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穿成星际战五渣肿么破 >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链不动真的话, 别人根本摸不到他的底在哪儿。

  总悟是有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言, 但大多跟炸实验室有关。链这个人, 极少接受别人的挑战。但是今天一动手, 总悟才猛然发觉他居然也是个打起来不要命的。总悟速度快, 他比总悟更快。总悟打击力强,他比他下手更狠。

  总之,这就是个披着绅士皮的疯子。

  总悟本来还打算去斗室练练的。现在一看, 来了个这么好的陪练还去什么斗室?顿时全身血液都兴奋起来。

  两人匆匆过了几招,大概觉得食堂前这点地方不够他们伸展, 默契地停了手。总悟战意熊熊,直接上报教务系统申请对战。

  不得不说,吃瓜群众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最热情的那一波。

  风间总悟VS链的信息一公布在教务系统挑战栏,迅速引来一堆吃瓜群众。经过昨天神乐对打风间总悟的那一场,所有人对总悟的战斗都抱有极大的观看热情。所以,当然又是一波吃瓜群众为抢占位置奋战在奔跑的第一线。

  轰动到不至于,一校每天有那么多场单挑, 大家都见惯不怪。不过这俩人作为校级大佬,各自专业内部的第一学神,都是有一群迷之迷弟迷妹存在的。

  迷弟迷妹这种生物,通常都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灵通的消息渠道,总是能获得IDOL的第一手资料。并且再idol自己都没有赶到之前, 就已经在两人的战斗场地的擂台上展开了一场为自家idol声援的迷之啦啦队体操的终极对决。并且发誓要用各自最热辣最高难度的拉拉队体操, 羞辱得对方抬不起头!

  两个人对这种类似与帮派斗争的蜜汁活动不感兴趣, 彼此对视一眼后, 一左一右地上了擂台。再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对方的迷弟迷妹给赶下台。

  观众:“……”大佬就是不一般。

  两人都是能动手就不要哔哔的性,一上台就迅速战到一起。

  观众席热火朝天,有人无聊,将两人打起来天翻地覆的场面做了全校直播。桑德克勒叶子几个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课都不上了就跑去凑热闹。桑德克勒好特么烦躁,为什么大家挑个人打都这么容易?为什么他就约不到人?

  战斗狂魔是不会理解普通小菜宁死也不愿去给大佬送菜的心情,所以,哪怕桑德克勒威逼利诱,他们也誓死不接受疯子的挑战。这可把桑德克勒给郁闷得不轻。

  叶子拍拍他:“急什么?等神乐舌吻那件事过去,咱再去约。”

  桑德克勒一想也是。虽然他特别想被周上校追杀,但一点不想跟神乐舌吻。唔,那家伙怎么说也是他前大嫂来着……

  好吧,桑德克勒也是最近才得知这件事的。

  因为他大哥那个脑子有包的傻逼最最心爱的哭包被军部给扣了。雷德曼为了让军部放哭包出来,在家族里搞三搞四。桑德克勒虽然不管事儿,但也被雷德曼给单独叫过去几次。说是那哭包怀了他的孩子,要他帮忙救救嫂子和侄子。因为他跟神乐的关系好,雷德曼想他通过游说神乐,让神乐去请求周陆离放人。

  ……放人?他妈的他放个屁!

  神乐是欠他的?还是欠了那哭包的?为什么她要帮他去游说周上校?脸真大!

  桑德克勒心头火起,当场就把雷德曼给撅了。

  不过现在回想,他还是烦死雷德曼这傻逼。身为一个本应该恪守本分将军规当做终生信仰的军人,居然让一个未成年少女怀孕了?

  是的,哪怕那哭包表现得再成熟,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离联邦规定的二十五岁成年最低线还有六年。雷德曼这傻逼管不住下半身,让一个未成年少女怀孕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这项污点,让他以后的军政仕途到此为止。雷德曼的继承人身份也因为仕途的断绝,被家族否定了。而作为同胞弟弟的他现在被家族赶鸭子上架,成为卡尔家族第二个继承人。

  烦死了!当继承人,他还怎么当兵王?雷德曼这傻叉平常不是看着挺聪明的吗?为什么要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害得他梦想都破灭了!!!

