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欣看着同在她身边的童欢欢, 头一次怀疑自我“我真的给他带去了很多麻烦吗”
童欢欢很实在的点头,道“别的我也不大清楚, 但上次二高的老大林光辉确实去找他的麻烦了,我在后面还听说林光辉在学校里面议论他,说他怎样怎样。”
童欣欣气的两颊鼓起“我去找林光辉问问去”
“我觉得你去了也没多大用处,要是搞得林哥又被他们找麻烦就不好了,他还要开门做生意呢。”童欢欢忙说。
童欣欣脚步停滞, 垂下头,相当丧气。
童欣欣是请假出来的, 她抱着衣服就得赶紧回去, 在班里,童欣欣唉声叹气的,牛玲赶紧问她怎么了。
再三问出来, 牛玲总算是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儿,气冲冲的插着水桶腰“欣欣你就不要去找林北亭了, 之前你给他药的时候还拒绝你呢, 狗咬吕洞宾, 哼”
“你不要这样骂他, 好像是我确实给他造成麻烦了”童欣欣垂着头。
英语课代表王梦然再次路过,听到她们两女口中的林北亭, 眼光一闪,跟着又扭身出去,一脸的讽刺。
这几天林北亭每天的营业额是越发的高昂,每天光是新鲜的五花肉都得买上一百多斤, 两人在店里也是成日忙活着。
自打店面开起来,还有了电冰柜,他们干活起来更是方便,每天傍晚卖完了串串,就把店门一关,在里面洗肉切肉腌肉穿串儿。
腌过的肉放在冰柜里零度保鲜,腌制一晚上刚好十足入味,第二天拿出来直接用方便的很。
只是随着卖串串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准备的时间也越发的长久。
这天,林北亭把手上的五花肉全部切完,外面的天都完全暗了下来,正好他们忙碌了一下午,肚中空空如也。
林北亭便去附近的小店买了小虾米、紫菜和一些其他材料,回来挑一块儿纯瘦肉剁碎,做成肉片儿汤来吃。
这纯属是他自己简制的福鼎肉片汤,之前林北亭在穿越之前看过某个纪录片学下来的。
当时他还在公司发送的小公寓里住着,周末去超市买上三四斤的精瘦肉剁碎、腌制,把吃不完的肉沫放在冰箱冷冻室,工作日前一天晚上放在保鲜室解冻,第二天刚好煮来吃。
肉块嚼劲十足,汤底鲜美,吃到口中肚子里都是暖烘烘的。
林爱国吃的整个人都冒了热汗,被胡椒粉辣的直往外呼气,但他仍是不舍得放下,哈哈喘气,道“你啥时候做饭手艺这么好了啊”
林北亭笑笑道“还可以吧也是学外地人的做法,我准备过段时间再开一家肉片汤的店。”
林爱国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楼上动静变得大了起来,随着一阵走动的声响,夏河跑了下来,苦笑道“你们家做的啥好吃的啊,能不能给我均一小碗儿我儿子馋哭了,哄都哄不住”
“哈哈”林北亭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河唉声叹气的“这娃娃从小都这么贪吃,以后长成个大胖子可咋整啊”
林爱国审美更偏向于传统,他道“能吃是福,胖了好,身体好”
“算了吧,我家亲戚是局里人,天天吃席面,吃出来个三高,人都中风瘫了唉,也不能太胖啊,不是”夏河一脸忧愁。
林北亭把他递过来的小碗盛满,半碗是肉半碗是汤,看的夏河眼睛都瞪的滚圆“乖乖这么多肉这咋好意思啊,就给它嘬两口就行了,盛这么多要惯没影儿的”
“小孩确实不能吃这么瓷实,小碗还是小了些,多了你们吃,当是我给你们晚上添道菜。”林北亭道。
“这咋好意思咧。”夏河憨憨笑着,捧着碗儿走了。
前两天下了连阴雨,搞得整个县城的人都跳过长衫直接穿了外套,林爱国吃这么一顿下来,竟然浑身还见了汗。
林北亭做饭,最后吃的,林爱国饭后也休息一会儿,支着脖子问“你打算咋卖这一碗下来可不便宜,人都买不起啊”
“现在还不着急,等这个店开两年,人们平均收入再涨涨,到时候咱们开是最好。”林北亭也呼噜呼噜吃着香。
听林北亭这话,林爱国算是暂时放心了,他道“明天我得把咱们后山上面种的辣椒地拾掇拾掇,今天晚上咱们加个班,直接把明儿上午要卖的串串准备好。”
“行”林北亭道。
上次林北亭跟林爱国把家后面的菜园地都薅了种成辣椒,他当时拿的种子还剩不少,干脆又在后山开了一片荒地,把辣椒种子全部种了下去。
虽说辣椒好种,但也不能扔下种子十天半个月不管它不是
林北亭心里还在想着,啥时候买个喷壶回去,跟给庄稼上农药似的,给它们一个个儿“身上”都喷点空间水,等地里的这批辣椒收获,他就不用费心思再从空间里偷渡了。
