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忙乱着,成甯已径直上了三楼的屋子里,慌得屋子里别的女人躲之不及。叶斐然又惊又喜,款款而起:;相公,你怎么来了?
成甯道:;早做完了事,就过来看看。上次你问我要钢锭子,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就是院子里那东西吗?
;是啊!叶斐然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让南大哥带你!
成甯说:;我看过了。你做得很好,让我大开眼界,我的娘子果然是最聪明的女诸葛!
叶斐然低下头去,嘴角却管不住的上扬:;相公你这样夸人家,人家要不好意思的啦……
陈思静受不了的声音,在屏风后面传来:;对呀,麻烦你们打情骂俏就回王府里去!我也要受不了啦!
成甯:;……
叶斐然:;……
所以,就这么着,成甯和叶斐然因肆无忌惮地喂狗粮过度,被陈思静驱逐出了静思茶室。
俩人走在街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异口同声:;噗——
成甯道:;时候还早,要不然我们逛逛去?
叶斐然求之不得:;好啊!
顺手帮成甯把幕遮圈帽上的黑纱放下来,遮住他的脸,动作轻柔,眼波盈盈:;但是呢,相公记得要把脸挡住啊。不然帅到了别的无知少女就不好啦!
成甯的那张脸啊,是真真儿的祸国殃民。
成甯看着那张毫无心机的阳光笑靥,不由得魔怔了。
;嗯呢,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把幕遮整理好,反手抓住那小手,她的手在他掌心里滑滑的。
叶斐然害羞了,想要抽回,毕竟这是古代的大街上,封建礼教可是能吃人的——
;相公,别啦……
成甯反而握得更紧了,让她无法甩脱:;你不喜欢我握着你的手?
叶斐然脸蛋更红:;才不是。
成甯说:;那你不喜欢我了?
叶斐然摇头:;更不是了!
不喜欢你的话,谁跟你生猴子啊!
成甯把她手放在唇上轻轻一印:;那就是了,我只是拉着我喜欢的女人的手罢了。
;你……叶斐然震惊啊,这还是一个古代男人说出口的话么!
老天爷,他可是读了一肚子圣贤书的!!
;相公,你别闹了!
成甯回眸看了她一眼,黑黢黢的眼眸内,全都是宠溺:;我才没跟你闹,这方面,我从不会闹着玩儿。
叶斐然心跳如雷,又羞又喜,低下头去,恨不能脑袋埋在胸前。
很慢很慢地,成甯轻声说:;从开始到现在,从不会闹着玩儿,都是认真的啊。
两个人走到街上,叶斐然还真去了绣坊,买了针线绷子等物。成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她选东西他站着,她选好了他付账。
叶斐然见他提着东西走那么远路,正好有卖乌梅饮的,就对成甯说:;相公,我请你喝乌梅饮。
她去买了两杯乌梅饮,先递给成甯一杯,然后自己再用芦苇管子喝自己的那杯。
成甯优雅地喝着自己那杯乌梅饮,笑着看叶斐然。
温馨情愫在两人周围流动。
叶斐然说:;相公,今天真高兴。
成甯说:;我送你一包五彩丝线就高兴了?
叶斐然摇头:;不是。就是和相公在一起很开心啊。做什么都无所谓的。
成甯说:;那是不是谁陪着都无所谓 ?
;那当然不是啦!
回答得不带丝毫犹豫,男人才满意地嘴角上扬了。他牵着叶斐然的手说,;走吧,初五一天没见我们了,该闹着要你了。
叶斐然被他牵着走在街上,低声地说:;阿成,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
回家做了半夜的针线,这晚叶斐然做噩梦了。
梦里天上掉下无数火球,大地颤抖着,燃烧成一片火海……成甯浑身熏黑,每走一步都滴下血来,可他还是看着叶斐然的。叶斐然大声哭叫着他的名字,成甯躺下了……
霍然惊醒,东方才堪堪露出了鱼肚白。
叶斐然看了一眼桌子上做了一半的肚兜,脑门子上全是汗珠,喃喃道:;不行。要去钦天监!
心神不定地熬到了早饭,吃饭的时候,成甯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留神听见。
看到她神不守舍的,成甯伸手去摸她的脸:;二丫,你哪里不舒服吗?
那么关切,那么宠溺,叶斐然顿时想起昨晚的梦来,几乎失控。
她定了定神,才说:;不,我没事。相公你刚才说什么呢?
成甯说:;你做冰沙机那个钻头的图纸可以给一份看看么?我丢给工部,让他们给我做一件东西。
;这有什么呀。叶斐然随口道,;图纸都在我的小书房里,你对着编号拿就是了。
成甯听了,就把砚铭叫了过来,让他去取。
叶斐然说:;今儿白天我也要出门一趟,去一下钦天监。
梦里的场景,不是大地震,就是火山爆发,而这些事儿的预报都落在钦天监头上……那个做事怠懒,器材落后的地方,她很难信任它们。
成甯说:;你去的话,带上长乐。再有一个,那边都是官油子、衙役痞子,就连伺候的那几个太监都是不听宣的老油条儿,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叫上万掌柜一起。他官家、江湖的规矩都懂,可以护着你们俩。
这是个好建议,叶斐然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知道。
薛长乐听见能够名正言顺的和万江珧一起跟随叶斐然外出办事,高兴得眼睛都明亮了,赶紧去找到万江珧,约定在王府街街口会面。
路上经过叶天宇的家,双方都没有打招呼,就连下人之间的招呼都没有。
薛长乐经过了叶家,很不忿地对叶斐然说:;我一直觉得崔小姐明理,没想到翅膀硬了之后,照样翻脸不认人。真是白对他们这样好了!
叶斐然说道:;她既然想要自己掌家,就由她去吧。最起码她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那就是我不可能管他们一辈子。
强扭的瓜不甜,硬留的人留不住。
叶斐然也就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