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水灾横扫扬州城那天已经过去整整半个了。
十五天以来,大半个明朝都笼罩在乌云暴雨之下,水位一升再升,包括扬州城在内的好几个地方的房屋,良田都被水泡得够呛!百姓们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要么被水淹死,要么饿死,整个大明闹得是人心惶惶,百姓们真是苦不堪言!
朝廷虽然一直在想办法,但是想出来的办法大多数都是杯水车薪,也就是燕王朱棣的办法还有效一些,但是也基本上主要供往灾情最为严重的扬州城了!
应天府,皇宫内。
早朝刚开始。
朱元璋高坐于龙椅之上,满脸的疲态,无精打采地样子,但是却一点儿没有退朝的意思。
这场覆盖了几乎整个大明朝的暴雨,让朱元璋日夜焦虑。每当朱元璋想起来那些受灾的百姓,朱元璋的心里就有倒不尽的苦水一样。因为灾情严重,今年的粮食产量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烦心事一件连着一件,朱元璋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不少。
朱元璋勉强打起精神,示意宦官让群臣启奏。只听见太子站台上,扯着嗓子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殿下的百官相互一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上官云梦走了出来,说道:
“启禀陛下,臣,有奏!”
朱元璋抬眼,一看是上官云梦,虽然有点儿心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说!”
“陛下,这几天在京都,传起一曲童谣,京城里面的孩子们都会唱,不知道陛下可有耳闻?”
“童谣?”
这几天朱元璋天天看这些奏折就看到深夜,哪有什么心思去顾什么民谣,所以,朱元璋不好气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民谣,有什么好听的?银远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本以为上官云云梦会就此打住,谁知上官云梦竟然不依不饶得说起这个童谣来,“陛下,童谣的内容陛下不妨一听,说着,上官云梦就在大殿上背诵起这个童谣来——
大雨不停因何起?
大水东向扬城西。
大雨若停起因何?
贤者当朝自停息!
......”
“上官云梦,你好大的胆子!”
没等上官云梦说完,殿下的武将立马站身出来,呵斥上官云梦!
能站这奉天殿下的都是人中之精英,听到这样的童谣,一个个立马脸色大变,好像大难临头一般。就算是一向沉稳的宰相胡惟庸,这时候也不能淡定了。
“贤者当朝自停息!”
这可不像童谣里面的话,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到底是谁,群臣们谁也说不上来,怕就怕朱元璋一个不高兴,来个无差别的砍头!
“贤者当朝”,大雨才能停息,这不就是说当朝的朱元璋并非贤者吗?大明立国不到十年,这样的民谣实在是居心叵测啊!
很明显,这首民谣直至朱元璋,虽然朱元璋是个武夫出身,但是这种水平的打油诗,朱元璋还是能听懂的!
只见朱元璋阴沉着脸,两眼中的凶光就像镰刀一样勾住上官云梦的眼睛,说道:“这个童谣,是从哪儿传起来的?”
本来这连绵不断的大雨已经够让朱元璋烦心的了,现在又来这么有一首童谣,朱元璋不生气才怪!要紧的是,几个孩童是不可能写出这样的童谣的,这童谣,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故意散布谣言!
上官云梦跟着朱元璋十几年了,自然能够读出朱元璋话里面的怒气,上官云梦不敢迟疑,应声回答:“回陛下,这件事臣已经派人查过了,但是童谣在孩童只见口口相传,无法溯源啊!”
“不过,臣能肯定,散布童谣的必定是心怀不轨之人,要是这大雨还不停,恐怕真的会引起民变啊!”
上官云梦说完,百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大雨再不停,大明的民心真的会乱!
“朝廷毕竟是国家的权利机关,如果跟一些孩子置气的话,也有些贻笑大方。”
“但是,毕竟这童谣已经涉政了,不能不管啊!”
“那能怎么办?把孩子们抓起来?我大明朝廷的脸面何在?”
“唉,谁也不怪,就怪这暴雨,要是雨能停就好了!”
“唉......要让雨停,谈何容易啊?”
百官们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办法。
这时候,胡惟庸和刘伯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摇头表示没什么办法!
其实,大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了,各地洪涝灾害严重,要是有办法,他们早就使了,哪儿还用朱元璋这样问!比起朝廷,百姓当中乱起来就更荒唐了,各家各户纷纷在门头上挂上红布,可是把这跳大神的给高兴坏了!
所以,当今之计,只有雨停才是唯一的办法,只有雨停才能解救困苦的百姓!
但是,怎么才能让雨停呢?
众人都没有了办法。
朱元璋再龙椅上面抓耳挠腮,就像个猴子一样,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什么皇帝颜面了,朱元璋怎么也想不到,开国没有十年,就有这么大的难题碰上自己。现在的朱元璋,除了等待停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不停地折磨着朱元璋,令他异常的难受!
“户部,这大雨还要多久?”朱元璋不耐烦地问道。
户部侍郎闻言,赶紧上前,打着哈欠回答道:“回......回陛下,户部预测,大雨至少还要持续......持续半个月!”
因为怕死,户部还不敢说实话。
“半个月?这.....”听到这个消息,朱元璋更加生气了,气得想杀人,但是理智告诉朱元璋这不是户部的责任,朱元璋还是忍住了!
但是,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断啊!这暴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了,要是再有半月个,只怕扬州城都要被水淹了。光是半月就引发了童谣的传颂,要是再有半个月的话......
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朱元璋拖着一身的疲态在龙椅前面走来走去,非常不安的样子。百官们心里看得着急,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云梦又说话了,“陛下,臣还有话要说!不仅仅是这个童谣,还有一则消息在民间广为传颂!”
“什么消息?”朱元璋问道。
上官云梦眼中的寒光再次闪过,说道:“启禀陛下,百姓们都说,燕王殿下将在六月十二日的午时进行祭天仪式,祈求苍天停雨,因为燕王的名声,百姓们都对这个消息笃信不疑,都等着六月二十日这天呢!”
“可是......可是户部都说了,这个雨还要下半个月呢!燕王这个时候......唉,要是这雨不停的话!”
“臣也附议!”
吏部侍郎王敖也站身出来,说道:“陛下,燕王殿下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一些过分了!百姓们因为相信燕王殿下才选择等待,但是现在雨还有半月个才听,到了六月二十日的时候,燕王殿下毁掉的将不仅仅是燕王自己,更是朝廷百官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更何况,还有童谣在先,如果燕王殿下真的举办祭天仪式的话......”
“臣也附议,臣以为燕王殿下这次的做法是非常不妥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杨林奉也站出来说道。
“臣还听说,燕王殿下妄言雨若不停,燕王殿下将以身殉国,如此儿戏的说辞,实在是有损我大明国体!要是雨真的没停的话,臣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