  叶子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只当他挑战不成太沮丧:“唉,等神乐作业写完,你去单挑神乐不是更好?神乐好歹打赢了总悟,赢神乐会比较有成就感吧?”

  桑德克勒颓颓的:“神乐作业还剩多少啊?”

  “我哪知道?”叶子白眼,“反正是足够让她出不了门的程度吧。”

  桑德克勒:“……”

  诚如叶子所说的,神乐这几天诡异的沉默就是在疯狂地赶作业。他妈的周陆离那货疯了,自己睡不着就不让她睡,作业多得她快写吐血了草!

  不过疯狂赶,也写不出来。

  天资有限。

  时不我待。

  欲/生/欲/死。

  腿腿接回来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画门去接的。

  神乐看到它的时候,小白猴儿那叫一个泪眼汪汪。手里抓着个steak啃,跟终于等到失散多年的亲妈似的,飞奔地就扑过来。

  扑到神乐怀里,嘤嘤嘤地哭得可凄惨了。它一边哭一边还小爪爪锤神乐的胸口,叽叽叽地质问她为什么现在才来!跟着周陆离,它虽然吃得好,但是它心梗啊!心梗的结果就是便秘,便秘的滋味有多难受?蹲在马桶上咬碎一口牙,他妈都便不出来。

  你说,就你说,便秘的小动物还是小动物吗!

  腿腿嘤嘤嘤地哭嚎着,委屈啊,痛苦啊,如果不是神乐吓唬它说再哭就要把周陆离给哭醒了,它绝对要现场来一个孟姜女哭倒长城三联。神乐这老母亲还算有点良心,答应了回到学校立即会给它拿点泻药,它才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跟神乐走。

  然而等被抱回了宿舍,腿腿一看到书桌上的牛肉丝,瞬间就抛弃了它的老母亲。牛肉丝好啊!撕得碎味道棒还容易消化,绝对不会便秘。

  腿腿丢下自己的小包袱,扑到牛肉丝上就开始大吃特吃。

  神乐呸了它一口,吃这么多牛肉,它不便秘谁便秘?于是转头很丧地打开了作业,坐下就开始了每日份的痛苦,写作业。

  周陆离这老狗逼他不是人!

  为了报复她一个小可怜居然给她布置这么多的痛苦。神乐一面烦得脑壳儿抓破,一面小声地咒骂周陆离。如果不是怕成绩单落到姓周的手里被他借题发挥,他妈的她就天天晚上不睡觉也要去骚扰,搞死他这个凑表脸的老狗币!

  嘴上正喋喋不休地骂着,神乐前面的窗子就被砸得啪嗒一声轻响。

  有人在外面,拿东西丢她窗户。

  神乐才懒得理会这种无聊的人呢,狰狞着一张小脸整个人陷入狂暴之中。

  窗户又啪嗒一声响。

  腿腿左摇右摆地蹲书桌边,正抱着五香牛肉丝吃得开心。它小耳朵簌簌轻动,瞪着溜圆儿的眼睛扭头就看向窗户。

  窗外一片漆黑,就是那所谓的伸手不见五指。腿腿嚼嚼嚼着,忽然就看到窗户外面一张五颜六色却不掩灿烂笑容的脸。幽幽的蓝眼睛一闪,小猴儿浑身的毛瞬间就炸开。只见它两爪飞快将牛肉丝塞嘴里,叽叽叽叽地就狂叫起来。

  神乐写不出来,更被它吵得发毛,刷地抬头就凶狠地瞪向了腿腿。

  腿腿这时候也不计较老母亲居然敢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它,指着窗外就叽叽叽叽地狂叫。神乐刷地扭头,窗外的那傻逼一脚踩在窗台,一手巴着窗棱,正在往上爬。

  神乐啧了一声,打开了窗。

  “嗨~”链迅速变换了姿势。只见他一条长腿单支着窗棱,另一条腿自然垂下,侧身坐在窗台上一甩刘海,很帅地看着神乐说,“晚上好,我的神乐老婆。月色如此撩人,不知道今天的你看到我英勇战斗的身姿了吗?”

