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轩辕雪盘腿坐在榻上看着跪在脚下惊恐万分的小宫女,见她答不上话,轩辕雪皱了皱眉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倾月,倾月无奈一笑,指着那宫女说:“可不是前几日主子特地让奴婢寻来的?就是那个说书的女儿。”
“哦!”轩辕雪一拍脑门,笑着下了榻走上前,俯身拉起她来,“你别怕,我是怕嵘哥哥找你麻烦,就先把你叫到我这里来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只是你要记得,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做了,可不是人人都如我一样不愿计较的。”
那宫女见轩辕雪并没有责备自己,反而是安慰起来,想起自己之前那样说眼前的娇人,更是内疚万分,红了眼圈儿。
“好了。你跟着倾月吧,仔细干活儿。”轩辕雪疼爱的摸摸小丫头的头,见她乖巧俯身行礼,“奴婢眉儿。”眉儿,轩辕雪默念了念,柔柔笑着示意她下去。
“夜,还没回来吗?”待倾月下去给眉儿吩咐完事情,轩辕雪回到榻上慵懒的倚着。倾月一笑,“才不过三日,哪里这么快?什么事儿主子这么着急。”轩辕雪微微抬眼,摆摆手,“无事。”
“太后,皇上吩咐了……”这边话音刚落,门口就听侍卫阻拦声儿。
“母后来了,还不快请,休得无礼。”倾月赶紧扶着轩辕雪走到门口,轩辕雪恭敬的行礼,“给母后请安。”鸾太后仰着头嗯了一声,略过轩辕雪,“一群狗奴才。”
轩辕雪直起身子一笑,冲着刚才拦人的侍卫无奈一笑,示意他莫要跟乱咬人的某类一般见识,那侍卫见轩辕雪这样搞怪,也是心中释然了些许。
轩辕雪跟着进了殿里立在一侧,很是聆听教诲的样子。
鸾太后稳了稳气息,这丫头回来处处谦敬,不光是对自己,就是对下头人也是一样,哪个人不说她好的?但,只有她知道,这丫头没安什么好心,如今长大成人要回来报仇了。
只是现下没有证据,清儿又是那副样子,自己也没个心思对付她。今儿个来,自己只是想警告警告轩辕雪,让她老实些,就算她聪明又能如何?鸾氏一族在外庭这样得势,自己又是一国太后,若是她再敢伤害清儿,且不说自己就是清儿的舅舅岂能放过轩辕雪?到时候,别说是她一个公主,若是真的反了,连带着轩辕铭一同揪下来。
其实鸾太后本就打算让母家造反的,只是现下时机还不成时,一来北方的辽青国虎视眈眈,外患还是一堆烂事儿不如叫轩辕铭平整了之后,留下一方净土。二来自己那儿子轩辕澈还有些小,待到了戴冠之龄了哪里还能留下轩辕铭这一帮人?
“哀家今日来看看你,身子可好些了吗?”鸾太后脸上挂着关爱的笑容,轩辕雪知道必是要客气下的,便也跟着笑说,“母后关怀,女儿好多了。”
鸾太后满意笑笑,轩辕雪一向嘴甜,自她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她的嘴就跟含了蜜饯一样,跟她那个母亲一个样儿,哄得自己的丈夫这样宠爱她,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清儿,明尚国的大公主。
清儿善妒,容不得轩辕雪又见自轩辕铭母妃去世后,那个惠妃仗着娇柔的模样处处占了上风去,这才起了心思要动惠妃和轩辕雪。自己当然不会阻止,在幕后帮衬着。
清儿出嫁阖宫上下基本都去了,惠妃正好身子不适,对准了机会就必要除了去,却没想到当初一念之差,没想办法杀了轩辕雪,如今倒是害了清儿。
“顾嬷嬷和你当年母妃的头等宫女都已经招认了,哀家应该恭喜你。那个女官先皇在时那样的找,差点儿就把整个明尚国翻个底儿掉了,都没找到。倒是难为了你那个好兄弟,这么轻松就给提领儿出来了,好一番心思。”鸾太后狠狠的看着轩辕雪,嘴角却依旧笑意满满。
轩辕雪俯身行礼,“女儿谢母后替母妃昭雪。”轩辕雪直直看着鸾太后,又说:“姐姐往后养在母后身边,等到痴症好些了,由母后亲自调教定能改过自新。”
鸾太后冷哼,“清儿做错了事儿,自然当母亲的难辞其咎,哀家定会教导。三公主不必担忧,只是。”鸾太后走到轩辕雪身前儿,低声附耳说道:“只是是谁让清儿吃了亏,哀家也都记下了。往后慢慢给清儿来还。”
轩辕雪嘴角一斜,“那倒要看自身本事了。”
鸾太后一怔定睛看了轩辕雪片刻,哼笑扬脸转身,“哀家特地把这个送来与你,你母亲的物件儿,还是你收着吧。”鸾太后颔首,马福瑞掏出那檀木盒子,走到轩辕雪跟前儿,等着轩辕雪跪接。
轩辕雪并未理会只是转眼看着鸾太后,“母后,这东西不吉利。女儿害怕。”鸾太后咯咯笑起来,“这东西在宫里没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回来它就跟着出来了,你怕?你怎会怕?”
