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糊道:;我们是人,他们也是人,都两只眼睛一张嘴,会吵架有什么奇怪的。你见到姐姐了吗?
她有点担心叶怡然被秋后算账。
苏氏说:;那倒是没有。
叶斐然放了心:;明天回娘家,姐姐回吗?
苏氏说:;不能回呢,县城离村子太远了,大丫前不久又才回过。昨儿除夕时她打发了人送信来说不能回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你外公吧。哎,你说这些事情怎么一年比一年多了呢!
叶斐然噗嗤乐了:;娘,你嫌事儿多麻烦呀?以前在叶家倒是不用烦,就是没法逛庙会。过几年等你当了老太太,更麻烦,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
苏氏说:;我呸,你就会拿娘亲来取笑!
以前在叶家做牛做马的时候,苏氏根本不敢想还有为这些事情烦恼的一天。
也算是甜蜜的烦恼了!
回到蕉园,各自歇午觉。
不知为什么,叶斐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睡不着。
成甯说,小虞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小虞的来历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送玉凤的神秘男人……她越想,越感到疑惑。
成甯告诉她这个秘密的时候,她很开心,觉得又多了解他一点。开心过后,又有更大的疑团。
既然想不通,她索性先不去想。为今之计,只有把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加上空间金手指,总能保一家人平安。
冬天日头短,不敢多睡。未时刚过,叶斐然就起身了。
火山村年初一不兴干活,大家到处给神仙土地拜了年,就在家里闲着,打骨牌、嗑瓜子、晒太阳。一派懒洋洋的气氛。
耳濡目染,叶斐然也习惯这节奏了,来到书房里展开画板,准备画一画草图,打发时间。
她想要在蕉园一角加一座了望台。
之前田武军的围殴太可怕了,好歹那会儿在沙坛村人手充足。而在火山村这边的家,不是女人就是半大小孩,连个能打的男人都没有。如果屋子里有个制高点会好很多——叶斐然打算在了望台上安装几个自动发射的连环弩……
正画得如痴如醉,远处传来喧哗声音,朝着叶里正家里去的。
叶斐然很奇怪,成甯这时候也打开睡房的门,走了出来,他也是被那响动吵醒的。
叶斐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成甯说:;我不知道,好像里正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叶斐然和里正通家交好,顿时坐不住了:;那我们过去看看?
成甯说:;好。
以前成甯可没有这么热心,现在也是改变很大了。
叶斐然答应了,叫来小虞,叮嘱他看好家门,和成甯一起出了门。
来到里正家门口,却看见叶老三和叶天海扭着秦旭,张氏周氏俱在,地上还躺着一个水淋淋的人,那人脸色青白,身形纤细,却是叶紫然。
这唱的什么大戏?
秦旭身后,还跟着男男女女好多人,这些人个个衣着光鲜,腰间佩带着统一的腰牌,上面写着;秦字。
其中一座软轿里,坐着一名酱色绸缎对襟袄裙的妇人。若是平时,那妇人应该很好看,但现在她正在生气,面容扭曲,三角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瞧着就有点儿让人感到恐怖。
叶里正正在歇午,被吵醒了,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开门出来:;怎么回事?
叶斐然看到叶天海朝叶文梁夫妇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扑通;扑通跪在叶里正面前:;里正,你要为我家紫然主持公道啊!
叶里正一怔,;你们慢慢说!
张氏哭天骂地的,指着秦旭说:;这个男人,对我闺女始乱终弃。我闺女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他就要抛弃我闺女!
;里正,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要告官!呜呜,里正,我要告官啊!
什么?那个私孩子是叶紫然的?
村民们都炸了!
前几天那事儿太惊悚,太骇然听闻,大家印象深刻着呢!现在谜底揭露了,大家看着叶紫然的眼光又是鄙视,又是可怜。更多人则看着秦旭,这人一看就是出身富家子弟,被女人掏空了身子那种,这人跟叶紫然有染?
这样的人,对叶紫然最多也就玩玩而已,怎么可能为叶紫然负责?
秦旭哭丧着脸,两腿抖得筛糠似的。秦夫人则一巴掌拍在轿子边上:;可恶,你们分明在讹诈!明明是你女儿勾搭我儿子在先。要不是她存心勾引,我儿子会瞧得上这种村姑?
盛气凌人的态度,顿时让围观的村民们不满起来。
张氏哭着说:;我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冰清玉洁的,现在身子被毁掉了,你们秦家甩手不管了。我就知道你们姓秦的没有一个好人,我的女儿啊,苦命的女儿!
叶里正见她颠三倒四的,没法好好说话,就问叶天海:;天海,叶紫然这是怎么了?
叶天海说:;三丫今天早上去见秦旭,到了秦旭府上,秦旭避而不见。后来三丫用了些方法,总算见到人了,这禽兽……这禽兽……
一直瘟鸡似的低着脑袋的秦旭忽然抬起头来,凄厉喊叫:;什么方法?这泼妇在我家门口粉墙上写血书,骂我负心汉,还想要自杀!有你这么闹的吗?以后我们秦家在西江镇上怎么见人?叶天海,你说话能不能说齐全了?拉偏架也别那么明显吧!
叶里正生气了,说:;秦秀才,就算三丫方法不对,可也是你辜负她在先吧?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吧?
秦旭脸色一白,又不敢说话了。
村民们看到这里,哪儿不明白的,看到秦旭默认,又是一阵骚动。
叶天海继续说:;谁知道,秦旭这家伙一出来,把三丫诳到府里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害得三丫不明不白的,投了他家池子!总算我这秀才功名有点儿用,秦家把她送了回来。我看了觉得不对,这才问出了事情真相,这不是明着欺负我家嘛!
村民纷纷点头,很是同情,有些人就朝秦旭吐口水了。秦旭逍遥快活了二十年,从没受过这种侮辱,白净脸皮都成了酱紫色,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