两人一边说闲话,一边准备明天的串串,等到两人工作全部做完,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两人打开店门,兀的在门前发现一对儿蜷着身子坐的小姑娘
看着上身的红格子短袖,林北亭问“张红,你咋在这儿”
张红抬起头,脸上泪痕已经干透了,发现是林北亭她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顾不得怀里的妹妹,一把抱住林北亭的小腿“你们招人吗我很能干的”
这时,半睡半醒的张红妹妹也一脸渴望的看着林爱国。
这一下可把林爱国看的心疼坏了,赶紧把她们姐妹拉回屋里,问“这是咋了”
林北亭给她们倒了两倍热茶,这两天天冷,她们也不知道在店门外面蹲了多久,嘴唇都被冻的发青。
姐妹俩赶紧捧着碗,姐姐张红哆哆嗦嗦的讲了出来。
前面的内容跟夏河跟之前给林北亭讲的差不多,但是细节更多,张红她们的父亲因为重男轻女,把张红送了出去,逼着张红的母亲再生,张红的母亲也是在生产中遭遇事故意外离世。
而张红的养父母原本是不能生育,但张红去了之后没两年他们又怀孕了,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也是为了他们的儿子户口和他们夫妻的工作,又把张红送到了他亲生父亲这边。
张红的父亲也因为张红的到来失去了工作,再加上张红回家没两年母亲的离世更是让张红的父亲天天打骂她是扫把星,他没了工作就只能出去打小工,赚来的钱就去买酒,酒醉了就继续打人。
张红被迫中断学业,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张青也跟她一样,便到处打小工给妹妹赚钱,前几天张红大胆买了锅进了货学林北亭去卖炸火腿肠,没两天却被城管多次警告,导致不能出摊赚钱。
今天,姐妹俩的父亲又一次发酒疯,把姐妹俩堵在墙角毒打,张红给了他一闷棍,拉着妹妹逃了出来。
林爱国听了一身气愤,拉着林北亭就要去找那个畜生理论。
林北亭哭笑不得的拉住过于理想化的林爱国的,道“跟这种人渣有什么好理论的别到时候再把你打了。”
林爱国挥了挥拳头“好歹我之前也是当搬运工的,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不怕”
“问题是理论没用啊,他们作为这边的住户,你说说难道平时不会有街坊邻居看不过来劝告的吗要是稍微有点用处,也不至于这俩姐妹沦落到这个下场。”林北亭道。
张青才上小学,到底是年纪小,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张红则是更加坚强有些,嘴角用力的抿着。
林爱国看见这两个小姑娘,心里揪着疼,这下没办法了“那咋整,就让那畜生逍遥法外”
林北亭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话刚一落下,姐妹俩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他。
林北亭又问“你们平时被你们父亲打骂侮辱,有实体性疮疤吗”
张红默默的掀起后背的衣服,又把张青长袖脱掉,光是隔壁上就跟她一样满是大小伤疤,掀开来看后背,青青紫紫触目惊心,两人后背都是一道道一点点,新伤夹杂着旧伤,看着都疼,这两姐妹竟然一声叫痛都没有。
林爱国心疼的不行,立马就起身,林北亭把他拉下去坐着,又继续问“那你们平时挨打之类,有外人看到吗”
张青弱弱的点头“我们巷子里的基本上都见过。”
“畜生”林爱国少有的失态大骂。
“那如果我说,你们去告他,他会被关进监狱蹲大牢,你们去吗”林北亭继续问。
“去”张青非常果断。
张红则是犹豫了下,跟着道“他是我们父亲,给了我们生命”
林北亭没有多说,只道“你们多想想吧,这件事主要还是要你们自己站出来,否则我们外人怎么努力都没多大作用。”
这个年代的法律并不是很健全,很多案子都处在违法和不违法的边缘,全在人的一语之间,如果他废了多少力气去举报姐妹俩父亲虐童,但是姐妹俩一口咬定那些都只是家庭教育,林北亭是有点办法都没有。
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毕竟这只是在1999年的小县城。
林北亭他们没办法带姐妹俩回去,再加上她们现在的身体状态也不好大费体力的跑回村儿里,于是林北亭便上楼去找了夏河,把事情简单给他讲了一下。
夏河早就一身忿,这会儿听见两小姑娘总算是从那“恶魔”手下逃离出来,拍着胸脯道“放心,今晚就在我家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