轩辕雪嘴角扬起笑容,还好她这个母后并不傻,“是姐姐……”轩辕雪恭敬的往门口退了退,看着鸾太后装作无辜的样子,“是姐姐带回来的,那日宫女都说了是……”
鸾太后见轩辕雪又在装腔作势,她本就生气也不太忍得住了,猛的起身力道:“胡说八道!我清儿怎会有这东西,马福瑞!揣给那丫头让她好生收着自己母亲的东西!哀家叫她记得!”
“啊!”马福瑞狠狠抓过轩辕雪,轩辕雪只觉得手腕上一痛,惊恐叫着。倾月赶紧上手拦马福瑞,外头本是要端茶水进来的眉儿听见殿内的惊呼,也顾不得茶水不茶水的了,唤上侍卫就往里走。
马福瑞只管把手中的盒子塞进轩辕雪的手里,轩辕雪顺手一翻,“嘶!”一阵钻心的疼,“主子!”倾月扶着昏倒在怀里的轩辕雪,“那是什么!?”似水做成的虫子一跃就进了轩辕雪的眉间,眉儿最先看见指着惊呼道!
“蛊虫!”倾月跟着喊了起来,“快!去宣太医!不!去找玄钴!”
“死奴才!”刚才那个被骂的侍卫反手死压马福瑞,马福瑞痛的哎哟哟在地上叫唤,鸾太后被眼前的混乱也整蒙了,怎么会有蛊虫?自己肯定是没有联络蛊王的,清儿痴傻不知世事也是不会,那么哪里来得蛊虫?难道有人会养蛊虫?众目睽睽之下嫣然成了自己在谋害轩辕雪,怎么会?!自己到底在哪儿吃了亏?
轩辕铭带着玄钴、太医得信儿赶来,见轩辕雪面无血色,直接叫人把马福瑞拉出去要砍了他,马福瑞伏在地上死命不从,哀求鸾太后。
“皇帝!难道不查就要治罪吗!”鸾太后现下倒也是镇定了不少,抬眼质问轩辕铭。轩辕铭眉间充怒,从拂袖里甩出当年蛊王的凭据,“母后可认得?”鸾太后让人从地上捡起呈过来,本是镇静的脸上,登时阴了下来,眼里滞留下一丝惊恐,却还是勉强镇定说:“是什么!”
“是什么!”轩辕铭让玄钴跟太医赶紧替轩辕雪诊治,自己踱步到了鸾太后跟前儿,“母后,儿臣的字据还有许多,明日潇皇便会传旨回朝,说潇太后思乡过度神志恍惚,执意留在明尚国。这个太后不废而废,难不成母后也要让儿臣明日一同下道旨,说母后与蛊王勾结谋害后宫吗!”
“你!”鸾太后半天说不上话,转眼想到了自己的母家又硬气了起来,“皇帝想清楚,若是皇帝对哀家做了什么,外头哀家的哥哥弟弟们可是不会准的!”说完威胁一笑,挑衅的看着轩辕铭。
轩辕铭缓缓抬起身子,低眉淡淡一笑,“母后说的是,所以,今日是马福瑞谋害三公主,太后因管教女儿与奴才不严,自责不已自求在凤娴宫静心求佛了!”
“你!”鸾太后起身想反驳,轩辕铭却也不等,伸手唤来门外的侍卫,喝道:“扶太后回宫!”
这边玄钴让倾月扶起轩辕雪,自己用内力替轩辕雪解着蛊毒自是费力的,一旁太医只能干站着,眉儿急着眼泪汪汪。
此刻的玄钴心里别提多骂轩辕雪了,明明是自己给自己下的蛊,还偏要下的这样重,不是成心让他玄钴耗费灵气吗!这几日舟车劳顿,本就伤身耗体的,还要为了配合轩辕雪弄出这么一出,自己在玄武宫老老实实待着不好吗!
“如何?”看着满头大汗的玄钴,轩辕铭踏进暖阁心下也跟着着急起来,“咳。”话音刚落,轩辕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主子!”见状,倾月与眉儿急忙上前扶持着,“皇兄……”轩辕雪虚弱的倚在玄钴身上。
轩辕铭焦急上前,为她擦去额头的细汗,轩辕雪微微扬起嘴角,缓缓抬起手抚在轩辕铭的手臂上,“让皇兄担心了,雪儿……没事……”说着,就沉沉的睡了去。
“雪儿!”轩辕铭一惊,玄钴舒了口气,笑说:“铭皇莫担心,解蛊毒需要耗费公主的精力,睡一觉再由太医调理调理自然无事。”
玄钴说着起身与倾月一同将轩辕雪放在床榻上,玄钴看着苍白的轩辕雪,怜惜的替她拂去碎发,真是个倔强的女子,为了替母妃报仇,竟然能这般伤害自己的身子,想着更是心角一痛。
轩辕铭微皱眉头,起身唤来太医上前替轩辕雪把脉,良久,太医也只是说只需调理,轩辕铭便就让他去开方子了。
“皇上。”倾月上前行礼,“公主需要静养,这里有奴婢伺候,请皇上放心。”
轩辕铭走到跟前儿,看着熟睡的轩辕雪点点头,“好生照料着。”说完,走到玄钴跟前儿,仔细打量了一番,“钴兄也该回去了。”
玄钴知道轩辕铭这是要与他单谈,只叹这兄妹俩真是不给人片刻清闲,玄钴心里无奈可也无法,便与轩辕铭一同回了尚凌殿。