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学,”女孩指了指手表的盘面,“服部平次已经整整迟到一小时了,你这朋友靠不靠谱?”
“他肯定是有事耽误了,电话也关机。”柯南也有些坐不住了,频繁地看着店门口,“再说了,我们并称为‘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我这么靠谱,他当然靠谱。”
“你靠谱?”女孩捏了捏柯南的脸颊,“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还不错,怎么会有女孩子给你递情书?
“你这臭屁的鬼性格,大概只有兰姐姐受得了你。要是我男朋友让我这么等着,我早就一脚踹开了。”
“你小声点!”柯南警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毛利兰正劝着毛利小五郎少喝点,没有注意到这边。
恰逢周末,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柯南下意识看了过去。来人不是服部平次,而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高大帅气。他穿着一件墨蓝色衬衫,茶色的短发,带着黑框眼镜,只是眼睛一直眯着。他用左手推了推镜框,绕到柯南身后的位置,背对着二人坐了下来。
“服部肯定会来的,再等一会儿。”柯南用竹签扎在章鱼烧上,放到嘴边一口吞了下去。
“果然……”女孩将鬓边金色碎发别到耳后,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果然。”
“果然什么?”
“从东京到大阪,一路上你提‘服部’这两个字超过二十次。我们不过三个多月没见,你身体缩小,变成个小学生就算了,怎么连性取向也变了?你这不就是要抛弃兰姐姐,跟服部平次在一起吗?”女孩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瞎说什么呢?”柯南一脸生无可恋,头撇向别处,“工藤舞衣,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
“你妹妹我在学校很受欢迎的。”
也难怪工藤舞衣这么调侃她哥哥,日本高中七月二十号放假,服部平次二十一号就邀请他们来大阪游玩。而柯南在前一晚接到服部平次的电话,第二天一早就赶了最早一班的新干线。不仅仅带上了毛利小五郎和兰,还有她这个特意从费城过来看望他的妹妹。
从东京到大阪的新干线要三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又搭车到城里,久等不到人,到了午饭的时间,便随意找了家店面坐下。柯南打电话给服部平次,对方却依旧关机,他只能将地点留言,耐心等待。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人,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灰绿色外套,样貌普普通通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老哥,我想出去转转。”
“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声音很像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吗?”工藤舞衣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空调。
“你这耳朵怎么长得?”
“这你得问老爸老妈。”
“对,同一个爸妈生了一个音痴的儿子和一个考上Curtis的女儿,是吧?”柯南自我吐槽了起来。
“你不是也有绝对音感?不过没有什么用罢了。”工藤舞衣一副“算你有自知之明”的表情。
柯南撇过头,才发现刚刚进来的男人一直盯着他妹妹看。他站到妹妹旁边,毫不客气地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若他还是原来的模样,自然是有威慑力的,奈何现在只是个小学生。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起手中的酸甜果味酒,径直走过来搭讪。
“美女,一个人啊?”谄媚的笑容加上色眯眯的目光让人极不舒服。
“不是,”工藤舞衣笑脸相迎,拉过一旁的柯南到自己身边,“还有我儿子。”
“爸爸,这个叔叔是谁啊?”柯南相当配合。
对方一脸惊悚,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美女,你拒绝人的方式真特别……”
见对方只是喝着面前的饮料,连正眼也不瞧他,那人就死皮赖脸地坐到了工藤舞衣的对面,拼命找着话题。可无论他说什么,工藤舞衣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柯南端详着工藤舞衣,这个妹妹几乎是继承了他们母亲所有的美貌。金色的中长发稍稍偏分,底端微卷,没有刘海。肤如凝脂,杏眸琼鼻,梨涡甜美,双颊些许的婴儿肥更显得灵动可爱。只着了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却足够吸引目光。
他还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出门,陌生人见到工藤舞衣都要夸赞她是个精致的娃娃。这时工藤有希子就不免要怨念起来,家里除了有个漂亮娃娃,还有个泥小子。
工藤舞衣看外貌的的确确是个萌妹子,但性格也实在让人头疼。
他身体正常的时候,帮她挡过不少桃花,两人配合得算是□□无缝。他从没看过她对任何一个追求者表现出一点兴趣,也不知道她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想到这儿,柯南愣了一下,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让她至今念念不忘。
这时,从门外前前后后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衬衫,精神有些不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玫红色的连衣裙,两人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嘎啦一声巨大的推门声,身着紫色和服的老板娘三岛端着一只托盘穿过长廊走了出来。她将托盘上的大阪烧和一碗米饭放在了中年男人面前,又将乌冬面放在女人面前。
柯南看着老板娘的动作有些奇怪,这些人明明没有点餐,为什么老板娘直接给他们端上了东西?
