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拿开他的手,“陵寒,这事你别管,由我來处理就好了。”说着,她把陵寒往紫凤身边推了一下,要他去紫凤那边稳住紫凤的心情。
转而又走到冷三少面前,表情不似刚才温柔,变得坚毅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劝说你,也不是在求你什么,刚才的话只是告诉你一些客观事实而已。至于这个骨髓就由不得你,你不捐也得捐,捐也得捐!”说话间,冷溪眼里折射出一抹坚毅的光芒。
“你!”冷三少朝冷溪怒冲了一下,咬牙切齿,却被冷苏烟及时上前來拉住了,“哥,你别冲动。”
刚才跪着的何泉这个时候也站起來,挡在冷三少面前说道,“溪儿说得对,这个骨髓你必须捐!”说得不容置喙。
陵寒扶着仍然有些气结的紫凤,皱着眉头看着冷溪,其实他明白冷溪的心情,她是担心他的安危担心得太着急了,纵使他无所谓,但冷溪却不容许出半点差错。
“楼叔,把他绑起來。”冷溪转眼对楼叔说道,表情严肃眼神略带着严冷。
她说过只要能救陵寒,她什么都愿意做!而现在有方法救陵寒了,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
只要能救陵寒,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别说强硬的将冷三少绑起來了,就是亲自把冷三少打晕她现在都能干得出來。
听言,楼叔二话不说大步朝冷三少走。
“你别过來!别碰我!你们好大胆子……”冷三少激动欲向后退,却被冷苏烟抓住了手腕,冷三少一记狠眼狠狠的瞪过來,刚要怒骂,楼叔一下子扣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拧便将他的手臂控制在背后,将他制服起來。
“放开我,放开!”冷三少不服气,在楼叔的控制下大力的挣扎,但就是挣不开。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个时候门被打开,白奕承走进來,带着戏谑的看向冷三少,“有我们在,天涯海角都沒有你的容身之处,又何必挣扎徒增伤悲呢。”就算冷溪不抓他,他白奕承也准备把冷三少给绑起來,送到薛庭的手术台上!这一次手术他非做不可,沒有他冷三少选择的余地。
“就是,我哥说得对,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你捉回來。”白晓优从白奕承后面冒出來,扬着下巴指了一下冷三少道。
原本还在胡乱挣扎的冷三少听见声音抬头,看到白晓优那张略带调皮气哼哼的脸,他刚才愤怒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收敛,凝华了,眼里的颤抖慢慢消融下去,定定的看着白晓优。他好像好久都沒有看到她了,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他的心会不自觉的感到一种归属感,不自觉平静许多,还有,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好想好想看她的脸。
“你……你……你看着我干嘛。”白晓优被他那目光看得不自在,有点不知所措的指了指他。
冷三少却沒有说话,刚才愤怒的表情变得有些伤怀的气息,只是盯着她看着,也放弃了挣扎。
“楼叔,把他绑起來关到屋子里去,除了每日三餐给他吃饱,其余哪都不许他去。”冷溪现在沒心情去观察冷三少的表情,见楼叔成功制住了他,她吩咐道。
楼叔不疑有他,按着他的臂膀把他往客房带。这会儿冷三少好像忘记了挣扎,他的一双眸子一直盯在白晓优身上,直到楼叔带着他转弯,他才不得不收回视线,“这么粗鲁干嘛,我自己会走。”他在楼叔钳制下耸了一下肩,恨恨的瞥了他一眼,自己走进了客房里面。
见冷三少安静的进去了,屋子里面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何泉眼神讪讪的有些愧疚的朝紫凤看去,好似是在看她的脸色。
紫凤却是什么都沒说,在陵寒的搀扶下走回到沙发上坐下。何泉观察着她,有些惶惶的跟了上去,“紫凤关于……”
“什么都别说了,过去的恩怨我不想再提。”还不等何泉说话,紫凤直接掐断她。
何泉垂下头,“你还在怪我吗?”
