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甯说:;你认为你二姐很没用?
叶天宇不说话,看神情,是默认了的。
成甯转头对项恺镍说:;我不想再见到这几个人,索性你带去北境,让他们加入先锋营算了。
先锋营名字听着神气,实际上拿的是最差的武器,穿着相当于没有防护力的布甲,每逢打仗就被第一批赶上前线,属于九死一生的部队。
叶天宇他们不懂这些,项恺镍;哈的一声,说:;你可真狠啊!
听见他这么说,叶天宇料想那先锋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吓得腿一软,磕头如捣蒜:;姐夫,不要啊,姐夫!
此时此刻,叶天宇才晓得什么叫害怕!
成甯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是吃饱了饭闲着的。送你到军营里锻炼一番,算是对你娘亲有个交代!
叶天宇见软的不行,又硬气起来,说:;我奶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那几个女人!你可别忘记了,我哥现在已经是秀才了,秀才郎可以去报官,二话不说大耳刮子抽她们!抽死再算!
说到后面,自觉有了撑腰的,仰起头,又神气起来了。
项恺镍满脸看好戏的表情,站在旁边。
成甯说:;行,那我让你亲眼看看,到底他们有没有你想象中那样,跟你坐同一条船。
叶天宇说:;哼,那我们打赌!如果我输了,我就跟这大个儿去北境,再也不回来!
两人商议已定,士兵上去给叶天宇松了绑,把他带下去了。
成甯陷入沉默中。
项恺镍说:;我总算知道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区区一个小秀才,竟能够把昔年太子伴读难为成这样。
成甯狠狠盯了他一眼。
项恺镍头皮一麻,怎么十年不见,这人身上的杀气反而重了那许多?硬着头皮说:;你从了我吧,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家妻儿。这些宵小还是小事,我听说,宁昌王那边,也总派人往宁县和西江镇上跑。他们可是当今的死忠,就怕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总留在这里,走漏风声什么的,到时候几路人马一围攻,你难道带着你老婆孩子进山当野人?还是下海做海盗?
成甯一直面沉如水的听着,只是在;宁昌王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墨眸底下闪过一抹不明厉光。
他转过身,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留给项恺镍一个背影。
项恺镍无奈地自言自语:;一辈子又闷又倔。真是服了你了。
……
晚上,过了三更,苏氏家里起火了。
火头从鸡窝处点燃起来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旺,惊醒了半个火山村的人。李大爷夫妇是最快赶到的,提着水桶赶到苏氏家门口,却傻了眼:门反锁了。
江大娘上去拍打院门:;苏大娘!大丫!你们还好吗?
;救命——救命——
反锁着的屋子里,响起女人惨叫。
江大娘急了,回转身对李大爷说:;当家的,怎么办?
李大爷说:;还能怎么办?赶紧叫人啊!
热心的老夫妇一家一家拍门,很快,很多人聚拢在苏氏院子门口,几个小伙子扛起大木头,把院门撞开了,只见屋子熊熊燃烧着,火舌升起两三丈高,堂屋和厢房的门也是反锁了的,哭叫声在屋子里阵阵传出。
那景象,宛如炼狱!
好多村民都被吓坏了,叶里正及时赶到,指挥着村的小伙子们,排成人龙,一个传一个地,流水价泼水。还让几个胆子大的,用湿树枝去扑打火苗。
花了小半个时辰功夫,火势渐渐扑灭下来,叶里正大声喊:;快,撞开堂屋的门,进去救人!
这时,屋子里的喊叫声已经停了。那骤然止歇的声音,让人越发毛骨悚然,大家不由自主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砰!已经和焦炭相差无几的堂屋木门被撞开,只见屋子正中间伏着两个人,紧紧搂抱着,面朝地上,不知死活。
叶里正几个和苏氏私交好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这时候,一个小伙子越众而出,;我刚才在鸡窝后面抓到他!
他手里提着的人,正是叶天宇。
小伙子说:;人赃并获,你就是纵火犯!
众人一片哗然!
叶天宇眼珠滴溜溜的转,大声说:;你别胡说,这儿是我家,这里面住着我娘!我怎么可能放火?
李大爷看到叶天宇,立刻相信了小伙子的话:;叶天宇,你竟然大逆不道到放火烧你娘的房子?
全村人都知道叶天宇对自己娘亲不好,纷纷义愤填膺地指责叶天宇。
叶里正阴沉着脸说:;是不是你放的火,看证据就知道了。搜身!
两名小伙子上到叶天宇身上一搜,摸出了火绒火石和用剩下的桐油布,尖叫起来:;里正!证据在这儿呢!
;这桐油布,和鸡窝后面掉落的一模一样!
;是他!就是他!
人赃并获,叶天宇百口莫辩,愤怒的村民们围拢上来,要不是叶里正带来的人拼命拦着,就要动手揍叶天宇了。苏氏那么好的人,被火活活烧死在新房子里,而做这件事的,却是她最疼爱的亲生儿子!
谋害亲娘,这是大不孝,人人得而诛之!
叶天宇害怕了,拼命往后退缩,忽然之间,指着叶里正身后大喊:;里正,是她,是我奶叫我来放火的!
早在苏氏家里着火时,周氏就凑过来看热闹了。眼见着那院子被烧得乌烟瘴气,苏氏和叶怡然两个死在里头,虽没能看到她们赤身裸体丢脸的样子,却比那样更加解气。周氏看着好戏,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次阿弥陀佛。
没想到叶天宇忽然把冒头引向她来,周氏马上矢口否认:;臭小子,你喝了癞蛤蟆尿了不成,逮着个人就胡咧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自己去放的火,关老婆子什么事?
叶天宇说:;就是你!你见不得我娘好,让我来放火,趁乱偷东西。现在我被人逮住了,你也别想落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