不只是因为给了我们在这里发展的平台，更多的，是谢谢你把我们当朋友。”因为当朋友，才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