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解完这边的小孩后, 抱着苦大仇深的心态, 藻月不得不面对回大蛇丸。
虽然大蛇丸想和她好好谈谈上次有关修真的话题,但藻月实在不太想和他深入交流, 因为大蛇丸的问题太多了。
和她是享受探索过程结果好坏都无所谓不同, 大蛇丸是个探本溯源的考究党, 很多事情喜欢追究到底,不得出结果不罢休,所以和他说话前都得先在脑内斟酌上几回,确定没什么漏洞才敢说出口, 不然就得被追着问了。
而你又不能表现出自己也一无所知,不然如果让大蛇丸觉得失去交流价值,那他会做出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藻月有瞬间萌生出把储物卷里那堆书砸给大蛇丸,让他自己慢慢研究的打算。
但也只是想想, 很快就立马打消了这念头。
要知道里头可是有介绍天人武器的书,万一被他从中得到灵感直接研究出核武可怎么办!
核武已经算保守了, 好歹是自己知道的玩意, 以大蛇丸那种走偏了的科研精神, 要真把资料交给他,藻月觉得对方搞不好能捣鼓出一些连她认知里都没有的东西出来。
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嗯,还是算了,自己费点脑细胞。
于是到头来, 藻月只好是硬着头皮, 一边回想上辈子看过的修真文里的体系规则, 一边和大蛇丸讨论。
作为情报交换, 她也从大蛇丸那里得到对方整理出的能适用于一般人的基础修炼方法,不过目前大蛇丸只总结出如何正确的引气入体,从练气到筑基还有后续的一堆境界完全都还属于未知领域,够大蛇丸再慢慢琢磨下去了。
说得差不多时,藻月突然想起,之前她在地牢里告诉松阳老师有关这片大陆的信息,让老师帮忙分析。而当得知忍者大陆只能查到近一千年历史的事时,松阳当即表示出质疑了。
松阳老师是直接断言,这个世界在千年前绝对发生了影响广泛的大事,为了消除它的影响,掌握真正历史文书的当权者选择将其从历史上完全抹消,并对下层百姓封锁想要了解的途径。
人的记忆可以很长久,久到用余生去惦记某样事物,但也可以很短暂,譬如在藻月上辈子那个信息传播迅速的年代里,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闻,哪怕再大的事热度都不会超过一周。
上星期还被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事,到了下星期当有新的热点出现时,人们就立马蜂拥转向新的事件,之前的事变得无人问津,被人淡忘。
因此当获知途径被人为的刻意限制传播和抹消痕迹时,第一代人还会有记忆但能知道具体真相的也没多少,第二代人或许听长辈说过,但由于没有实感所以不会在意,然后再到第三代人时……哪怕是曾经可能惊天动地影响广泛的大事,不出三代人,还记得这段历史的就已经寥寥无几,何况现在隔了千年。
同时松阳分析指出,这片大陆上当时应该有个潜在的真正掌权者,否则单凭这群四分五裂的大名是做不到这程度。
藻月纯黑的眼眸里顿时划过道暗芒,虽然大蛇丸这种喜欢探究的让人头疼,但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如果运用得当,在某些事上倒是有好处。
这么一想,藻月就提道:“大蛇丸,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难得见到对方发问,大蛇丸对她接下来的话稍微有点感兴趣。
“你不觉得我们这个世界只有一千年历史这点很奇怪吗?”
被她这么一说,大蛇丸也在意起来。他不是没注意过这点,但有时候正所谓灯下黑,当局者迷。
哪怕是大蛇丸也不例外,好像他尽管察觉到木叶背后的腐朽,想到干脆毁灭村子不破不立,却没设想过直接推翻阶级,根源上改变。
因为国家的历史一般主要记载的是公家权力交替,和一些战事、政策方面的情况,而大蛇丸研究的方向是探究忍者的秘密,有时候会外带一些科学上的发明,对这种书面文史兴致缺缺,所以就没有对此进行深入调查。
“你觉得大名在掩饰一些东西不希望被我们知道?”经藻月一提醒,大蛇丸很快就想到这点。
“我只是觉得远古的事迹,除了六道仙人的记录外其余完全无痕迹这点显得很奇怪,哪怕是六道仙人也应该是有母亲的吧?难不成他还能从石头里蹦出来?”
