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鼎鸿和方延明也没有在乎这几人,这时正好小二送菜,所以三人就揭过这一话题。
等到菜全部上齐,孙鼎鸿却没有什么食欲,懒洋洋的夹一筷子菜,慢慢放到嘴里嚼,双颊一鼓一鼓。
兰汐和方延明对视一眼,知道孙鼎鸿肯定有些心事,不然也不会主动约着两人吃饭。
兰汐一边吃饭,一边无意说道,“孙贤弟最近在翰林上值可否顺心?”
孙鼎鸿听到这话,手中的筷子猛地放下,一张脸能皱成一个包子。
“常兄,你是不知道,这翰林院也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尤其那两位侍讲学士,明面上都不对付,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找我又不能拒绝。”
兰汐听到后看了方延明一眼,两人同在翰林院任职,没想到方延明也紧皱眉头,随后才开口,
“两位侍讲学士要拉拢孙大人,自然对孙贤弟多加照顾,不过这明显让孙贤弟更快烦恼。
不过翰林院最近确实有些乱,若不是上面还有刘大学士压着,这两人估计都要打起来。”
孙鼎鸿的祖父乃是户部左侍郎,这个位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自然很多人拉拢和讨好。
孙鼎鸿则一肚子苦水,“他们要拉拢祖父,直接找我祖父就好,何必烦我,每日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了。”
孙鼎鸿也知道这话不可能,不过他也是被烦的不行,而且又不能拒绝。
旁边的方延明轻笑一声,“孙贤弟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没看到很多人都羡慕你能得到两位侍讲学士的青眼,就连为兄也是羡慕的紧。”
孙鼎鸿直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方兄还在笑话我,我可羡慕方兄在翰林院能有个清净之地,专心学习。”
毕竟翰林院里的藏书极为丰富,当初孙鼎鸿考入翰林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如此,没想到现在整日面对上头领导的明争暗斗,还很倒霉的殃及自己。
兰汐倒没有插话,让这两人说出来发泄一番也好,也就三人关系好,不然还以为孙鼎鸿在显摆。
孙鼎鸿因为年纪小,性格也有些单纯,至于方延明,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如明镜。
“那你祖父怎么说?”兰汐抬头问道。
孙鼎鸿一听这话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祖父说这都是官场常态,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且还不能加入任何一方。”
得了,看样子老爷子这是在考验孙鼎鸿,不过进入官场,总要多几个心眼,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兰汐眼睛一转,“你平常不如多去刘大学士面前转转,有什么问题,或者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去帮忙的地方。”
既然那两位还顾忌着孙鼎鸿背后的祖父,而且其祖父还让他自己想办法,不过也没有说不能借他的势。
如果孙鼎鸿出身平常,自然不能越过侍讲去找上面的大领导,不过他背后不还有其祖父,若是一般人也能卖孙大人一个面子,而且孙鼎鸿这也表明自己不想掺和进翰林院的派系之争,这也是刘大学士乐意看到的。
总之,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孙鼎鸿听到后,眼睛一亮,“可以,我到时候试试。”
随后将眼睛放到方延明身上,
方延明乐呵一笑,“我就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透明人。”
因为方延明知道这个法子并不适合自己,谁让自己在朝没什么背景,还是老老实实苟起来,多干点活就多干点。
孙鼎鸿也没有失落,烦心事去了些,顿时胃口大开,对着眼前的饭菜大快朵颐,还照顾兰汐和方延明快点吃。
“你们尝尝,这道酱香排骨还不错,不但鲜嫩多汁,而且酱香浓郁,一会我再打包一份给我娘带回去。”
孙鼎鸿性格就是如此,有时候带有些小孩子脾气,不过却不会惹人烦。
一顿饭吃的三人很舒坦,等到吃完,外面已经黑了。
兰汐没有让两人送,反而踱步回了家,这里距离家不过两刻钟的脚程,兰汐不急不慢的回去。
等到了家,刘翠娥和常二海正坐在客厅喝茶,常灵儿坐在一旁拿着纸笔在写些什么。
兰汐走进一看,原来在写今日的采买和花销,每一笔都写的很清楚。
如今常灵儿已经十岁,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有些形了。
兰汐笑道,“灵儿这是要做咱们家的大管家了。”
刘翠娥摆摆手,“索性没什么事,让灵儿记记账,不过京城的物价可真高啊,一斗米竟然要一两银子,比庆元县足足高了一倍,更不用说其他物价。”
一开始,刘翠娥还以为薛氏骗自己,后来自己也去米铺打听了,才知道这个物价是正常。
兰汐倒没说什么,京城的物价偏高也正常,“咱家不是还有一个庄子,娘若是嫌京城物价高,不如以后让那些租户直接交粮,而且还能在庄子里种些蔬菜。”
刘翠娥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到时候自家也不用这么多支出,这段时间他们家的钱只出不进,
家里又只有兰汐一个人挣钱,她的心里也有些焦急,毕竟不能坐吃山空,她最近还和孩他爹商量,是不是要做些事。
可是孩他爹说,如今她儿子大小也是个官了,如果他们在出去打零工,对他儿子也有影响,他儿子的名声也不好听。
刘翠娥仔细一想也是。
随后刘翠娥想到什么,问道,“大儿子,这过年过节,是不是还要给其他人家送礼?我也是听薛嫂子说的。”
之前薛氏也在官宦之家做下人,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兰汐微微一愣,想着,现在不过十月,离过年还远,而且今年中秋节,他刚刚入职,刘翠娥也刚来,什么事情都不熟悉,兰汐也只给孙鼎鸿和方延明两家送过节礼。
不过今年估计要多几家,“娘,到时候我给你份名单,让薛大娘去采买,到时候你再安排身边的人送去就好。”
刘翠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哪像他们村里,过年过节直接带着礼过去,不像这里,哪家送多少礼,哪家要比另一家要少一点,哪家送礼还有什么忌讳。
刘翠娥当初听到薛嫂子说完,脑袋都快炸了,这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