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地势,唯阴阳尔。
如果说大炎有哪个门派能称得上是屹立千年的大派,那阴阳宗便是其中之一。
在大炎创立初期,阴阳宗便是第一大派。
之后观山院、天命谷等几个势力依靠朝廷的助力,逐渐达到鼎盛,压住了阴阳宗的气势。
于是阴阳宗也开始与朝廷接触。
这么多年,朝廷与阴阳宗始终保持着一种亦独立亦友的状态,既不过分亲密结盟,也不扯下面皮相互为敌。
而成为阴阳宗老大的天君,其实力能排进大炎高手榜进前五。
甚至有传闻说他已经达到了‘天人’的境界。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传奇大佬,竟然就这么死了,凶手还是大司命。
这怎么听都觉得很扯淡。
……
在女官的带领下,陈牧和白纤羽被带入屋内,太后如往常那般隔着一道珠帘端坐在里间。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情报,面色覆着一层冷漠。
“阴阳宗天君死了。”
太后只丢出一句话。
白纤羽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质疑:“太后,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哀家也希望是假的,可惜……”
太后轻叹了口气。
白纤羽心下陡然一沉。
太后对待任何情报的态度都是谨慎又谨慎,如今却这般态度,说明消息九成为真。
这真是太荒诞了,让人不敢相信。
那可是天君啊。
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就好像听到一位神仙暴毙般的荒缪感。
“我不信!”
开口的是陈牧。
他攥紧了拳头缓缓说道:“天君近些年一直在闭关修养,从未与敌人交手或去过什么险恶之地让自己受伤,怎么可能突然被杀。
最可笑的是,凶手竟然是大司命云芷月,这更是无稽之谈。
谁都知道,大司命如今修为大跌,对付一个普通的阴阳宗长老都很难有胜算,更别说是阴阳宗的天君大人。”
陈牧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就连小孩都能发现其矛盾之处。
太后朱唇抿出一线弧度:“你说的没错,哀家也不相信是大司命杀的天君。
一来,她没那个实力。二来,她没有任何杀天君的理由。可是……她却承认自己是凶手,这你如何解释?”
陈牧脸色难看。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意猜测道:“或许是芷月中了蛊毒,被人利用。”
“阴阳宗对蛊物的了解远远超过其他门派,若云芷月真的中蛊,那么多长老又怎能查不出来?”
太后击碎了陈牧的猜测。
此时的男人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难以理清任何线索。
他是一万个不相信芷月会是凶手,可太后的情报应该不会掺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纤羽美眸看了眼陈牧,面露担忧之态。
她很清楚夫君对于云姐姐的感情,明白男人现在的心情极差,处于极失落的状态。
毕竟这件事来的实在太过迅猛,不给人半点心理准备。
白纤羽暗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太后,如今大司命云芷月在什么地方?”
“据说被关押了起来。”
太后随手将手旁的一份情报扔到了陈牧面前。“陈大人,哀家知道你和阴阳宗大司命的事情,今日特意将你召来,便是打算将你派往阴阳宗,调查这件案子。”
白纤羽纤长的柳叶眉一挑,内心有些诧异。
即便天君真的死了,太后只需派人慰问一番便是,如今却派出陈牧去调查。
难不成,这里面还是有隐情的?
不过就算太后不派夫君去调查,夫君也一定会前往阴阳宗的。
在白纤羽暗自思考时,太后又将眸子落在她身上,淡淡道:“小羽儿,你先陪哀家回京城,有些任务要交给你。”
白纤羽心头一动,轻点了点头:“小羽儿谨听太后吩咐。”
“是打算让她去天命谷吗?”
陈牧却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种问话方式在此时面对太后是颇为失礼的,白纤羽忙低声道:“夫君,妾身会没事的。”
不过太后倒是没生气,淡淡道:“等你处理完阴阳宗的案子,哀家会让你陪着小羽儿去阴阳宗。因为此去阴阳宗,你不能缺。”
这话一出,陈牧和白纤羽心头皆是疑惑。
“为什么陈牧不能缺?”
白纤羽好奇询问。
太后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陈牧,若是阴阳宗为难于你,你可以调任当地驻军卫兵。”
“是,卑职明白。”陈牧拱手应道。
……
回到家里,陈牧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
白纤羽柔声道:“夫君,就如妾身昨晚安排的那样,让曼迦叶先陪着苏巧儿去双鱼国,我暂且带着孟姐姐和小萱儿她们回京。一旦有什么事,我会通过灵鸢通知你,”
陈牧叹了口气:“你说,芷月为什么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她受了谁的胁迫?”
白纤羽一时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阴阳宗的这件案子完全沉浸于浓雾之中,她有一种预感,夫君此去阴阳宗,定会揭露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家里进行了细致的安排后,陈牧道别众人,踏上了前往阴阳宗的路程。
阴阳宗位于解州境内。
距离北域之疆也并不是很远,走水路的话顶多也就一天的时间。
陈牧自然是选择了走水路。
在路途之中,他努力将情报收集到的内容,和以往发生在云芷月身边的事情整理出来,试图挖掘出一些线索。
要说最值得挖掘的信息,便是上次云芷月遇袭事件。
当时是因为她的身边出现了叛徒,不仅找来杀手刺杀她,后面更是受了重伤,幸亏少司命及时救下。
不过那场事件之后,云芷月身边便没有再发生危险事件。
叛徒也仿佛销声匿迹。
此次云芷月没来得及跟他告别,便匆忙前往阴阳宗,结果这才过了五天,就传来噩耗。
她当时为什么急着离开,也没人知晓。
石夫人同样不知。
船舱内,陈牧将密密麻麻的一页页纸收起来,用力捏了捏眉心,心头疲惫。
“真特娘的艹蛋啊。”
陈牧拍打着桌面,内心急躁不安。
为什么会这样呢?
芷月啊芷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就在男人心心念叨心爱女人时,一道气息忽然毫无征兆的从湖面掠来。
陈牧抬头一看,面前多了一位美丽少女。
竟是少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