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成甯一挥衣袖,一股疾风吹起,那口浓痰歪到一边,落在地上。
腥臭味在空中弥散,叶里正捂着鼻子,看了看地上,黄黄红红的,周氏吐出来的竟然带血?
突然之间,周氏捂着自己喉咙,咳咳咳的,咳个不停。
叶里正还真怕出人命,周氏那么老了,可别把自己给作死了,他上前说:;周大娘,你没事吧?
周氏张大嘴巴,;嗬嗬嗬的,她嘴里的舌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冒起了大量脓包,正以惊人速度疯狂溃烂,又是脓水又是血的,看着可怖无比!
;哇,她的舌头烂了!
空间赠送新春大礼包,家仙之舌!
叶斐然没想到,会这么好使,周氏这边发完毒誓,那边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全兑现了。
让她说谎!
让她含血喷人!
难道大人就没有教过周氏她,说谎会舌头烂掉嘛!
叶斐然捂着嘴,弯了弯眼睛,什么都没说。
叶天宇开口了:;奶奶,你才发了毒誓就应验了,看来你说的果然不是实话。
周氏扼着脖子,眼睛几乎突出来,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滴落。
村民们从之前的一半一半,迅速倒向另一边,;这就是传说中的现眼报吗?
;这报应来得真快!毒誓不能乱发啊!
;不行了我要吐了……
;让开,给我先吐!
叶里正看着周氏这副模样,气运丹田,把快要涌上来的吐劲儿使劲压下去,说:;行了。你都现眼报成这样了,说的话真真假假,我也不追究了。让你家里人把你领回去,好好治治你的舌头吧!
周氏:;嗬嗬嗬!!
叶天宇推着她说:;奶奶,走吧。诛心的话以后少说了,不能老冤枉好人啊。
;且慢!叶斐然叫住她,;这胎儿是谁的?
直觉告诉她,这孩子一定跟叶家人有关。
周氏哪里肯说话,含着满嘴脓血,拼命摇头。
叶里正见状,也起了狐疑,问:;周大娘,这孩子是哪里的见到的?
周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敢说话,更不敢直视别人,闭着眼睛埋头一撞,撞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跑了。
叶里正也不欲追究这事,眼见事情了结,就赶着大家离开:;行了,没事了,都散掉吧。
村民们见没有热闹看,也就散了。
叶天宇放下绣屏,也说:;我先回去了。
叶天宇在家,叶斐然倒是放心不少。这样不至于苏氏一个人孤零零在那边过年。
关上门,看见成甯正在准备鞭炮和祭祀供品,他脸上神色平静,准备供品的时候非常专注,就好像做某种了不起的艺术品似的。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叶斐然心里感到过意不去。
周氏那家极品,已经给成甯造成太多麻烦了。
她来到成甯身边,握住他的手。
成甯微讶,抬起头看着她。
叶斐然心里突突乱跳的,低声说:;对不起。
成甯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眸光,宛如星空浮动,深不可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说:;没什么。
叶斐然说:;你为什么相信我?
戴绿帽子这种事,对于古代男人来说,更加是奇耻大辱吧?
而且,还没有科学手段来验证的情况下,他还是那样相信自己……
叶斐然心里暖暖的。
成甯说:;没什么,我就是信得过你。你不是那种乱搞的人。
说得那么笃定,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叶斐然简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说:;那个……我已经在后山找了个地方,安葬好了。也不知道父母,只是烧了几张纸了事。
成甯说:;嗯,这就够了。原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叶斐然心里一想,有道理,是自己想太多了,以致成为心里头的沉重负担。
也是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见到这种惨况。
她勾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说得是。
成甯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和煦。
;那孩子是叶紫然的。
叶斐然耳朵动了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成甯说:;那孩子是叶紫然的,薛长东那日看见她和叶天海去月牙巷找药婆抓药。孩子的父亲,应该是那个姓秦的秀才,和林驿关系很好的那个。
叶斐然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
这……
这可就刺激了!
她合上嘴巴,冷笑:;真是出息了,草菅人命啊!
成甯说:;二丫,我告诉你,只是想跟你说清楚事情。不是想让你做什么。
;那,就任由她们这样中伤我吗?叶斐然亮亮的眼睛,看着成甯,;今天是老天爷开眼,让周氏烂了嘴。下次呢?
那可是整整花了她3000点经验值呢!
大半年的积蓄啊!
成甯说:;你不做,我可以帮你做的。
成甯心里在想怎么处置叶家人了。
是一刀剁了好呢,还是沉塘?
叶斐然摇了摇头:;不行,这件事得我自己亲手来做。
如果不是这样,她噎不下那口气!
而且……也算是替那个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报仇。父母为了一时之快,就能够随意处置他们死活了吗?
叶斐然不是圣母……但是……真的看不过眼!
……
晚饭,是团年饭。成甯做得很多,而且多数都是叶斐然喜欢吃的菜。叶斐然很久没有享受这种被特殊优待的待遇了,如今成甯一回来重新享受到,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或者不习惯,反而十分心安理得。
年夜饭,今年成甯还准备了大螃蟹,他说这是大红顶甲、横财就手,是极佳之兆。
叶斐然除了嫌弃螃蟹瘦点儿,少了些肉,倒是无所谓。
到了晚上,放了开门鞭炮之后,夜露下来了,冷,叶斐然呵着双手,一步一跺脚的走进房内。身后闪进一个高大身影,成甯跟进来了。
叶斐然反应不及,傻里吧唧地盯着成甯,说:;相公,你房间在那边。
成甯却看着她,眼神深深:;今晚除夕夜,我们一起守岁吧。
叶斐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