店里的小伙计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在后厨的墙边有个小窗户,客人要是从店那边过来,可以先告诉老板娘需要的餐点,毕竟从那边走过来需要绕过好几家店铺的后门,可以节约等餐的时间。
“哎呦,筱原,”老板娘用浓重的关西腔嘲讽着想搭讪工藤舞衣的青年男人,“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不会看上你的,也别总想着当日式饭店的厨师,你还是乖乖去鱼市卖鱼吧。”
那个叫筱原的人尴尬地笑了笑,又换上一副感激的神色:“多亏老板娘给我介绍了这份工作,不然我恐怕要饿死了。”
又是一声巨大的推门声,老板娘走了进去。筱原也向店伙计结了账,从店门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他竟然又推开店门走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一枝包装精美的红玫瑰。
“美女,送给你。”筱原把花放到工藤舞衣面前。工藤舞衣无奈地看向柯南,这人死缠烂打的招式未免太低劣了。
见工藤舞衣还是没说话,筱原又道:“今天我请客,我去要菜单。”
筱原自顾自地走到伙计面前,打开菜单询问着什么,伙计似乎有些不确定,准备去问一问老板娘。筱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来到后厨,又是一声巨大的拉门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呼。
“老板娘!”
柯南听见惨叫声,迅速冲了过去,几人发现老板娘倒在血泊之中,身边倒着一把转椅,地上满是转椅滑轮滚过的痕迹。筱原冲过去扶住她,却发现她胸口插着一把日本菜刀,人已经没了气息。
毛利兰打电话报警,工藤舞衣却躲得远远的,面色有些难看。坐在柯南身后的男人没有关心杀人案件的情况,而是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工藤舞衣身上。
警车笛声由远及近,大阪府搜查一课的警部大泷悟郎,带着部下过来调查案件。
想要去后厨,需要通过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一旁是卫生间,走廊尽头是后厨的门。
后厨虽然有一个小窗可以对话,但小窗上安着细细的铁丝网格,日本刀连半厘米也扎不进来,更别说插进身上三寸深了,铁丝网格周围也没有松动的痕迹。要是有人想出入后厨,唯一的通道就是这扇一经推拉就会发出巨大声响的门。
可刚才他们一次声音也没有听到,说明门没有动过,这里就成了一间密室。日式菜刀在刀架上随处都是,顺手拿一把就可以作为凶器。
大泷悟郎看着现场的情况,觉得这段时间去过卫生间的人比较可疑,也许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门不发出声响,从而进入后厨杀人。
“你们当中有谁去过卫生间?”
“我知道,我的座位刚好能看到走廊的入口,”柯南的眼睛眯成月牙,“一共有三个人。那位六十多岁的大叔,那位三十多岁的阿姨,还有这个带眼镜的哥哥。”
六十多岁的大叔名叫中村进,是一家普通公司的员工,明年就退休了。三十多岁的女人名叫扇千寻,是个教日本舞的老师。戴眼镜的青年名叫冲矢昴,是东大在读博士,这次来大阪是为了旅游。
前两个人被查出来欠了老板娘三岛很多钱,又被催逼着还债,有明确的杀人动机,但冲矢昴却没有。
“我是第一次来大阪,坐了今早第一班新干线,下车之后随便逛逛来的这家店,打算在这儿吃点东西。”说着拿出口袋中的票根。
工藤舞衣一怔,原来这个人跟他们坐了同一班新干线。她眼角瞥到他衣袖上沾了些白色粉末,握住他的手腕凑过去闻了闻。这粉末的味道极其熟悉,她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了。
“小舞……”毛利兰善意地提醒她。
“对不起……”工藤舞衣松开了手。
“没事。”冲矢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推了推眼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感冒了。
柯南趁着鉴证科的警察们在现场忙着取证的时候,在后厨里转了起来。虽然大泷悟郎锁定的几人的确有嫌疑,但这个案子还有别的嫌疑人。一阵风从身后吹来,柯南回头望去,发现后厨的墙是用木板和铁皮围成的,有些地方中间有缝隙。
“咦?这是白兰地酒杯?”柯南看着柜台上一只突兀的酒杯,还有放白兰地酒瓶的位置,唇边露出笑容。
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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