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存了事,吃饭的时候,叶斐然就多喝了两杯。晚上被送回钦差行辕时,酒气上头,走路都左腿拖右腿了。成甯也还没回来,薛长乐把满身酒气的叶斐然带到屋子里,放下来,说:;夫人你先躺躺,我去煮醒酒汤。
叶斐然发出一连串嘟哝,自己给自己配上了曲儿,无奈地摇摇头,薛长乐掩上门出去。
不多会儿,门轻轻地从外面打开,一道黑影摸了进来。
猩红的眼睛,视线落在神志不清的叶斐然身上,这人原不是什么好鸟,如今逮着便宜就乱占,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好嫩的皮肉……不愧是官太太……这便宜占大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危险逼近,叶斐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压在自己身上,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马抽出护身用的芝加哥皮棍!
;咚!
当头一棍,男人;嗷喊着到退,叶斐然撸起袖子,又是一棍下去。不想那男人练过两天功夫,那棍还没击中,他劈手夺过,;我叼你个小贱人。
他抄起棍子,打在叶斐然身上!
叶斐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那人一看,乐了,正准备继续没得逞的,心口忽地一凉,低下头去,胸前多了一截剑尖!
那人:;……
成甯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才拔出长剑,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那人四肢直抽抽,惊骇莫名地盯着成甯,就连脸上的神色都来不及起变化。
那人:;正、正觉……
一脚踩在他嘴巴上,成甯眼内尽是杀气:;谁派来的都不好使。
那人不服气,哼哼唧唧:;……暖、暖床丫、丫鬟罢了……
成甯拧眉:;丫鬟?谁跟你说她只是个暖床丫鬟?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人倒抽一口冷气,身子一阵剧烈痉挛,嘴角冒出大量血沫子,两脚一伸,就此死去。
薛长乐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一眼看到屋里的情形,大喊:;天啊!
手一抖,滚烫的醒酒汤泼洒了好些,成甯冷电似的扫了她一眼,走到她跟前拿过醒酒汤,语调波澜不惊,;清理干净。
都是刀口舔过血的人,薛长乐迅速恢复冷静,手脚麻利地去处理尸体。不过片刻功夫,那人尸体被丢进了地牢里,明日交给琼州府捕头处理。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见丝毫痕迹。
成甯把醒酒汤放在旁边,伸手检查叶斐然伤势:;二丫,有伤着吗?
叶斐然脑袋上鼓起一个高高的肿包,落入男人眼帘,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屏息静气,特别特别小心地解开叶斐然的衣服,肩膀和锁骨处都挨了一下子皮棍,不见伤口,但起了拳头大的淤青,都发黑了,隐约透着紫红色的皮下血丝。
眼底杀机一闪而过,成甯沉住气,又检查了一番别的地方,还好,她身上只有这两处伤。
成甯疑惑地自言自语了:;既然没有受伤,怎么这会儿还昏迷不醒?
叶斐然呼吸平缓,发出微微鼾声:;呼噜……
成甯:;……
巴掌举起对准某人屁股,将落不落,收手,嘴角却又上扬。
;喝药了。成甯抱起睡着了的叶斐然,把醒酒汤吹凉了,一点点喂她。
……
也是醒酒汤有奇效,第二天早上叶斐然醒过来时,马上就头不疼了眼不花了,恢复了气力,一拳擂得床板山响:;非礼啊!非礼!!
紧接着,旁边就飘来一句略带戏谑味道的:;什么非礼啊?谁非礼你了?
这才发觉日光耀眼,已是日上三竿。叶斐然嘴巴微微张开,眼底尽是惊悸:;相公,你怎么在这里?咦?那人呢?
在窗下贵妃榻上和衣卧了一晚上的成甯,从贵妃榻山下来,把睡得起了皱褶的衣袍整理平齐,甚至没有多看叶斐然一眼:;被我赶走了。
;赶走了?叶斐然吸吸鼻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她一眼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长剑,那是成甯从不离身的。这会儿却拔剑出鞘,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几只苍蝇贪婪地飞来飞去,将落未落,猛地明白了什么,惊慌地喊,;相公,你把人给杀了?
微微颔首,倒是理所当然,成甯面沉如水,;他敢碰你,自然让他承受该有的下场。
这话……说得又有道理,又过分……
捂住心口,隔着腔子都能感觉到里面砰砰乱跳,几乎要跃出来的节奏。
叶斐然定了定神,说:;这人什么来头?既然能无声无息地潜入官邸,自然有一定能耐。
成甯很不愉快地说:;前天晚上是那个女人,昨儿晚上是个男人。我倒是觉着,这行宫别院内里本身漏洞很多,我们是不能住了。
其实,不用成甯说,叶斐然也这样觉得。
;这地方没入官中很长时间了,里头的治理极其的稀松,人事混乱,财物不明。到时候要是落了什么盗窃案子,算到我们头上,那就真是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相公,我寻思着,要不然我们回蕉园住吧。叶斐然把自己的打算款款说了出来,;蕉园里还有立春、雨水照料着,带几件衣服就能住。也就是你辛苦点,要每天跑镇上。如果你不乐意,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你住在镇上,过几日回来见见我就行。横竖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光景。
认真地考虑过后,成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法子。别的不说,光是乡里乡亲的相互认识,遇到个把毛贼,在村子里也跑不掉。
成甯点点头,说:;好吧。待我处理好那人的事情之后,我们就动身回火山村。也不必说我往镇上跑那么麻烦了,我给我们村子做个好事,直接把钦差行辕设在那儿吧。到时选贡品,就直接借用火山村叶氏祠堂,也让大家伙图个热闹,开几个正儿八经的集市发点儿财。
叶斐然拍手笑道:;好啊!相公出马,就是考虑周全!
说得兴奋,不自禁抱住了成甯,狗皮膏药似的粘了过去,贴在他身上。
温温软软的,柔若无骨。
哪个男人顶得住啊,成甯大手一捞,把小家伙整个圈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