  回答他的,是神乐一双被作业折磨得了无生趣的死鱼眼。

  链一只手扶着脸颊,笑脸僵了僵:“好吧,我就知道老婆你平常功课繁忙。抽不出时间去看我单挑别人也是正常的。我原谅你……”

  神乐:“……哈?”

  “虽然我最后没能赢过风间总悟那傻逼,但这不重要。这并不能阻止我战胜他的信心和决心,我的老婆,你的香吻我绝不会让它落到别的男人嘴上。请相信我情爱的,为了得到老婆你的香吻,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一直挑战他到我赢为止。所以老婆,”他张开胳膊,“如此炙热深情的我,请你奖励我一个热情的吻吧!!!”

  说着,他就热烈地向神乐扑了过来。

  神乐淡定地抬起一条腿,劈叉,再一脚踹中他的脸。

  只见上半身已经进入宿舍,下半身还保持着窗台上凹出来的高难度造型的链身子晃了两晃,然后,向后仰,再垂直地掉下去。

  神乐巴在窗口看了一眼砸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

  被链吓到的小白猴儿腿腿整只猴儿暴躁地在书桌上跳来跳去,硬币大小的爪爪在书页上留下梅花的脚印。只见它叫了半天还不解气,蹲在窗台的最前面,叽叽叽地就开始猴语咒骂吓它一大跳的傻逼链。

  神乐嫌弃地拨开它,愁眉苦脸地伏案继续写作业。

  窗外砸到地上的链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仰头又看了看亮着光的神乐的房间,呵地一声冷笑。以为他链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他看上的人,缠也要缠到死!

  于是他顺了顺脸侧的长发,脚踏着墙壁,刷刷地又一次跳上窗台。

  神乐不用抬头就知道还是他,链这个人果然是专业搞实验的,就是不会那么轻言放弃。所以在他再次强行开窗之时,神乐自己一把揪住这家伙的衣领,把人刷地拉进了宿舍。近日来被作业荼毒得暴躁的眼睛布满血丝,阴恻恻地瞪着他。

  “想怎么死你自己说!”神乐以校园暴力的架势威胁道,“我保证亲手送你去。”

  链被她忽然贴近的脸搞得好特么害羞,头扭到一边去,脸颊浮起诡异的红。他扭扭捏捏地说道:“别,别啊,老婆!我其实很有用的,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你除了会跟踪,一个死不要脸的典型抖M,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链更害羞了:“哎呀,你用过就知道了!”

  神乐眨了眨眼睛,表情那叫一个嫌弃:“你能帮我啥?”

  “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都可以帮你的,你相信我。”链努力睁大了狭长的蓝眼睛,浓密的眼睫毛下面,眼眸不灵不灵地看神乐。

  神乐想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作业。

  于是链也低头看向了她的作业。

  一阵无言的沉默。

  须臾,神乐刷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贼他妈的亮。

  链的笑脸整个就僵硬了。虽然他很想帮她做一点事,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甚至买体力给她让她爱上成人运动都行,但功课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自己做更靠谱?链盯着书桌上被画成鬼画符一样的作业本,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不写作业的学生来军校是干嘛,参与集体摸鱼活动吗?

  “给不给写作业?”神乐看着他。

  链:“这个的话就……”

  “不给写的话,我就……”神乐捏响了自己的手指头,威胁之意爆棚。

  链:“……”

  三十分钟后,链坐在神乐的位置上,神乐抱着腿腿盘腿坐在床上。

  只见他先是把单兵作战系一年级的课程迅速过一遍,拿起笔就开始答题。不得不说大佬就是大佬,链哪怕只是爆破专业的,知识涵盖面却足够应付其他任何专业。神乐就站在他身边看着,非常不能明白为什么他写起来这么轻而易举?

  看他瞥一眼题目就迅速给出答案,神乐的嘴张得老大:“我去!你他妈都不用思考的吗?”

