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两个人是一对情侣, 到丰都大厦里面找人, 结果坐着电梯就跑到这里来了。
他们两个一进大殿,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沉。
到目前为止,除了行踪不明的晓玲之外, 一共有十三个人。
徐晨辉牙疼似的托着脸“我的老天爷啊, 这可怎么办”
这回电梯里面更加挤不下了。
沈封觉说道“当然是不告诉他们两个啊。”
他们在前面几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刚到这里, 所有人就全都知道逃出去的方法。
现在, 每个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于小君, 都想借助她的力量从这里逃出去。
这次的情况比之前几次更加复杂可怕。
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 不只是那些可怖的怪物, 还要先应付这些人类。
沈封觉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陈疏林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于小君,那个女下属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
倪好正在跟新来的这对情侣说明这里的情况,李文宇站在旁边听着。
“这个李医生是不是对那个姑娘有意思”徐晨辉小声嘀咕着。
于小君也看了一眼“至少他对她不反感。”
沈封觉说道“那个姑娘是挺漂亮的, 人之常情吧。”
徐晨辉撇了撇嘴“我知道他帮你做了手术,所以你心生感激, 帮他说话。但是如果他一直这么拖后腿的话,就”
沈封觉看了他一眼,轻轻动了动手臂,原本断掉的手指现在可以微微弯曲。
“不管怎么样, 我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徐晨辉叹了口气, 知道多说无用。
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和怪物打交道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东西永远是人心。
一上午,大家各怀心事,全都呆在大殿里面,没有出去。
于小君几乎没有动,因为她只要随意走动,那些人就会跟在后面。
她第一次感受到没有人身自由的痛苦。
白启一直陪在她身边,因为其他人,特别是那个陈疏林几次三番跑来,故意没话找话,想要打听消息。
于小君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她从幼年时代独来独往惯了,平时白启徐晨辉这几个同伴也从来不会干涉她,更不会问东问西。
现在跑来几个陌生人,什么都想打听,真是让人烦之又烦。
中午的时候,大家又吃了一点白饭。
这庙里储藏的白米很多,够他们吃很长时间。
倪好觉得,这是佛祖对他们的恩赐。
于小君几个人却很清楚,这是为了不让他们那么快饿死。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事情。
这一天貌似平静地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疏林特意走过去,把正殿大门关好,对所有人说道“昨天晚上有人失踪了,今天必须要有人守夜。我提议男生守夜,女生睡觉,就从我开始吧。”
他说完,走到大殿中央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徐晨辉呵呵一笑“这个人今天晚上可算是消停了。”
大家各自收拾了一下,各自躺在蒲团上睡了过去。那对情侣也睡在边上,挨在一起。
徐晨辉睡不着,碰了碰沈封觉“你说说,今天晚上还会有人失踪吗”
“我怎么知道,”沈封觉说道,“反正有人守夜,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会知道的。”
夜色越来越深,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大殿里的火堆渐渐变得微弱,光线也变得暗了下来。
陈疏林一直坐在蒲团上,他看着于小君的方向,忽然站了起来,像是准备走过去。
正在这时,二楼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什么人在楼上跑。
陈疏林停下步子,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那步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睡眠浅的人全都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李文宇也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谁在上面”
陈疏林脸色发白“所有人都在这里,我没看见有人上楼。”
于小君走了过来“怎么会是所有人呢你那个朋友明明还在上面。”
陈疏林后退几步,声音发颤“你是说晓玲可是我们昨天已经上去看过了,楼上一个人都没有。”
“你现在上去看看。”
陈疏林又退了一步,咬着牙没说话。
这么一来,大家全都被吵醒了。
倪好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天花板上看了看,忽然愣住了“那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啊”
徐晨辉以为她说的是楼上有人,正想说话,却见所有人都抬起头,盯着天花板。
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也抬起了头。
此时还是深夜,火堆也快要熄灭了,正殿里面光线很差,天花板的颜色又很深,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高高的天花板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拖成长长粗粗的一条线,还在一直往前延伸。
“那是什么”陈疏林仰着头说道,“水吗”
他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的液体就滴了下来,刚好滴在他的脸颊上。
陈疏林连忙用手抹了一下,染了一手。
李文宇一把抓过他的手,放在鼻子尖闻了闻,又很快放开“是血的味道。”
“怎么可能”陈疏林叫起来,“楼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于小君心里面一沉,李文宇是医生,他做出这样的判断,肯定不会有错。
“我们现在要上楼查看,”她说道,“很有可能是你们的朋友已经遇害了。”
女下属白了一张脸“可是我们今天早上上去查看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现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先上去看看才知道,你们也一起来吧。”于小君一边说,一边把沈封觉的灯打开。
白启接过来拿在手里,走在她身边。
女下属犹豫了一下,跟着于小君几个人走上了楼梯,陈疏林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不可能。”
台阶并不长,几个人很快到了二楼,刺鼻的血腥味儿令人无法忽略。
于小君走得很慢,白启照亮了四周,目光忽然顿住“在那里。”
二楼楼梯口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个模样奇怪的人。它的姿势是趴在地上的,但是浑身上下一片血红。
徐晨辉立刻转过脸去,念了句“善了个哉。”
那个人身上的皮竟然全都被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