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王喜再拍惊堂木,高喝一声,压下了堂下百姓们的起哄声音,转而继续看向了仵作,说道:“你继续说!”
牧野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后来,大人得知朝廷这边儿要派下钦差大人们过来了,要来专门调查齐海的死因,故此大人为了毁
尸灭迹,防止任何人查出这事情的真相,就找到了我,让我放火烧了齐海的尸首。这样,大人们来了之后就是死无对证了!”
说道这里,仵作连忙砰砰的磕头在地,说道:“大人,小人是鬼迷了心窍,小人不是故意要做这些的啊,求大人饶命啊,求大人
逃命啊!”
王喜摆摆手,让衙役把这些证人押到了一旁。
他看着面色惨白几乎是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的贾政,说道:“贾政,现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这......”
贾政不由得就是身体一晃,两眼瞪大,眼中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摇着头,说道:“不是,这不是本官做的,不是本官做的,我
冤枉啊!”
嘭!
惊堂木再动,王喜厉声的说道:“贾政,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在你的府上搜到了砒霜,人证物证俱在
,你还敢狡辩?难道,你的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贾政听到王喜的话,全身汗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他整个人全身颤抖就像是筛糠一样,颤抖个不停。他忽然看向了薛丁山,
说道:“大人——”
“住口!”
还没等贾政说话,只见一支闭目养神,一副气定神闲的薛丁山顿时睁开了双眼,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他盯着贾政,直接呵斥道
:“贾政,本官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心思歹毒之人啊,齐海是朝廷命官,是圣上恩赐我江南官场的才子,竟然惨遭
你的杀害,好在是钦差大人明察秋毫,才法办了你。不然的话,我们所有人岂不是要被你迫害一遍?”
说着,薛丁山就站了起来,向着王喜一拜,说道:“王大人,本官身为江南布政使,属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辞其咎,羞
愧难当。请大人也给下官定一个罪名吧,否则,下官无颜面对江南父老啊!”
王喜见状,摆摆手,说道:“大人过谦了,贾政是贾政,大人是大人,纵然贾政是大人治下的官员,但大人日理万机,这样的疏
漏实在难免,细究起来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大人就无需挂怀了,此案了结,大人无错之有。”
薛丁山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即便是大人如此说,本官心里也是难受 啊,这样吧,既然是大人不能罚下本官,本官自
当是陈书圣上,自述己过。”
周围的官员闻言,也是纷纷的站起来,开始吹捧薛丁山。
“薛老果然是我辈之楷模啊!陛下一定能理解大人的!”
“这事,本来就是贾政一人所为,大人还要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相信陛下一定会为薛老的高义所感动的。”
期间,湖州知府陆千羽听到这些拍马屁的话,冷冷的笑过几声。他知道朱棣已经暗中来到了苏州,更知道朱棣已经了解了薛丁
山的真实面目,所以,他非常期待,当薛丁山知道自己的这一切表演都被朱棣看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时候,一定是非常有趣!
而人群之中的朱棣,此时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装模作样的薛丁山,要不是他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一切,也许看到刚才薛丁山主动
请罪的一幕,恐怕就真的感动了!也许,当他看到薛丁山呈上去的述罪书的时候,怕是真的就感动了!
可现在嘛......
朱棣冷笑不止,他只是把薛丁山当成是一个会表演的猴子而已。空闲的时候,看看这样精湛的猴子的演技解闷,也是不错的。
薛丁山装模作样了半天,转而才是向王喜说道:“大人,齐海在江南的品性老夫是知道的,这狗官贾政竟然如此恶毒,竟然公然
迫害朝廷命官,犯了众怒,所以,大人一定要从重处置这个狗官,还我江南官场光明啊!”
贾政听到薛丁山的话,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离了一般,差点儿就昏倒了。他面色惊恐的看着薛丁山,可薛丁山只是
满脸的冷意,两个人一个字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喜回头跟钦差团的官员们商量了一番,然后一拍惊堂木,说道:“此番我等奉圣上旨意下临江南,圣上赐我等先斩后奏之前,
陛下说,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能先行处置,先斩后奏!”
“所以!”
王喜目光冰冷的看着贾政,说道:“扬州知府贾政,谋害忠良,毒杀苏州知府邓昌国,现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本官判处
——”
“除去贾政知府官职,令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王喜话音一落,只见贾政顿时双腿一软,就这般直接瘫软了下去。他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绝望的神色。
而薛丁山,则是嘴角勾起了一抹万事掌控在手中的自信笑容,看都没再看贾政一眼,直接就转身了,带着江南的一众官员,就
离开了。
薛丁山敢这样把贾政当成是皮球一样的踢出来,自然是不怕贾政在堂上胡说什么话的,他已经暗中把贾政府上所有的人都掌控
了起来,只要贾政敢说自己的一件事儿,马上贾府就是血流成河。
所以,即便是贾政手里握着薛丁山不知道多少丑事,但是他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堂下的百姓们听到王喜的判令之后,也是全都欢呼了起来,为齐海的死沉冤得雪而欢呼不已。即便是张琦玉,也是被这欢呼
声给带动了起来。
朱棣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丝笑意,奸人被处置,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就算这件事情......不过就是这江南大案的一个开胃
小菜而已。
朱棣压低了自己的帽檐,拉起张琦玉的衣袖,说道:“走吧,好戏看完了,两天之后,就会有更大的一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