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虽然性格软弱,但才智也不差,当然看得出这个计策确实行之有效,但旷日持久,而且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也并不能让刘备退回荆州。
因为刘备已经派出两路大军,安定了外围州郡,就算是军粮不足暂且退兵,但在附近州郡补充以后,随时可以领兵复来,稍微思索以后,就断然否决道:
“此计不可行!我认为拒敌是为了安民,而不是劳民伤财以御敌。此非保全百姓之计。”
连续数日,刘璋和众人商议,没有退敌之计,忽报法正遣人送书至。
法正在西川名气不小,刘璋派他到刘备军中任军议校尉,他和刘备反目成仇以后,一直没有能够顾得上他,心中也有些内疚,也想看看法正信中之意,就把送信的使者叫进来,当场拆看书信。
法正在信中写到:
“昨蒙遣差结好荆州,不意主公左右不得其人,以致如此。今荆州眷念旧情,不忘族谊。主公若得幡然归顺,量不薄待。望三思裁示。”
刘璋性格软弱,大事都拿不定主意,但人都有逆鳞,他最恨的是手下背叛自己,当年张鲁不听调遣,他马上斩杀他的父母家人,前段时间张松连接刘备事发,他毫不犹豫地下令满门抄斩。
现在看信中之意,法正也投靠了刘备,刘璋心中大怒,也不管法正信中说的是否有理,勃然大怒,扯毁其书,大声骂道:
“法正卖主求荣,忘恩背义之贼!”命令手下把送信的使者驱逐出城。
刘璋在盛怒之下,反而变得刚强起来,即时遣妻弟费观,提兵前去助吴懿把守绵竹。
费观一介书生,并无武艺在身,就举保李严一同领兵。
李严的出身并不高,年轻时学文习武,在当地名声不小,被用为郡中吏员,以才干知名。
荆州牧刘表让他到郡中各县任职。曹操进入荆州时,李严正为秭归县令,他不愿意投降曹操,刘备当时也在逃亡之中,于是他弃官而走,投奔刘璋。
李严因为费观的关系,刘璋用他为成都县令,又获得能干的名声。
费观的举荐,李严欣然接受,两人点起三万兵马,准备前往绵竹。
……
……
刘备派出给法正送信的使者,刘璋说是要驱逐出城,但实际上是被成都很多家族的重要人物礼送离城,而且还提供了郑度献计的情报。
刘备驻军雒城,等待张飞和赵云回来以后再进兵成都,给法正送信的使者回报说:
“郑度劝刘璋尽烧野谷并各处仓廪,率巴西之民,避于涪水之西,深沟高垒而不战。”
刘备听说以后,大惊失色,对诸葛亮和法正说道:
“刘璋若用此计,我军危矣!”
法正笑着劝解道:
“主公勿忧。此计虽毒,但刘璋必不能用也。”
诸葛亮也说道:
“主公但请放心,我早有准备,不怕他用此计!我派张飞、赵云收取周边州郡,征调军粮,出榜安民,收买人心,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他现在想用此计,也难竟全功!我军有了稳定的军粮供给,也不怕他坚守不出!”
刘备悲声道:
“我不怕刘季玉坚守不出,但恐百姓流离失所,则吾之过也!”
果然,数天之后,细作从成都传来消息,刘璋不肯迁动百姓,不从郑度之言。
刘备听说以后,方始宽心。
数日以后,张飞顺利收取数郡,安民已毕,领兵回到雒城,诸葛亮向刘备献计道:
“翼德已经回兵,探马回报子龙收取州郡也非常顺利,不日也可以回到雒城,主公可先进兵取绵竹。如果攻破绵竹,则成都易取矣。”
正在商议之时,忽流星马急报,言孟达、霍峻守葭萌关,被东川张鲁遣马超与杨柏、马岱领兵攻打甚急,救迟则关隘休矣。
刘备大惊失色,如果葭萌关丢失,张鲁就可以长驱直入,刘备军两面受敌,不要说攻取成都,能否立足都成问题!
诸葛亮仔细看了军报,他并不知马超要归顺刘备之事,就对刘备说道:
“马超英勇,须是张、赵二将,方可与敌。”
刘备想起马超曾经要求归顺之事,但他交给庞统全权处理,后来在没有下文,庞统身亡以后,这事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着还有马谡在辅助马超,应该没有变故,马超进攻葭萌关,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先派人守住葭萌关是当务之急,就对诸葛亮说道:
“子龙引兵在外未回,翼德已在此,军师可急遣他前往葭萌关驻守。”
诸葛亮对张飞是否听从自己的调遣,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不想让张飞弄得下不了台,就对刘备说道:
“主公暂且不要说话,看我用计激之。”
张飞听说刘备请他商议军情,是因为马超攻打葭萌关,他也久闻马超大名,想要与马超一战,进来以后,就大声向刘备请命道:
“大哥,我要往葭萌关与马超一战!”
刘备板着脸说道:
“翼德休得无礼,且听军师安排!”
诸葛亮却对张飞的话语置之不理,反而向刘备请示道:
“主公,今马超侵犯关隘,他武艺高强,无人可敌;除非往荆州取关云长来,方可与敌。”
张飞对诸葛亮吹捧关羽已经习惯了,他也不好说自己比二哥关羽的武功厉害,只是非常不满的反问道:
“军师何故小觑吾!吾曾独拒曹操百万之兵,岂愁马超一匹夫乎!”
诸葛亮一听张飞上道了,马上说道:
“张将军当年拒水断桥,此因曹操不知虚实耳;若知虚实,将军岂得无事?今马超之勇,天下皆知,渭桥六战,杀得曹操割须弃袍,几乎丧命,非等闲之比。关将军且未必可胜。”
张飞心里明白,就武艺而论,自己并不输与二哥关羽,诸葛亮这是激将之法,偏偏他还愿意正这个计,就假装气呼呼说道:
“只要大哥让我去,如果胜不得马超,甘当军令!”
诸葛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张飞如果能够成功,自然最好,也少不了他的谋划之功,如果失败,只是张飞的过错,有了张飞的把柄,以后使用起来了,就要顺手多了!
马谡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