  链一愣:“这还用思考?”

  “不用吗?”神乐觉得不能理解,手在太阳穴的地方点点,“就是思考啊!动脑子啊!”

  “这么简单的东西……”一看神乐变脸,他立马改口,“不是,我是说,老婆你初次接触军事领域的知识,可能还不太适应这类知识体系。”链看着她懵逼的脸,试图说一些好话来安慰她,“很简单的,等你大二再回头看就会发现,理论什么的都非常简单。”

  ……她上辈子读到大学回顾高中题目也没有觉得非常简单,甚至还觉得更难了呢!

  神乐不想暴露自己智商低,于是提问:“那你怎么学的?”

  链很无辜:“就看一遍啊。”

  神乐:“……”

  “哦,不是,”链说,“我是说,看一遍的同时,大脑迅速过滤,提炼,再进行融汇贯通。”

  这一刻,神乐超他妈的想爆粗口。虽然她智商低情商低也不太会做人,但也知道这时候爆粗口会显得自己很恼羞成怒,羡慕嫉妒恨。于是她努力优雅地说:“可你不是学得辅助类专业吗?难道,其实爆破专业也学这些?”

  链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默了一瞬,坚强地点了点头:“其实理论知识都是共通的,尤其是军事理论,只要稍微做一点人性化加工,就很能轻易理解并记忆。我们爆破专业虽然不涉及作战分析和策略制定,但知识嘛,都大差不差,没必要太注意区分哪一科……”

  神乐‘哦’地拖了一个长声,恍然大悟到:“原来是这样的嘛……”

  链龇出一派大白牙。

  “既然这样,那我的作业就都靠你了!”

  神乐难得给了他一张笑脸,把腿腿往旁边一丢,麻溜地下床就开始翻箱倒柜。她们单兵作战系虽然更注重实战,但绝不是没有策略的莽夫冲。所以,在实战的同时,会给出各种各样的作战策略,神乐把堆在角落里的作业都拿出来。

  “除了桌上这些,还有这些这些,就都辛苦你了!”

  链:“……”

  这天晚上,链在神乐的宿舍,奋笔疾书地帮她赶了一整晚的作业。而神乐本人则大字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她的脚边,腿腿那只饭桶猴子也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道是不是周陆离那厮今晚也睡了个好觉的原因,《神乐是个蠢货》这首歌,难得一晚上都没响起过。没了洗脑神曲的折磨,周陆离的‘蠢货’录音倒是每隔一首歌的时间骂一次,但估计这段时间她都听腻了,根本不痛不痒。

  第二天一大早早操的哨声响起,神乐划拉了一把头发,跳下床就往洗漱室冲。

  链趴在书桌上,顶着俩黑眼圈神采奕奕。

  作为一个实验室大佬,链偶尔做起实验会三天三夜不睡觉。不过一夜不睡,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case。神乐的作业他凌晨三点就写完了,一直到五点半,他都是因为他要睁着眼睛去欣赏他老婆豪迈的睡姿。

  看了一晚上,嗯,四舍五入一晚上,他感觉美滋滋。

  爆破专业虽然是辅助类专业,却也是要早操的。

  链等神乐洗漱好才慢悠悠地进了她的洗漱室,做花似的慢吞吞地洗漱干净。等他推门出来,神乐跟腿腿已经跑得不见影儿了。梅拉,李蕴跟艾斯几人看着从神乐房里出来的人,惊得一口将嘴里的牛奶全喷出来。

  梅拉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咳咳咳咳,链,链学长怎么会,在我们宿舍?”

  一晚上没睡的链,依旧优雅如初:“来陪我老婆。”

  梅拉:“……”

  艾斯的精神域渐渐再恢复,人也精神了很多:“安全措施做了吗?”