“对你我沒什么好说的。以前何止怪你,甚至是恨你!”紫凤声音带着冰冷的说道。
何泉愧疚的垂下头,知道自己的罪孽。
“可恨又怎么样呢,对你造不成半点伤害,伤害的只是我自己和我身边的人,拿你的错误來惩罚我自己,惩罚我身边最亲近的人罢了。”却听得紫凤继续说道,“我们两之间不过就是一个陵云天,想想如果不爱他的话也沒有什么伤害,至少我的孩子还是跟着我。所以现在那一切恩怨对我來说什么都不是了,我也沒必要恨你。”
何泉有些激动的抬头看她,紫凤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愿意接受,但不得不承受和感激这个事实,“现在想想,要不是你当初和陵云天犯下错误生了冷三少,恐怕陵寒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上天安排如此,缘和劫谁能分得清楚呢。”从紫凤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对于过去的一切她已经看平淡了,不再怨恨也不再执着在一个人身上。
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伤心欲绝而忽略了身边在乎自己的人呢。
他不在乎你,就算你把心掏出來给他看,又有什么用,换來的只不过是他冰冷无情的转身。在乎你的人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无论你任性也好,发脾气也好,他从來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既然得不到爱的,那为何要伤害爱你的人。经过这些年來的恩恩怨怨,紫凤也看透了,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陵云天就当是她爱错了,而小楼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她不能辜负他,既然下辈子注定走在一起,那么就全心全意的在一起。她不想再去为了陵云天的事情困扰自己也让小楼为她担心。
听到紫凤释怀的话,何泉难以忍住感动,眼里蒙上雾气看向紫凤,“谢谢你,紫凤,谢谢你,你真的很好……”
紫凤摆摆手,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末了,何泉和冷苏烟被安排到了杜绍熙那边的屋子跟薛庭一个房子住下。
而白奕承和白晓优还在陵家跟他们唠嗑。白晓优的话最多,谈天论地跨海跨大西洋都能扯到一起。
“我说杜绍熙这个家伙真的太欠**了,你知道昨天他跟我说什么吗?他竟然说要出院,我嘞个擦,我真是服了他了,大腿中枪差点穿透了骨头,现在就一瘸子,他居然还想着出院。呵呵,真是笑死我了。”白晓优边吃着陵凌的薯片,边瞪大眼睛说得好像笑话一样。
“那他怎么沒出院?”冷溪问了一句。
“笑话,我能让他出院吗?”白晓优一扬手,很大气。
“那你怎么说服他的?”冷溪继续问。
“这还不简单,我一个霹雳掌就敲晕了他。”白晓优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劈掌的姿势,很大气。可是说完自己心里都沒底了,额,其实她沒有那么厉害能敲晕杜绍熙啦,只是,只是她答应了杜绍熙一个要求作为他不出院的交换而已。
至于是什么要求,她不好意思说啦,杜绍熙就是个大混球,都受伤了还想着想着那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额……
白晓优说完,把冷溪逗得笑了一下,在场的人也含着笑,忍着沒笑出來。其实白晓优是在欲盖弥彰,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额,你们笑什么,我又沒说错话。”白晓优眨眨眼,很无辜。
“溪儿,我不喜欢家里关着一个外人。”正在大家谈笑期间,陵寒的话突然响起,跟他们的话題却是有些不着边际。
冷溪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下來,回头看陵寒,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指冷三少吧。他不喜欢她这样做,不喜欢强求冷三少给他骨髓,好像是在求别人,有失他的尊严。这些冷溪都明白,可是,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尊严,冷溪更加渴望的是陵寒能好好活着,只要他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陵寒,我……”
“寒儿啊,有些事情就不要较劲了,我觉得冷溪做得对,沒什么不妥的,这些事就交给她去办吧,你就别操心了。”冷溪正要解释,紫凤突然朝陵寒说道,却是同意冷溪的做法,她作为一个母亲,最渴望的当然也是陵寒能好好活着。
陵寒眉宇紧促了一下,别过头不再说什么。
冷溪朝陵寒干笑了一下,有些讨好的看着他,“别板着个脸嘛,都有皱纹了,嗯?”她轻轻的拧了拧他的脸颊,陵寒瞥了她一眼,沒说什么。
冷溪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沉寂了半秒,转头对白晓优说,“晓优,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哦,哦……”白晓优眼神瞟了瞟,站起身來跟她一起去了。
洗手间内,冷溪根本沒有去上厕所而是在镜子旁边瞪着她。
“溪儿,你有话对我说?”白晓优进來悄悄关好了门。
冷溪叹了一口气转过神來,“晓优,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别跟我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我去办。”白晓优拍了一下冷溪的肩膀,说得很随意。
“我想你去劝劝冷三少,让他别在抗拒了。心甘情愿的接受手术好吗?”
“啊?我去啊,他会听我的话吗?”白晓优惊讶。
冷溪认真的点点头,“会的。”她看得出來冷三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