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鹤穿的是医院的病服, 一路跑过来其他人看他的眼神跟看精神病没什么两样。
卿云鹤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跑到很快, 在半个小时后到了梵音的家门口。
卿云鹤的伤其实好得差不多了, 但因为医生说的一个月才能出院, 他才继续待在医院里。
看着面前的门, 卿云鹤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他在部队里学得不仅是格斗, 还有很多东西,比如开锁。
他悄悄溜进了梵音的卧室门,把门反锁后爬上床躺在已经睡着的梵音旁边。
病房里有三张床,病人一张,家属两张。卿云鹤在医院待了四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不敢闭眼他朝着梵音睡的床上一直看着她。
梵音有时候会发现就瞪他他让他睡觉。卿云鹤表现得很好闭上眼睛, 但在梵音睡着后会偷偷地跑到到她的床上和她一起睡,早晨很早再回去。
他太不安了, 一秒钟没有看到她卿云鹤就恨不得毁掉眼前所有的东西
为了不让她害怕,卿云鹤一直忍着不敢表露出来。直到今天听到梵音语气中的烦躁和疲惫, 他真的忍不住了。
卿云鹤搂着梵音的腰,一点一点地把她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别怕我啊音音, 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不会发疯的。他眼下一片青黑,黑眸中全是满足。
接着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卿云鹤从医院里跑来的时候就是下午了,睡了一觉现在屋子里已经黑了。
梵音睡得很死, 根本没感觉到有人偷溜进来和她一起睡觉。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特别黑, 喘不上气, 脑子也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
她这是怎么了好难受啊梵音挣扎着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啪”灯开了,梵音闭上眼抵挡太过刺眼的灯光。
“音音,你怎么了”一双手把她扶起来,是谁啊梵音半眯着眼根本看不清。
卿云鹤看着梵音满脸通红痛苦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忧和着急,他摸了摸梵音的额头,好烫发烧了
“音音,别怕我带你去医院”卿云鹤找了件大衣把梵音裹起来抱着她朝外走。
卿云鹤比梵音醒的早,醒来后他小心地走出去打电话让人送来了衣服和车。他本来想着要是音音生气他就凑活着在车里过一晚上再和她赔罪;没想到正好能派上用场。
“卿云鹤,”梵音被他抱在怀里急匆匆地向外走,她眯着眼看了好久才认出是他。
卿云鹤低头亲亲她的侧脸,黑眸里全是细碎的星光。
“是我。音音别怕啊,一会儿就到了”卿云鹤将梵音抱进后座,后座很宽,梵音身材纤细不太容易掉下去。
他启动车子开往医院。
晚上九点市第一医院。
“病人急性肺炎需要住院输液小李,给她安排病床”白大褂医生正紧张地忙碌着,却被卿云鹤打断“去我的病房”
医生看他坚定的神色妥协了,“行,走”
等到梵音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
“病人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让她喝水对了,她今天吃饭了吗”医生站在病床前,看着面前这个记得恨不得团团转的男人。
“今天中午吃了,晚上没吃。她从下午就开始睡觉,刚才才醒。”卿云鹤耐心地和医生说着梵音今天的活动,也多亏他盯得紧,不然根本不了解状况。
“恩。买点儿易消化的东西让她吃点儿,不要辛辣和油腻的东西多喝水”医生赞扬地看了眼卿云鹤,这小伙子不错对女朋友这么细心
“吊瓶里的水完了就给她拔针你会拔针吗”医生看了眼面前跃跃欲试的男人。
不科学啊这人穿得这么高档,随便就是医院最贵最好的病房;还有刚才笨手笨脚的样子根本不像个普通人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卿云鹤本来想脱口而出的“我会”硬生生地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不会。
卿云鹤自小被小姨养地精心,活脱脱“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他生病都是小姨和专门的家庭医生照顾他,怎么可能会拔针再说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不怎么生病,在十五岁之后根本没见过针
医生眼中闪过不出所料,看吧就是个大少爷啊
“行了吊瓶水没了就摁铃喊护士。我明天再来看看情况”唉,都十点了,该下班咯
医生走了,卿云鹤坐在梵音床边看她。
梵音脸还是很红,眉头皱着好像很痛苦;纤细的身子嵌在床中央显得她越发娇小;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不像白天那么温和又疏离。
