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随着宫人,去宫门口的马车里候着。
此刻,燕绥的声音依旧是听不出喜怒,和平日无二。
;小郡王,妾身害怕再被宫里的人带走,您还是陪同着妾身一块儿走吧……
暮夏这声音中带着撒娇和柔情,听得燕绥眉头直皱。
燕绥再次看了眼身后的御书房,待收回眸光后,他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嫌恶,冰冷的面容上,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听话,本郡王还有事,你先去。
许是他这句话,比方才的言辞都要温和,暮夏眸光微闪后,也不再多言了。
毕竟,她刚刚那般;粘人,也是想故意做给苏半夏看的,好断了其他人想染指燕绥的心思,自然也不想真的惹燕绥生气。
暮夏微微福了福身。
;是,妾身这就去。
暮夏一走,那个藏在御书房门缝处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下一瞬。
有宫人来到了御书房侧殿,对着眼前正在休息的武帝,恭敬地开口。
;陛下,您就放心吧,燕小郡王当真是个痴情种,对那个新宠侧妃极好,和传闻中的无二差别。
武帝端起茶杯,氤氲水雾迷了他如猎鹰般深邃且精明的眼,让人看不出这位九五至尊的真正神情。
只听,咚!
武帝放下了茶杯,冷冷扯唇道。
;如此甚好,也不亏朕这么多年来,变着法儿的将他留在京城,更不惜对他宠爱有加,将他养成这样只知风月情爱,万事不关的……废物。
说出废物两个字的瞬间,武帝的眼眸中,涌出了一种只有他懂的不甘和无情。
这样的武帝,让旁侧的宫人看着,都不禁打了个颤。
宫人适时开口道。
;可是陛下,燕小郡王如此宠爱侧妃,云珠郡主定会受委屈,万一皇后娘娘那边闹起来……
武帝睨了眼宫人,话语薄凉。
;只要燕绥能留在京城,至于其他,随着他去。
言罢,武帝面上浮现出了些许的倦意,对着宫人摆了摆手。
;去外面候着吧,朕累了。
;是……
于此时,御书房外。
像是已经知晓后方的御书房中发生了什么,燕绥面容上的温和尽数消散,眼底更是涌出无尽冰霜。
连已经走远了的暮夏,身形都不由抖了抖……
而后,燕绥冷冷回头,眸光看似平和,却暗带锋芒地睨了眼那帝王所在之地,轻嗤了声,也不多做停留,抬步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待行远了,在皇宫中人看不到的偏僻地方。
燕绥突然停住了步子。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那截被暮夏触碰过的衣袖,眸中再次涌出凉寒色泽,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不过是轻轻抬起细长玉指。
只见下一刻,那截衣袖便随风脱落,飘去了这料峭寒风中,再也不复存在。
风止,有人飞身落在他身侧。
是清风。
;主子,侧妃已经去马车上了。
燕绥冷冷地瞪了清风一眼。
;记得下次将她看好。
清风自然知道燕绥说的这个;看,是指的什么,当下颔首。
;是,今日是属下的错。
静默了半晌,燕绥看去了另一处,正是方才苏半夏离去的方向。
;夏风呢?
似乎没有想到,燕绥会突然问起夏风,清风有一瞬的愣怔,继而道。
;夏风她……应该已经出宫了。
闻言,燕绥凤眸微眯,眼底生出了几许复杂光芒。
;派个人,跟踪她。
清风以为燕绥此举,是因为苏半夏如今成了临时的骁骑营正首领,不放心才这般,便道。
;主子,您这是要监督此人的一举一动吗?
却听燕绥道。
;不,本郡王让你跟踪她,是想看看苏寒见是否在她身边。
只要苏寒见在,那就代表他心中的猜想是真的!
清风闻言,却是纳闷了。
;主子,属下不懂,这苏寒见和夏风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燕绥却不打算多言了,只沉声道。
;照做就是。
言罢,他甩袖就走。
清风恭送着燕绥离去,正打算也飞身离开皇宫,先行去办主子交给他的事儿。
不料,他这边还未动作,有人就叫住了他。
;清风。
清风回头。
待看清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时,清风眉头皱起。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