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亮,赤井秀一就醒了,事实上一晚上他几乎没怎么睡着。他悄悄起身,洗了个冷水澡,易容成了冲矢昴的模样。
时针刚指向六点,工藤舞衣翻了个身,睁开眼睛伸手去拿衣服。她听见冲矢昴正在洗漱,又负气地窝进被子里。
昨晚她怎么就睡着了呢?她明明想好要坚持住等他睡着,再去看他衣领下面的。
冲矢昴洗漱结束,回到床边,准备叫醒她一起晨跑。工藤舞衣知道他的来意,故意装睡不理他。
“小懒猫,起床了。”冲矢昴轻声唤着,温热的气息弄得她耳边痒痒的。
她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你今天要去东大排练演出的,不会忘了吧。”冲矢昴坐在床边优哉游哉地说着。
工藤舞衣猛地睁开眼睛,但依旧没有起身。她转过头看向冲矢昴,声音慵懒,软软糯糯的。
“起不来,你抱我……”工藤舞衣伸出手。冲矢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掀开被子,拉着她坐了起来。
“要我帮你换衣服吗?”眸中一丝促狭,冲矢昴捏了捏她的鼻尖。
“不用了,不用了,”工藤舞衣拿被子捂住胸前,“我自己穿。”
“你昨天晚上不还起了色心,今天早上就变成这样了?”
“我改变心意很快的,犹如闪电,”工藤舞衣吐了吐舌头,“一晚上都过去了,色心早就没了。”
“原本我想做西班牙的火腿起司土司和炸面包泥,再配上葡萄汁应该挺不错的。”顿了顿,“现在改变心意了,随便煎个鸡蛋吃吧。”
“别,别……”工藤舞衣拉住了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
“我看是对美食吧。”冲矢昴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头。
“嘻嘻。”工藤舞衣的眼睛眯成月牙。
工藤舞衣换上运动服,洗漱之后跟着冲矢昴出去跑步。途径一家意大利餐厅的时候,冲矢昴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记得你今晚要请安室先生吃饭,这家餐厅不错,只是要早点预定位子。”
正常情况下,女孩子听到这么体贴的建议,应该是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才对,但工藤舞衣却……
“昴哥哥,你该不会是……”
“嗯?”
“害怕我没钱结账,想要先帮我结了?”
对于她的奇特思维,冲矢昴虽然已经习惯,但听到后面还是免不了有些无奈。
“为什么?”
“我请别人吃饭,没钱付账不会丢你的脸吗?”
“那为什么不是我担心你被他拐跑了,特意先选好了地点,方便监视?”
“当然不会,我这么喜欢你,才不会跟别人跑了,这点自信心你肯定有的。”
不得不说,工藤舞衣的马屁拍得非常到位,让冲矢昴很受用。事实上,他的确不担心安室透会把她拐跑。以工藤舞衣的本事,不把其他人拐跑就不错了。
但是,监视还是有必要的……
从意大利餐厅出来,工藤舞衣就发了定位给安室透,请他今晚来赴约。
晨跑结束,两人回到家各自洗澡,等工藤舞衣出来的时候,冲矢昴已经换了另一身高领衫,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昴哥哥,你是哆啦A梦吗?你口袋在哪儿?”工藤舞衣好奇地在他身旁转了一圈,“你竟然带了这么多身衣服过来……”
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会有这么多衣服,顶多几件换着穿。毕竟每天都泡在办公室或者前线,穿什么衣服也没人会在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一只艺术家小猫在身边。大泷玉子和长谷川枫都千叮万嘱他,一定要多买几身衣服,要维护好在女朋友面前的形象。
“不过哆啦A梦只能变出来铜锣烧,昴哥哥可以变出来好多好吃的!”工藤舞衣拿了一片火腿肉,撕开一半嚼了起来,另一半递到了冲矢昴的嘴里。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工藤舞衣帮着冲矢昴端上桌。火腿起司吐司是先将土司放奶油煎成脆脆的黄金色,再将火腿肉夹进去,淋进热热的起司。拿起一块的时候,就会有长长的拉丝。
炸面包泥则是将撕碎的面包干油炸之后,加入培根,配上葡萄汁就不会显得油腻或太咸。为了营养均衡,冲矢昴还拌了一盘蔬菜沙拉。
工藤舞衣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餐,冲矢昴就送她去东大排练。趁着暑假,冲矢昴去教授那边帮忙做实验,顺便赚点学分。
工藤舞衣到达东大礼堂的时候,已经有几名工作人员在调试现场音响设备了。柯蒂斯音乐学院的老师在现场讨论着乐器的摆放位置,两三个与工藤舞衣一样准备排练的学生也已经等候在旁边了。
工藤舞衣向几位老师问好之后,就往学生堆里走去。
