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苍月公主伫立在原地,目视着朱棣等人消失在视线里。过了好久,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转身,若有所思的说一句:“殿下,一定要全身而归啊!”
其实,战局发展到这个阶段,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让朱棣自己去的,只是苍月公主知道,朱棣就是那种一旦做出了决定,肯定就是没有人跟随意更改的人。
所以,从朱棣说出来这个决定,到朱棣集合将士们踏上征途,苍月公主一句劝谏的话都没说,只是像平常人家的姑娘等待自己的夫君一样,安静的等待着。
朱棣离开了,那么她就要在这里,代替朱棣,去做督战的事情,只有她在,将士们才能知道,战斗还在继续当中。所有的将士才能,更加努力而疯狂的战斗!
只有这里的杀戮越多,天方国大军的伤亡越是惨痛,稍后朱棣的压力才能更少。
这,大概就是苍月公主目前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
就这样,苍月公主走到了要塞最顶端的位置,坐到了朱棣刚刚的石椅子上面,看着下面那些好像是人间炼狱一样的画面,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但是随即,就看到她咬紧了牙关,说道:“将军,还是辛苦你一些,让我们的将士不要吝啬,......让这些敌寇们,最好,都死在这里!”
终于,在死了无数天方国的将士之后,天方国的大军终于是有人冲到了要塞的城墙,开始竖起来他们那已经是沾满了血迹的云梯,朝着要塞的顶端爬上来。
而后,要塞城墙上那隐藏的刀锋,随即启动。还有那浇着火油的石头,瞬间就是朝着下面扔了过去,那巨大的石头,滚烫的火油,直接就让那些好不容易爬上城墙来的天方国将士,哀嚎遍野,那鲜红的血迹,再次洒满城墙。
原本漆黑冰冷的城墙,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色,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在那要塞的最下方,那些尸首堆的满地都是,一层叠着一层,那腥臭的天方国将士们的血迹,弥漫整个要塞,稍微一闻,就让人不停的作呕。
大明的将士们,从来么有见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
到这里,大明,终于是使用出来了他们所有的准备,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有天方国的将士能爬上要塞的城墙的话,那么剩下的,也不过就是真刀真枪的拼杀了!
不过,不管是张玉,还是朱棣,他们都知道,清楚的知道,就算敌人真的能爬到要塞的顶端,结果恐怕也不能发生什么变化了。
因为这时候,就算是不考虑士气和伤亡的问题,天方国大军此时原本的数量优势也已经坦然无存,一对一的伤亡,恐怕也只能是无辜送人头了!
更不用说,大明这边儿还是士气高昂,以逸待劳的等着天方国的将士们杀将上来。这样的战局,大明就是派孩子兵上来,恐怕也不见得就会输!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敌军还能坚持多久,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彻底的绝望,才能认清现在这个现实,最后无奈的选择退兵。
张玉站在上方,看着一个个的就像是蚂蚁一样的将士们不断的向上爬这,在刀锋和火油的交叉攻击之下,不断的掉落,他的眼眸也是深深的一眯。
而后,他又转头过来,看了一眼此时面色发白,但是却异常倔强的瞪大眼睛看着这绞肉场的苍月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而就大吼一声,说道:“快,加快速度,快点儿扔火油,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些贼蛮登上要塞!”
随着张玉的话音落下,这城墙上的战斗真是越发的惨烈了起来,连下方的惨叫声音,都开始多了起来。
苍月公主见状,抬起头来颇有深意的看了张玉一眼,转而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张玉将军,月儿替殿下谢过将军了!”
张玉闻言,连忙就说道:“太子妃言过了,为大明奋勇杀敌是末将对殿下尽忠的职责所在!殿下信任末将,才会让太子妃登临此地,不管发生任何情况,末将都是绝对不会让太子妃遇到任何的危险的,末将一定不负殿下的信任。”
苍月公主闻声,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有张玉将军辅佐,是殿下的幸运......殿下素来都是待人以诚,从来不会奢求任何人对他有所回报,只是月儿知道,殿下信任的人,都是我大明的铁血男儿,受人恩情都是涌泉相伴,君贤臣良,这难道不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吗?”
张玉闻言,直接躬身就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殿下信任末将,给末将今日之地位,末将一定为殿下粉身碎骨,护卫我大明江山,绝无二言!”
闻声,苍月公主轻轻的一笑,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朱棣不能说,但是苍月公主作为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女流之辈,适当的帮张玉所能一些话,做一些事情,都是可以的。
其实,苍月公主是一个非常有头脑,非常有智慧的人,也就是现在因为朱棣是太子,包容了她的一些才华,不然,依照她统御人才的能力,成为中华历史上的第二个女帝也是有可能的!
人言,爱,就是为了另一半,甘心委屈自己,甘心做另一半的绿叶,愿意收敛一切的野心,愿意为了对方付出一切......苍月公主对朱棣,就是如此!
这时,苍月公主的眼眸忽然就是一动,说道:“将军,敌寇异动,他们是不是......要退却了?”
......
远处,天方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此时的德里昂,真是前所未有的委屈啊,他的脸色已经扭曲到了不能在扭曲的地步,简直比看到蟑螂蜈蚣之类的东西还要吓人!
只见他咬牙切齿,全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不止。双眼之中充满了狠厉不甘的神色,甚至还有一丝隐藏的惊恐和担忧......
德里昂,就处在那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