  李蕴的脸刷地就红了:“……艾斯学长我求你快闭嘴吧。”

  链却一甩长发,脸上的青紫伤痕遮掩不住他浪荡的心扉。他没有回答,反而是给了艾斯梅拉他们一个引人遐想的眼神,然后,优雅地走出了神乐的宿舍。

  梅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无语凝噎。

  “再不快点的话,可能要迟到。”李蕴一口喝完牛奶,起身开门。

  梅拉于是赶紧吃完,迅速跟上。

  今天的神乐是第一个早操到场的人,她站在柳教官的面前,眼睁睁看着柳教官背着手原地走了三圈半,班级里的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到场。所以今天的她,千年等一回地没有被柳教官拉出来狂喷。她站在人群中,兴奋地盯着柳教官,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然而柳教官根本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更别提表扬她了。

  神乐保持着对柳教官的高度关注从开头到结束,柳教官都冷酷无情地无视了她,并没有表扬她的意思。直到最后结束的哨声响起,柳教官才施舍般地赏赐了她一眼。然后丢下一句‘解散’,再背着手,趾高气昂地走了。

  神乐:“……”草!稀罕!

  气哼哼的结束了早操,神乐难得的好心情却在听到梅拉说今天食堂会供应仙女星大草莓而彻底恢复。腿腿从旁边草丛刷地跳上她的肩膀,一人一猴迅速奔向食堂。

  神乐速度快,身材娇小,在人群里穿梭快到不可思议。

  只是等一人一猴冲到食堂,终于买到心爱的肉跟饭后甜点大草莓,找个位置坐下。头顶忽然落下两道阴影来。

  一个神乐认识,是桑德克勒的哥哥雷德曼*卡尔,一个神乐不认识,灰发灰眸的男人。

  两人微笑地看着神乐,说了句:“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神乐看了一眼自己堆满了食物已经没有空间的桌子,眨了眨眼睛拒绝:“没地方了。”

  “啊,不必,我们不吃饭。”那个灰发灰眸的男人笑得温和,“我们只是坐下跟沈小姐说几句话,沈小姐方便吗?”

  神乐嚼着鸡肉,点头:“方便啊。”

  灰发灰眸的男人笑得更温雅:“多谢。”

  神乐压住腿腿抓向最后一块炸鸡肉的爪爪,一人一猴凶狠地对视。雷德曼看着完全找不到记忆里沈乐痕迹的女人,眼神都有片刻恍惚。

  为了楚梦月,他致使未成年少女怀孕的事情爆出来,已经被家族和军部放弃。从来都目下无尘的天才,忽然被打落凡尘,这一刻的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自以为是跟无知愚蠢。失去了光环的雷德曼*卡尔,不过是个自负的年轻男人而已。

  “沈,沈乐?”这是自从再次遇到沈乐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神乐嚼嚼嚼:“嗯,干啥?”

  “你,”他其实知道沈乐失忆了。就是因为失忆,她才对他的事情毫无所觉,也是因为失忆,他才会厚着脸皮来求她帮忙,“你还记得楚梦月吗?”

  “楚梦月?”神乐吞下嘴里的肉,“谁啊?”

  果然不记得了。

  雷德曼与灰发灰眸的男人对视一眼,吐出一口气,“虽然很唐突,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的帮助。”他说,“是这样的……大约在四天前,你是不是飞艇遇袭,在东大洋的一座岛屿里见过一个女孩儿?”

  神乐点了点头:“啊,对,一个跟两个男人玩三人行的女人。”

  雷德曼以及那位优雅男士的脸倏地僵硬了。

  两人瞪着一双眼睛,震惊万分地看向出口惊人的神乐,嘴唇都哆嗦了起来。雷德曼下意识反应是生气,但直面神乐清凌凌没有一丝污垢的眼睛,没升起来的怒火就被一桶冰水刺啦地浇灭了:“你,你说什么?”

  灰眸男人也不可置信:“这位小姐,我警告你说出口的话要慎重。你这样诋毁一个纯洁无辜的少女,就不怕承担法律责任吗!”

  “啊?我没有啊,”神乐又抓了一块肉,“她在那个岛屿里跟两个年轻男人躲三个月。虽然我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躲洞穴里,但那洞穴我进去过了啊。”

  雷德曼的脸刷地就白了:“住在一个洞穴里也不能说明小月就做了什么!”