“真琴学姐!”工藤舞衣向其中一位褐色长卷发的女孩子打了招呼,对方也向她招手。
女孩名叫星野真琴,是比工藤舞衣大两届的学姐,也是这次柯蒂斯交响乐团的钢琴手,负责钢琴的主要演奏。工藤舞衣这次主要是来参观学习,只负责其中一部分。
等人员陆续到齐,排练就正式开始。指挥棒一挥,交响乐团的众人就开始演奏起来。降E大调第五钢琴协奏曲,也被誉为“皇帝”协奏曲,是贝多芬所有协奏曲作品中,规模最为宏大,最有震撼力的一部。工藤舞衣很喜欢这部作品,因为它能在人低落时给人振奋精神,乐如其人。贝多芬也是这样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值得每一个弹奏钢琴的人学习。
第一部分的演奏正式开始,在长引之后,乐队全奏和弦,钢琴三次上下翻转,分解和弦穿梭其中,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整座礼堂回荡鸣响。看着星野真琴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着,遍及整个钢琴键盘,忘我地弹奏着,工藤舞衣不由得感叹。
“以后我的钢琴要是能弹得像真琴学姐那么棒,就好了……”这部作品的技巧繁复艰深,能演奏出这种程度,又与管弦乐配合得这么好,足见星野真琴的功底。
“我觉得你弹得也很棒。”熟悉的气息靠近,工藤舞衣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玖月叔叔?!”工藤舞衣小声道,“您怎么在这儿?”
来人名叫玖月柊吾,一头棕色短发,给人文质彬彬、如沐春风的感觉。玖月柊吾是非常出名的心理医生,与工藤优作是好友,工藤舞衣小时候绑架案后,工藤优作就请他来为女儿治疗。工藤舞衣能恢复成现在这个程度,他功不可没。
不过在工藤舞衣的印象里,他就是帮她治疗恐血症的。从她小时候就一直陪她做游戏,讲故事给她听。他对她总是很耐心温柔,几乎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为了不打扰排练,两人走出了礼堂大厅说话。
“玖月叔叔,我已经有三个月没看见你了!”
“你不是最怕看到医生了吗?”玖月柊吾笑道。
“医院里的医生当然可怕,但是玖月叔叔是叔叔,不一样的。”
“小嘴还是这么甜。”玖月柊吾摸了摸她的头,“东大心理系请我来做个讲座,听说柯蒂斯来办演奏会,猜到你会来,就过来看看。”
“那你讲座开完啦?”
“下午两点开始。”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给你介绍个人。”
工藤舞衣的排练被安排在下午,所以上午的时间很充裕。她挽住玖月柊吾的手臂,带着他去找冲矢昴。
“哎呀,那是不是玖月老师?”不远处有个女孩子尖叫起来,周围人听见她的喊声,全都聚集过去。
“看来午饭吃不成了。”工藤舞衣有些无奈,“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吧。”
“你一个人找得到路吗?”
“没问题的!”
工藤舞衣趁着人群还没完全聚拢,赶紧逃了出去。工藤舞衣怕冲矢昴还在忙碌,先发了个信息询问。得知他还有十五分钟结束,就向工学部走去。她一路上询问工学部的方向,顺利地看到了标牌。
她刚准备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带着太阳眼镜,头发微卷的男人。他叼着根烟,看到工藤舞衣时把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请问你是工藤小姐吗?”
“你是……”
“我的名字没什么好说的,”顿了顿,“只是一年前我在纽约魅影剧院看过你的演出,印象深刻。”
“你是来要签名的?”
“也不是,”那人拿下了墨镜,挂在胸前的衬衫口袋上,“只是觉得让这么可爱的小姐约会泡汤,太过分了。”
“那你要去揍他一顿吗?”工藤舞衣知道他指的是刚才的玖月柊吾。
“随便打人是犯法的,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安慰一下受伤的心。”
“吃饭?好啊,刷长谷川医生的饭卡吗?”
那人听到长谷川的名字稍稍愣了一下。
工藤舞衣不得不暗暗赞叹,在她经历的所有搭讪之中,这个还算不错,只是……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冲矢昴的号码。
“喂?”
“昴哥哥,把电话给长谷川医生。跟他说,他别想假装不在,后果会很严重。”
“喂,我是长谷川枫。”
“你现在在我心里的印象已经是负分了,不仅扣住昴哥哥不让他来找我,还找人来跟我搭讪,我有点生气哦。”
“别别别,不是我让神奈找你的,是他自己……”
工藤舞衣挂掉电话,看向了面前的男人:“原来你姓神奈。”
==========================
本文独家首发于晋江,盗文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