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直在缓缓下落。
盲眼阿炎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句：“谢谢。”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于小君见他没事，无暇再去顾及他。这电梯完全不受控制，她不得不在那两个上下箭头上面又多按了几下。
不过好像只有第一下有用，那电梯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往下走。
“该不会直接到底层一楼，我们就可以到丰都大厦外面了吧！”她在四周的墙壁上都拍了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启没说话，只盯着禁闭的电梯门。
没过多久，电梯就停了下来，接着那门就打开了。
门外是一条走廊，光线明亮，而且还有人在走动，看起来似乎回到了现实世界。
于小君惊喜万分，抬腿就要往外走。
白启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别急，你再看看。”
于小君仔细往外看了看，她站住了。
外面虽然是一条明亮的走廊，但是颜色怪怪的，到处都是白色，连走廊上那几个走动的人，穿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这里绝对不是丰都大厦的走廊，更像是一家……医院？
于小君不敢往外走，她冲到那两个箭头前面，用力拍了拍。然而电梯毫无反应，既不关门，也不上下移动，只大开着门，似乎等着他们走出去。
白启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只能先出去了。”
于小君往后退，靠在墙壁上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空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电梯，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这个电梯已经没用了，”白启说道，“我想它只是送我们离开上个小镇，要想继续往外走，要找到另一部电梯才可以。”
“什么？！”于小君看着他，“到底有多少部电梯？”
“我也不知道，”白启耸了耸肩膀，“我在那个小镇里等了很多年，一直在等一个能找到出口的人。本来以为这种事情不存在，没想到你来了之后一切就改变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外面那些走来走去的人似乎看不到这个电梯，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被困在这楼里已经很久了，一直在找寻出口。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也只去过另一层的空间，而且在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你。”
于小君想起第一天和白启相遇的时候，他的确是要去十五层。
“我自己也有一个电梯间，但是不能随意移动。当时我歪打误着跑到了另一层，经历了很多困难危险之后，却无法离开也无法回来，直到我偶然发现有个打开门的电梯间，就走了进去，发现你在里面，而且可以操控电梯，才回到了十五层。说起来，一开始你是救了我。”白启说道。
“呃……”于小君有点消化不了他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丰都大厦里面不只是十五层有那样的空间，别的楼层也有？”
“对，”白启点头，“很可能每一层都有。而且平时这些空间和现实空间是没有交集的，直到有人可以把两个空间连接起来。”
于小君想了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道是我？”
白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你应聘工作的时候没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商务大厦而已，为什么要招聘电梯员，而且待遇还那么好？”
“为什么？”
于小君想起那个招聘信息，招电梯员，男女不限，年龄不限，学历不限，待遇丰厚。
那可不是一般的丰厚，一个电梯员试用期月薪五万加提成，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现在想想，真的是天方夜谭，这是拿命换的。
她想起悲惨死去的宋月，心里面一阵戚戚然。
“丰都大厦的管理员一直在找寻一个能随意开启两个空间的电梯员，所以在不停地招聘。在你之前，除了宋月之外，还有其他电梯员。”
“他们都死了吗？”
“不，”白启摇头，“没有特质的人是无法进入另一个空间的，试用期内不能开启空间的电梯员就会被辞退，能开启空间的就会神秘失踪。比如你。”
于小君打了个寒颤：“那些电梯员最后都怎么样了？”
“不清楚，他们可能会随机进入任何一层，不过绝大数可能是已经死了，否则管理员不会一直在招聘。”
“可是梁艳他们并不是电梯员啊，为什么也被困在这里？”
“刚才已经说了，能进来的都是有特质的人。他们可能是无意中走了进来，但是能不能活下去，是另一回事。”
于小君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难道我要不停地在这些空间里面找到出口，才能有机会出去？”
上一个小镇已经如此恐怖，不知道这一层又是什么地方。
白启点头：“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我也是刚刚想明白。所以，接下来我会跟你寸步不离，因为要借着你的出口逃生。”
一直在听着的阿炎也往前凑了凑：“求带走！”
于小君：“……”
她看了看门外，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先出去了。”
白启说道；“不急，现在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人。万一跟上个小镇一样是吃人的东西，我们贸然出去就完了。等他们都走了再说。”
于小君点点头，觉得有些累，就顺着墙壁坐在地上。
白启一把把她捞了过去，靠在自己怀里：“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于小君眨了眨眼，她看了看圈着自己的手臂。
这人前后变化有点大，之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关系一下子就变得亲密起来。
她瞄了瞄他英俊的侧颜，这男人真是好看得像一幅画。
白启低头瞥了她一眼：“快点休息会儿吧，等会儿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万一你挂了，我们就都完了。”
他按住她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于小君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男人胸膛宽阔，虽然体温有些低，但是靠起来真舒服啊……
就算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蹭她的出口，还是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正在做梦被怪物追得无路可逃，被人轻轻拍了拍：“醒醒。”
于小君惊醒，发现自己两手两脚都紧紧抱着白启。
“做噩梦了是吧？”男人神情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推开她，指了指门外，“天已经黑了，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