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啊!”
看着萧昊然这个老头支支吾吾的样子,朱棣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未曾想到,就在刚刚,臣又接到了一封来自江南的消息,只是这次的消息不是什么举报信,而是......”
说着,萧昊然又一次的看向了朱棣,脸上的表情复杂了起来,说道:“而是说新任的苏州齐海在家中暴毙的消息。”
“什么?”
朱棣听到倪金的话,双眼猛的就是一瞪,他直勾勾的瞪着倪金,说道:“你说谁暴毙了?”
“齐海?是那个齐海?”
倪金点了点头,说道:“回禀陛下,就是之前陛下钦点,任命为苏州知府的齐海,暴毙而亡!”
说着,朱棣双手忽然就握紧了起来,一双眸眼顿时充满了冰冷的神色,皱着眉头,低声的问道:“为什么暴毙?谁干的!”
“按照江南布政使司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得了急病,不治而亡。”
“急病?”
朱棣咬着牙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一个绝好的理由啊!真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啊!朕记得齐海离京的时候,那
身体好的不知道能吃下几万米饭,还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现在竟然给朕来了个急病而亡。真是好手段啊!”
倪金和萧昊然此时听到朱棣这低沉的声音都不敢说话。对于江南的事情,倪金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他自然也是知道这齐海其
实就是朱棣插进江南的一根试探深浅的针,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江南的财政情况。
可是,倪金怎么都没有料到的是,竟然敢有人明目张胆的跟朱棣作对,直接就把齐海给弄死了!倪金深知齐海对朱棣的重要性
,所以刚收到这个消息,就马上过来禀报了朱棣。
朱棣抿着嘴,手指敲着桌子,忽然抬起头来,说道:“那一份匿名信和齐海的笔迹可做过对比?”
“已经比照过了。”
“如何?”
倪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朱棣听到倪金的话,眉头不由的就是一挑,手指敲着书案的动作都是不由得一停。他抬起头来看向倪金,说道:“确定?”
倪金从怀中拿出了两张纸,恭敬的递到了朱棣的书案上,说道:“陛下,左边儿的这一张纸张是来自江南的匿名信笔迹,右边儿
是齐海的笔迹;左边儿笔力炯劲,运笔刚毅果断,右边儿笔力柔和,如家常闲说;可以确定定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朱棣把两张纸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仔细的比对了两张纸上的笔迹,眉头不由得就再次的皱了起来。看着这风格截然不同的两张
纸,朱棣知道倪金的判断应该就是对的,这确实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过,这就更让朱棣疑惑了起来。
齐海暴毙,朱棣才不会相信是因为什么原因暴毙的,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被江南的那些家伙察觉了,为防止事情败露,
他们就直接对齐海动了杀心,做了杀人灭口的事情。
原本朱棣认为是齐海写了这一封匿名信,才导致他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了。可是看着这笔迹,好像这情况并不像是朱棣想的那么
简单。
那匿名信,既然不是齐海写的,又是谁些的呢?齐海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
此时的朱棣,脑海之中就好像是有无数的杂乱线团一样,这些线团彼此纠缠在一起,让朱棣不能找出其中的端倪,不能捋清头
绪。
只见他手指轻轻的磕在书案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就好像是像木头敲打在朱棣的心头上一样,让倪金也罢,萧昊然也罢,心头猛
地就是一紧。
沉默了片刻,朱棣才是再次的抬起头来,看向了萧昊然,说道:“大理院要如何处理此事呢?”
萧昊然连忙说道:“回禀陛下,按照臣之前和倪金大人商量的那样,大理院会派出专门的调查团,入驻江南,进行详细周密的调
查,务必调查个水落石出。但是,现在发生了朝廷官员离奇死亡的事情,大理院就会按照流程把两个案子合并作一个,进行专
门的调查!”
说着,朱棣又看向了倪金,说道:“吏部以为如何?”
倪金说道:“江南距离应天府不算远,但是吏部事务繁忙,近来又有鞑靼这边儿的归降官员任命事宜,实在是不能脱身。眼下最
稳妥的办法就是吏部派出专员和大理院把两件事情合并一处,一同前往江南调查取证!”
“只是......”
倪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只是,陛下,臣担心,大理院的这次调查,未必会有大的收效。”
朱棣闻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数年的经营,江南官场早就是铁板一块儿,而且他们既然敢做出这
样的事情,恐怕早就是有了多年的准备,未必就没有在朝廷之中备下了后路,这事儿......我看悬啊!”
“但是就算是再难,也要去做!”
朱棣说着,眼中寒光陡然就是一闪,冷冷的说道:“忠臣被杀,要是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要是朝廷就这么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那会是让人何等的寒心?更别说什么后续的事情了,只会让那些家伙更加的张狂,等今后......陷害忠良的事情不在少数,只怕
最后这江南就成了他们的了!”
“所以,朕说什么也不能忍!就算是这件事情把老朱家的祖宗扯出来,朕也一定要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