卿云鹤把梵音的左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地舔吻,黑眸专注又偏执。
音音躺着的样子真乖啊
可他舍不得她这样躺着,这样的音音太脆弱了,让他的心都随着她皱起的眉头揪成一团;他宁愿她冷淡地看他也不想她安静地躺着,就好像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一样。
“音音,别生病了,我难受”
卿云鹤拿来水盆替她擦手擦脸,他第一次照顾人笨手笨脚地,还不小心扯到了梵音的头发;“对不起音音,我不是故意的”
卿云鹤小心地磨平她皱起的眉头,脸上全是专注,没有一丝不耐烦。
梵音清醒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病房里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灯亮着。梵音睁开眼就看到卿云鹤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心疼。他的眼里全是红色的血丝,看着很吓人。
梵音愣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几点了”
卿云鹤看到梵音醒来却避开他的视线,右手狠狠地攥成拳,眼睛却还是死盯着她不肯移开视线“晚上十二点了,音音。你睡了好久。”刚才护士刚拔完针梵音就醒了。
卿云鹤一开口就把梵音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嘶哑沉重带着无限的悲伤,就好像她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
梵音不太能经受得住他的目光,所以她翻身背对着他“别看我了。”
卿云鹤眼睛更红了,他的瞳孔都扩大了一些。
看着梵音的背影卿云鹤终于忍不住从心里升起的压抑和暴躁。他跑出去了。
梵音回身看到的就是卿云鹤跑出去的身影。她皱起眉眼中十分疑惑他怎么了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大家都在睡觉。
卿云鹤跑到了边右家里疯狂砸门,边右和卿父卿母被敲门声吵醒。
边右下楼开了门,卿云鹤冲进去就开始砸东西。边右和从一楼住的卿父卿母躲得远远的不敢惹他。
“谁又招他了”卿母很担心地看着屋子里疯狂砸东西的卿云鹤,他为什么会病发不是很多年没有发作了吗
卿父站在卿母身边拍拍她的手让她别太担心,他和卿云鹤相似的俊美脸庞上是一片平静,但黑眸中浓浓的担心透露出他真实的内心。
边右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不应该啊云鹤只有那次发作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凌晨一点半,时寒还没有睡觉,他在和左逸视频。
“你查出来没有卿云鹤之前到底有什么事儿”时寒看着手机那边迟迟不说话的左逸,烦躁皱眉。
他躺在床上没有开灯,屋子里黑黑的,只有窗户边的月光洒进来让他能看清屏幕。
“着什么急你以为权三代的信息好查告诉你,爸爸可是在顶风作案”
左逸坐在电脑前盯着纷杂的数据目不转睛,手指灵活敲打在键盘上,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他的手机立在电脑旁边,正好能让时寒看到他的脸。
时寒着急也没办法,只能耐心等待着。
他回了a市后让左逸查查卿云鹤以前的事情,平时卿云鹤只是偶而来休息室坐一坐,他和所有人都没什么交流。
趁着梵音和卿云鹤还没领证正好查查他之前的事情,多了解了解。
时寒突然想起来,每次他说起音音的时候,卿云鹤正好在休息室里光明正大地偷听
玛德
时寒撸了把自己的头发,卿云鹤这个狗东西心眼儿太多了他一般都是三月份之后把梵音的舞蹈比赛视频传给卿云鹤,这狗东西看视频还不够,非凑上来听他说
时寒从床上跳起来,他好像说得时候爱说一些音音的小习惯
“卧槽时寒卿云鹤以前被绑架过”左逸睁大眼看着电脑上加密的文件,难得爆了粗口。
边右家的客厅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地上全是被砸到的玻璃和木头。卿云鹤坐在客厅中央低着头不说话。
边右和卿父卿母小心地靠上去,突然卿云鹤站起来向外跑。
“云鹤你去哪儿”卿母叫他他也不听,很快跑了出去。
“他这是去哪儿啊”卿母眼里全是担忧,要不是当年那个人,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卿父抱着她给她擦眼泪,眼里懊恼又后悔若是当年狠下心来
边右看着卿云鹤的背影,突然脸色大变“他可能去找时梵音了”
“什么”
“快去找他伤到人家女孩子怎么办”
第一医院病房,梵音正和时寒打着电话。
“音音,卿云鹤很危险你不能和他在一起音音音音”
“音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一双手从梵音身后伸过来把她的手机砸在地上,手机立刻被摔得粉粹。
梵音被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面前的男人眼眸黑红暗沉,神色狰狞微喘着气,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