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先生本名叫令狐君。
就如他的人名一样,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位翩翩如玉的君子。
性格温文尔雅,五官俊逸,富有诗才,风趣幽默,又对琴棋书画略有造诣,是万千女子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便是在课堂内,孩子们也对他极为尊重和喜爱。
他并不像其他夫子那般授课时古板刻薄,在讲述很多论点时都会延伸出一些很有趣的小故事。
既勾起了孩子兴趣,也浅白的输送了大道理。
此时课堂外。
陈牧和阮先生坐在椅子上闲聊。
陈牧是来学院找令狐先生询问一些事情,正巧在路上遇到了阮先生,便一同结伴而来。
看到令狐先生授课,便在外等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听着课堂里令狐先生的讲课,阮先生感慨道。“若大炎王朝多一些像令狐这样的师者,那该有多好,可惜太多古板之人。”
陈牧微微点头:“的确是。”
令狐的这种教育方式与现代一些教师很像,在这个时代是极罕见的。
阮先生扭头看着陈牧,笑言道:“你现在也是国子监的人,要不抽点空闲时间也给孩子们讲讲课?”
听到这话,陈牧直接拒绝:“我没文化。”
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让我去青楼传道授业,拯救那些失足妇女,我倒有的是精力。”
阮先生苦笑不言。
课堂里,令狐先生又给孩子们讲起了故事,是关于一则‘书生与狐妖’的故事。
故事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在某年某月某日的一次雨夜,进京赶考的书生跑进一座山庙躲雨,恰巧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小狐狸通体雪白颇为可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到这一幕的书生心有不忍,便找来草药为小狐狸疗伤,为它生火取暖,将其从生死门拉了回来。
在书生临走时,那小狐狸忽然说话了。
说以后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再之后书生便入京做了官,而那只小狐狸也被他抛之脑后渐渐遗忘……
令狐先生的故事讲完了。
课堂内的孩子们听得很认真。
本以为会有什么反转,或者最终人妖相恋圆满的结局,结果就这么结束了,引得孩子们失望不已。
阮先生并未多说什么,又继续讲起了课。
“我还以为他要讲人妖相恋的故事,正犹豫要不要阻止,结果令狐这家伙倒是自己打住了。”
阮先生眼角皱起的眉渐渐松开。
人与妖相恋的这个话题终究是不宜放在课堂上讨论的,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牧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只要能透爽,管她是人是妖。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一节课堂结束的钟声在学院内回荡,很快令狐先生也走出了课堂。
“让二人久等了。”
一身青衫的令狐君透着浓重的书生儒气,拱手歉意道。
阮先生笑道:“倒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冒然打扰了你的讲课,希望令狐兄莫要介意。”
“阮先生这话就有些太生疏了。”
令狐先生微微一笑,漆润明亮的眸子看向陈牧。“陈大人,听雪怡说你从教坊司帮忙将她的琴送了回来,真是多谢了。”
“举手之劳罢了。”
望着对方被纱布缠住的手腕,陈牧微微挑眉,惊讶道:“令狐先生受伤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令狐先生摆手。
陈牧正要问什么,一道惊喜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牧哥哥!”
从课堂出来的小萱儿扑了过来。
陈牧这才知道,原来令狐先生也是小萱儿的先生。
捏了捏小丫头粉雕玉琢的脸蛋,陈牧矫正道:“以后不能叫我牧哥哥,叫爹。”
陈牧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昨晚他从苏巧儿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白纤羽和阿伟会了一面,双方就陈孟关系坦诚地交换了意见。
期间白夫人阐述了两家一直以来的友好关系,着重强调关系的发展必然促进两家的繁荣。
在白纤羽的苦口婆心劝导下,阿伟终于意识到了光明未来,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孟陈两家喜结良缘,相信在班头的英明指挥下会有美好明天。
最终双方还签订了协议,为两家发展而努力。
听到这话时,陈牧不禁为张阿伟的伟大胸襟而赞叹:“阿伟真的是个好人呐。”
“牧哥哥爹爹。”小萱儿脆声说道。
陈牧无语,揪着小丫头的耳垂骂道:“一边玩去,这倒霉孩子,回头让先生给你多布置些作业。”
一听这话,小萱儿一张可爱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目送着小女孩啜泣着离去,陈牧对两人歉意笑了笑:“令狐先生,这小丫头是我未来女儿,还往你以后多照应着点。”
“好。”令狐先生笑着点头。
三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内。
陈牧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令狐先生,我是打算问你一些关于你夫人艳怡的事情。”
“陈捕头请问。”
“那天你们吵架后,为什么艳怡姑娘会负气跑那么远,根据周围一些笔录来看,平日里的艳怡姑娘性子是很温和的,即便与你吵架几次,也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
陈牧目光死死盯着令狐先生,“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艳怡姑娘突然离家出走那么远?”
令狐先生沉默许久,才苦笑着开口:
“平日里积攒的不满情绪在那里一刻爆发了出来而已,于我而言,或许艳怡已经遇害了,但我仍旧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故意答一半,硬生生转移话题。
陈牧目光闪动。
现在他确信,令狐君绝对知道些什么,但不敢说,或者不想说。
他无视了旁边欲要开口的阮先生,又问:“雪怡姑娘那天究竟去做什么了?为何那么晚才回来,你有问过吗?”
“她是去授艺,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令狐先生随手摘下一朵花捏在手里,神情苦涩。“其实这一切都怪我,当时不该跟艳怡吵架的,导致雪怡现在也埋怨我。”
陈牧者盯着他:“我有个最奇怪的问题,为何雪怡姑娘本来好端端在霁月楼授艺,但在艳怡失踪后不久,却跑去教坊司授艺,而且还很频繁。”
令狐先生皱了皱眉,苦笑:“或许是怕睹物思人,毕竟霁月楼曾经也是艳怡住过的地方。”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陈牧忽然拿出了绣有‘雪怡’的香囊。
令狐先生面色陡变。
……
从学院出来,陈牧一张脸颇为凝重。
阮先生轻声问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线索,那个雪怡姑娘……难不成对自己的妹妹……”
“案情没水落石出之前别乱猜。”
陈牧叹了口气,“看得出令狐先生对艳怡很有感情,当然,也包括那个雪怡,但就怕……”
“怕什么?”
“就怕假的变成真的。”陈牧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咦?陈公子。”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一道略显惊喜的声音传来。
陈牧扭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对大乃至。
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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