  “可是那里就一张床,”神乐抓了抓头,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那有个叫什么路易斯的男人,他们俩走哪儿都抱一起,很亲密啊。我听那女的说还有一个男的,不过我走得早,没见过另外一个男的……”

  这下连灰眸男人的脸都白了。

  “你们突然提起这个人干嘛?”神乐嚼嚼嚼,“我记得我们当时要离开岛屿的时候问过那女孩,要不要搭顺风车。那女孩脸很黑,她说她要跟路易斯留在岛上。”

  路易斯确实跟小月一起被军部扣押了,这一点,原军部黑鹰部队成员雷德曼很清楚。并且,他还知道另外一个男的,是沃特家族的继承人。所以神乐此时说得很可能就是事实。雷德曼闭了闭眼,还是无法相信。

  那么单纯无辜的一个女孩儿,真的会像沈乐说的那样不讲究吗?

  “对了,”神乐忽然想起来,“她好像怀孕了。”

  雷德曼艰难地承认:“是的,已经五个月。”

  “怪不得,”神乐点点头,“怪不得她看到生人会那么害怕。你知道吗?我不小心闯进她住的洞穴,她看到我就开始哭,一直哭,一直哭,真的,我就没见过那么能流眼泪的人,她都不怕把泪腺给哭坏吗?”

  灰眸男人冷哼:“肯定是你吓到她了!”

  “我没有啊!”神乐摇头,“我站得离她三米远。她看到我哭,看到库里却不哭。动不动就欲语还休不堪折地看库里,搞的库里也很迷。就很神奇的一个人啊,明明跟库里那个大高个的身板比,我这小身板不是应该更有安全感吗?”

  两人男人顿时很尴尬,雷德曼莫名觉得里子面子都被扒下来,有点抬不起头来。

  “不过你们怎么会认识她?”神乐觉得很神奇,“你们是朋友吗?”

  雷德曼:“……对,很要好的朋友。”

  “哦。”

  “沈小姐,”灰眸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翻腾的情绪压下去,“虽然很冒昧,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希望你能帮我们。”

  神乐虽然混,但还是有一颗利于助人的心的:“啥忙?”

  “就是这位小姐,她被关在军部的地下看守室。”灰眸男人说道,“她现在怀着身孕,身体非常得不舒服。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周上校求个情,放她出来?不管军部跟联邦政府怎么不对付,小月却是无辜的。”

  “什么意思?”她没听懂。

  雷德曼感觉脸皮都要被烧红了:“我们请求你,请你请求周上校放了小月。”

  “是周陆离关的她?”神乐惊讶。不会吧!周陆离那厮还在几千万光年之外的天马星系,他哪有那个时间去抓一个大肚子女人?

  “虽然不是他亲自关押,但也是他下的命令。”

  神乐嗤笑了:“我虽然笨但你也别诓我!”

  “长官又不知道那什么小月的女人在东大洋,又怎么会下命令关押她?”神乐斜了眼睛瞥他们,“虽然我个人很讨厌周陆离,但是说实话,长官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如果他要关押什么人,肯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月就是一个未成年少女,能做什么不好的事?!”雷德曼愤怒,“你该不会嫉妒她,故意在诋毁她吧?”

  “神乐需要嫉妒她?哈哈!笑话!”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桑德克勒从背后拦住神乐的肩膀,一屁股坐在神乐身边,拉着脸就开怼,“雷德曼,我不想骂你傻逼,你能不能别做些让人发笑的傻逼事?”

  “桑德克勒!”

  桑德克勒一口叼住神乐手里的肉,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干啥?”

  “你不要以为代替了我就能得意忘形!”被一直看不起的亲弟弟笑话,雷德曼觉得分外的狼狈,“我在这里做事,你别插手!”

  “神乐是我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插手?”

  雷德曼气得要疯:“小月是你嫂子!”

  “屁!老子认她了吗她就是老子的嫂子?”桑德克勒气死人不偿命,“一个才十九岁还未成年的女人就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几个男人身边,还能让这群傻逼男人为了她冲锋陷阵,不求回报,间谍都做不到她这么圆滑吧?”