藻月开始说起当中的疑点:“假设六道仙人是就是造物主好了,那作为造物主,他的作风未免显得太低调。不是说怀疑他实力,而是造物主应该会留下很多传说事迹才对,譬如说他如何造人造物之类的,但传说里除了他是忍宗创始人,协助人们安居乐业外,就没有其他更重大的事迹,这也有点不符合常理。”
这点藻月是结合她上辈子看过的各国神话。她当初听到六道仙人的传说时就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后来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不管哪个国家,对于至高神、造物主都少不了会有他们如何造人造物创世的情节,可这里却直接跳过了这部分。
果然,大蛇丸也开始对的历史产生了更大的质疑。
他当然看出藻月的小算盘,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总能以常人忽略的角度注意到一些他们过于不曾关注过的问题,从而让人发现其中的不合理性,进而认知到全新的世界。
冲这点上,大蛇丸也就不计较她对自己的那点算计。
“呵呵,所以你现在是想我帮你调查吗?”大蛇丸审视着面前的女孩,刻意向她施以压迫感。
但藻月前段时间在吉原那里,可是天天和夜王过招被对方放杀气,此时大蛇丸这种承担的压迫感,对她而言已经是毛毛雨了。
藻月巧笑道:“这取决于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大蛇丸看她仍然保持冷静没破绽的姿态,心里有些许遗憾。虽然他和对方在某些方面还挺思路一致,但就是见不得这小鬼总是一副把握十足、策无遗漏的样子,不想让她太顺利。
或许正如她所言,能让统治者费尽心思去隐藏的,说不定是会动摇世界体系的秘密。
而能动摇到这个世界的秘密,显然就是事关查克拉的来源、忍者的诞生。
想到这里,大蛇丸飘下一句:“我确实也想知道,和你交流果然会有意外收获,可惜你不肯到我那里去。算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有发现时我会通知你。”
就这样,说完后大蛇丸的身影消失在雾里。
盯着那片雾气,特意放大感知确认对方彻底离开了,藻月才稍稍松口气。
然后转头看向旁边,发现君麻吕还在,便向对方打听了一下所处的位置,得知这里是水之国后。
咦?藻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脑子里灵光一闪,原本隐约觉得违和的地方都串联起来,顿时想明白了。难怪今天大蛇丸感觉比上次好说话了许多,八成是误以为宇智波斑在附近。
想明白这点,藻月就后知后觉的庆幸起来了。
要不是不经意间造成了大蛇丸的误会,说不定自己得被请去蛇窟走上一趟。
既然是在水之国。
藻月想起她曾经待了两年的洞窟。
不知道那个基地弃置了没,难得来一趟,还是回去看看,找机会给她老父亲上个坟吧……毕竟种花家一向有祭奠祖宗,祈求先人保佑的传统。
何况刚才自己从大蛇丸面前安然无恙,也是幸亏宇智波斑过去的震慑力,藻月心想,那就更加该给老人家上柱香了,这回真多得他老人家保佑。
打定主意后,藻月就准备回洞窟一趟。
她拿起地上的伞,背回到身后,然后就发现那个叫君麻吕的小孩还在,而且见她准备走就默默过来。
藻月愣了愣,意识到对方是打算跟她一起。考虑到对方无家可归,而且刚从死士变回自由身,即使要融入正常人群仍然需要个过度时间。嘛……自己既然从大蛇丸那里截胡了,就应该负责后续,于是就主动笑道:“我叫藻月,那今后我们就是同伴和朋友了。”
听到她的话语后,一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君麻吕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
经过村镇时买了冥纸,想起她老父亲好像爱吃豆皮寿司,又顺手打包上一份。
然后凭着记忆中带土第一次带她出来时,所看到的沿途景象,藻月来到和基地距离最为接近的村庄。
唯一的麻烦就是,当她提出要单独外出一小会儿时,君麻吕立马表现出一副要被抛弃的恍然若失模样。
藻月不得不先花上半小时进行安抚,最后又拉勾再三发誓一系列保证,才终于一个人跑了出来。
很快,她成功找回当初待的洞窟,不过藻月没贸然进去,而是先在外头感知了一下里面是否有人。
虽然和带土有过两年交情,但好几年没见,现在双方立场都不大一样,鬼知道见面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藻月认认真真观测了一遍,确定里面目前没有人在,不知是外出抑或是斑去世后,他们又有了其他的基地。
反正彻底排查过没布置机关那些,她才进去。
时隔五年再次回来,藻月发现这里面还是和当初一样。
洞口进来后不久的一段路上,洞顶和洞壁都排满了外形猎奇的白绝。
可能是为了将来的复活,斑死后的棺木那些被带土他们不知藏哪里去了。
还好过往的衣物还在,藻月只能翻出来当衣冠冢,再顺便弄个牌位。把寿司放在牌位前,拿出卷轴画上符文把火焰限定在阵法范围内,蹲下身默默烧完了那叠冥纸,最后把自己到来过的痕迹清理干净。
临走前想了想,还是把衣冠冢和牌位带上。
在出去时看见洞顶上吊着的白绝,突然想起这玩意猎奇归猎奇,但富含营养是大补品,数量这么多,她拿上点遗产应该无所谓吧?
于是藻月又顺便用储物卷打包上十来个白绝。
然后就去跟君麻吕会和。
……
…
在生与死的交界处。
天是暗红色,放眼望去除了戈壁砂石外一片荒芜。这里是冥土,但并非死者的最终归宿。对生前留有执念未消的人,不愿前往真正的极乐净土,唯有在此徘徊。
斑坐在一块岩石上。
他知道正与千手柱间处在同一空间,也知道继续往前还将见到泉奈,但他却选择驻足在这里。
死后的这几年,斑就这样独自一人默默地静置在这里,等待着被召回人间的一天完成“月之眼”计划。
只有“月之眼”计划成功,这个世界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美满。冥界深处的极乐净土,说到底不过是个逃避的地方罢了。
作为死后的场所,这个地方的风景几乎不曾有变化,除了偶尔会有阵从冥界深处吹来的阴风拂过大地,这里千年如一日。
斑便是每天面对着同样的风景,带着固执的信念等待计划实现的一刻,但这一天却有了些许不同,忽然在他上空有一叠叠的冥纸飘落下来。
斑:“……”
然后他面前又突然出现一碟豆皮寿司。
初时宇智波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有人在祭奠他。
会是谁在祭奠他?知道他当初没死的人不超三个,带土?这是不可能的,斑很清楚他们之间是互相利用,那个小鬼对他没任何感激,他们只是在“月之眼”计划上达成一致共识。
那剩下的大概就是黑绝和奈奈了,但在他死后的几年都没人祭奠过他,而黑绝的性格俨然不会还在几年后哀悼并烧纸给他,所以干这事的人……是他那个生物学角度上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奈奈。
一时间,斑有种微妙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