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恺镍简直无语了,“你个程子睿,什么时候成了老婆奴……君子远庖厨!你夫子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成甯不为所动,掉头就走:“不去就算了。”
“等等等等!”项恺镍赶紧追上去,“我去不行嘛!这一顿不算数啊,得下馆子才算!”
“行。”
……
叶斐然回到家,听见一片欢声笑语。
项恺镍和高冷的成甯不一样,活泼又平易近人,他来家里做客,真没把自己当客人。那竹竿子做了好些风筝,带着丫环小厮们
在后院玩得高高兴兴的。
“夫人回来了!”
“夫人!您辛苦了!”
丫环们簇拥着叶斐然进了屋,成甯也第一时间进来了,说:“家里来了个蹭饭的。”
叶斐然说:“嗯,知道。他爱吃什么让厨房做去。”
成甯说:“还特意给他做?有口吃的给他就得了。”
叶斐然笑吟吟:“那怎么行,过门都是客。”
到底还是给项恺镍加了个剁椒鱼和辣椒炒肉。
叶斐然亲自下厨,炒起辣椒来,辛辣烟味窜了满院,这边的丫环都是北方人,没怎么闻过这种呛味,咳嗽不已。
惊蛰捂着鼻子乱窜:“咳咳咳……眼泪都出来了……”
低着头,不留神撞到了成甯,成甯一身肌肉硬邦邦的,惊蛰眼里噙着的泪包化成两行流下来。成甯说:“怎么这就哭了?去帮夫
人忙。”
随手一推惊蛰,把她推到前面去。
惊蛰咬咬嘴唇,回到灶屋里帮忙了。
叶斐然也被油烟味熏得不轻,幸亏谷雨在旁边不住的递干净毛巾给她擦脸,才没有闹成花脸猫。谷雨自己却被呛得眼里鼻涕一
起流:“夫人,您们在南边真的就做这样饭菜吗?那不是一年就得把眼睛辣瞎掉?”
叶斐然说:“我们南边的灶屋没有这样子的,有点儿什么油烟全被吹走了。”
她忽然停下翻炒的锅铲,恍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是海风!”
谷雨傻呵呵地看着她:“什么?”
“是海风!”叶斐然说,“蕉园近海,终年海风吹,所以没有油烟。但是京城这边虽然的风虽然大,却房屋密集,吹不来。嗯,只
要加个排气扇就齐活了!”
转念再想,又觉得难办,排气扇容易弄,没有电力,搞个毛线?
谷雨说:“夫人,排气扇是什么玩意儿呀?”
叶斐然说:“就是装在墙上的风扇,转动起来能够把屋子里的浊气抽到外面去。然而我们这边没有动力啊!”
“那不是很容易。”谷雨听了叶斐然简单解释一下排气扇的原理之后说,“接个绳子,再接个踩轮,找个人或者牲口踩着那个踩轮
转动,不就能够拖动排气扇转动了?那些风车磨坊,不都是这样子做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叶斐然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茅塞顿开,乐了,“谷雨好聪明啊!”
她揉了揉谷雨的头发,谷雨皱着小鼻子笑了,满眼自豪。
叶斐然眼尾扫过谷雨长短不一的腿,回转到她秀美的巴掌脸上,捏了捏她脸蛋:“谷雨来这段日子胖了些了,更好看了呢。”
这段日子谷雨在成家好吃好喝,人看着白胖了好些,越发的好看了。
谷雨动情道:“夫人,这都是您的大恩大德。我这是积了好几辈子的德才遇到夫人了!”
“嗨,小小年纪,少学别人说酸话——春分教你的吧?”
“春分姐姐对我很好!”
叶斐然笑道:“你呀,在你口中,就没有人对你不好的!”
谷雨孩子懂感恩,这种品质,千金难买。
谷雨不服气道:“不是的,如果遇到那些狼心狗肺没心没肺的人,我才不会说她好,我又不是二傻子!”
叶斐然心念一动,想要追问,又止住了,心想:“左右不过是丫环们的口角矛盾,我横加干涉,反而不美。”
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说话间,别的饭菜也做好了,叶斐然去洗了手,换了衣服,才回到家宴席位上。
一桌子的南方菜式,红彤彤香喷喷,项恺镍拿起筷子:“我不客气了!”
成甯给叶斐然夹了一筷子鱼肉:“二丫,你做饭辛苦了。”
他夹的是鱼腮帮子上的蒜瓣肉,正正是鱼身上的精华。
叶斐然笑眯眯地把鱼肉夹入口中,一尝,笑弯了眼睛:“嗯,好吃。”
她把一个鸡腿夹给成甯:“相公天天在外面跑,多吃肉。”
今儿个做的烧鸡,皮脆肉嫩,那肉汁饱满得要滴落下来。
成甯正在给叶斐然拆鱼骨,说:“放我碟子上就行。”
项恺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手里的饭突然不香了。
“嗯哼!”他干咳一下,“嫂子,今天大哥在柳府上好霸气哦!”
看来不拍一下成甯马屁,自己今晚是吃不好这顿饭了,叶斐然果然感兴趣:“哦?相公怎么神气啦?”
赞赏地递了个眼神给成甯,情深款款。
成甯微笑不语,用眼神鼓励项恺镍赶紧说。
于是项恺镍把今儿个柳府上的事儿说书似的全说了出来。
叶斐然听得愣了好几回神,筷子都停了。
最后啧啧道:“原价卖掉的东西,还要原价买回,这位柳公子可真的是,小母牛坐鞭炮上,牛逼炸了啊。”
项恺镍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叶斐然鼻子:“哈哈哈、阿成、哈哈哈哈,牛逼炸了,我就喜欢嫂子这股爽快劲!嫂子
,你还有没有姐妹儿没出嫁的?赶紧介绍个给我!”
成甯醋意横生地说:“她姐妹儿全都成亲了,你家老太太难伺候得很,祸祸别家姑娘去!”
项恺镍顿时一脸头疼:“我娘……算了,甭提了!不过,不对啊,嫂子,我前阵子在宫里见到一个女孩儿,长得跟您眉眼相似。
我差点以为是你,被她好一顿挖苦抢白了呢!”
叶斐然说:“那肯定是人有相似了。我只有一个姐姐,嫁给了林学正家里做媳妇儿。现在正在西江镇待产呢。”
项恺镍挠挠头发,说:“如果嫂子真的有好的,记得给我留意着啊。我这是快要被家里逼得上吊了。但我一定要找个好的,不然
的话……像我哥那样……”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戛然而止,嘿嘿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