  “她什么时候周旋在几个男人身边了?”雷德曼恼羞成怒,“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她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桑德克勒抖着腿,手一指灰眸男人:“如果只是你的,那巴马拉为什么会来?”

  灰眸男人,也就是巴马拉被指得浑身僵硬。

  他看向雷德曼,两人目光一对上,脸上都是一副雷劈中的表情。桑德克勒看着俩人说不出话的模样,只觉得滑稽得不得了:“看吧,就算置身军部地下看守室,她也能让两个天之骄子为她奔波。雷德曼你真的脑子进水了,居然不觉得有问题?”

  “小月她……”

  “你别跟我说单纯,”桑德克勒摆手打断,“真正单纯的人才不会没成年就怀孕,更不会在爷爷发现她之前,偷偷溜走。真正的傻子眼里只有吃,那个女人就是穿得再朴素,也掩饰不住眼神里对金钱地位的野心勃勃。”

  神乐吃完鸡腿吃牛肉,吃完牛肉吃丸子,总觉得桑德克勒这话有点不对。

  “你该不会是在骂我傻逼吧?”

  桑德克勒笑了:“喔唷,你居然听出来了!”

  神乐怒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桑德克勒懒得跟个傻子吵架,抓起一块牛排就塞进了神乐的嘴里。

  巴马拉站起来,脸色非常的难看。

  其实比起雷德曼,他并不是非救楚梦月不可。毕竟他跟楚梦月也就在酒会上见过几次面而已。那时候他觉得这个少女单纯不知事,表情里有着上流名媛没有的纯洁干净,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所以雷德曼来请他帮忙,他没犹豫就答应了。

  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犯了一次蠢。

  丢了人的巴马拉十分羞恼,但自小到大的绅士修养让他做不出甩脸就走的事情。他耐着性子坐着,就看到雷德曼的脸色越来越白,隐隐有种破碎的感觉。

  神乐瞥了眼雷德曼,忽然翻了一对白眼。

  “你知道什么人最讨厌吗?”她捣了捣桑德克勒的胳膊。

  桑德克勒挑眉:“什么人?”

  “那种从出生到成年都活在鲜花中的人。”神乐说。

  “哦?”

  “因为这种人最没用了,”神乐龇出一排白牙,带着恶意地说:“通常这种人的人生只接受成功,不接受失败。他们心灵脆弱,承担不起辱骂和嘲讽。所以,只要有一点点挫折,他们就会破碎,黑化,再然后就自取灭亡。”

  说着,神乐瞥了眼雷德曼。

  桑德克勒这才注意到雷德曼的表情不对。

  事实上,自从家族宣布由他担任继承人之后,雷德曼就一直非常消沉。桑德克勒注意到了,却不以为意。他以己度人,身上没有责任得多轻松啊?还能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完全不能理解雷德曼在消沉什么。现在神乐一说,他有点反应过来。

  “不是吧大哥?”桑德克勒虽然讨厌雷德曼,但这这么说也是他亲大哥,“就为了一个花蝴蝶女人,你至于吗?”

  雷德曼两只手捏得紧紧的,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刷地站起来,冷漠地说道:“既然沈小姐不愿帮忙,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

  丢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巴马拉顺势也站起来,给神乐行了个绅士礼:“抱歉,打扰沈小姐用餐了。”

  神乐嚼嚼嚼:“哦,不打扰。”

  “那么,再见。”

  “再见。”

  等巴马拉的身影聪哥一校食堂消失,神乐才扭头看向桑德克勒:“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求你帮忙啊,你不是听到了?”

  “救什么小月啊?”

  桑德克勒又一口叼走神乐手里的肉,含糊地点头:“对啊。你不是没答应嘛!”

  “当然不答应!”神乐理所当然,“周陆离是我监护人,我可是跟周陆离一伙的!他们脑子进水了吗?居然觉得我会为了陌生人求助去坑我家监护人?脑子有病吧!”

  桑德克勒深以为然:“就是啊!他们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